明明,她感覺到段奕沉對她動了心,可他卻并不想承認,反而要千方百計的討厭她,甚至是憎恨。
她真的很想知道他們之間到底發(fā)生了什么,要怎樣才能解開他的心結(jié)呢?
直覺告訴她,這些事與段蕭祁一定也脫不了干系,她必須要先從他身上著手!
主意打定,曉曉馬上找來小豆子,“小豆子,你上次不是說,四王爺放話會隨時幫助我嗎?”
“呀,默盈姐,你終于想通了要離開這兒嗎?”小豆子興奮的說,“那我這就去找四王爺,請他……”
“先別忙,你去跟他說,我想先見上他一面。”
“哦,沒問題!交給我吧!”小豆子拍著胸脯保證,然后一溜煙的跑了。
令曉曉大跌眼鏡的是,段蕭祁居然就那么堂而皇之的來到六王府,指名要見曉曉。
走到前廳,感覺到氣氛空前的壓抑,緊張。曉曉硬著頭皮走進去,一抬眼看到白衣勝雪,俊美如廝的段奕沉,對上他微慍的眸,她趕緊別開目光,又看了看始終冷酷似千年寒冰的段蕭祁,咽了咽口水,“參見六王爺,四王爺。”
段奕沉慵懶的捻起一縷發(fā),繞在指間把玩著,“盈盈,四王爺可是指名道姓的要求見你,不知道是不是想再續(xù)前緣?”
段蕭祁冷漠的掃過他,“既然知道我的想法,還強留她在府中,你是想金屋藏嬌嗎?”
“呵呵。”段奕沉驟然失笑,毫無溫度的眸瞟向他,“當(dāng)初,有人可以從二哥身邊搶走她,如今,沒人可以從我身邊得逞。”
寒眸射出道道精光,有絲不想掩飾的強悍暴露出,“你早就知道了?”
段奕沉妖嬈一笑,朝前探探身子,“你指什么?背叛二哥這件事?還是你想以此摧毀他的自信心,鏟除掉最大的障礙,最后穩(wěn)坐江山?”
段蕭祁神色未變,依舊冷漠至極的盯著他,“不管是我在摧毀,還是你在扶植,你我目的卻是相同的。生在皇室王族,沒有誰是圣人,無非就是看誰更善于偽裝。”
曉曉聽得是冷汗涔涔,這兩人一碰面就要掐架,早知道就不該跟段蕭祁見面。
“盈盈。”段蕭祁突然開口叫她。
“啊?”曉曉倏地抬頭。
“我們?nèi)ネ饷孀咦撸矣行┰捪肱c你說。”段蕭祁的態(tài)度不容拒絕,回頭又掃向冷魅陰森的段奕沉,“六弟應(yīng)該不會不允吧。”
嘴角輕掀,段奕沉笑得妖異,“怎么會?四哥盡管敘舊就是。”
段蕭祁不再多發(fā)一言,坦然的拉著曉曉的手就往外走。
身后灼熱的視線,夾著欲泛濫的怒火,如芒在背。曉曉瑟縮下,低頭趕緊跟上段蕭祁的腳步,離開他的視線范圍。
看她迫不急待的離開,恨不得馬上跟段蕭祁獨處,段奕沉的胸口就好像燃起了一簇火焰,狂野,熾熱,越燒越旺。
才逃離段奕沉的視線,曉曉趕緊就繞到段蕭祁身前,不敢相信的說,“你就這樣過來了?”
段蕭祁斂眸,神情看上去沒那么冰冷,“你讓小豆子帶的話,只是想見我,我知道,你還沒有下定最后的決心離開,所以,在此之前我沒必要打草驚蛇,索性大大方方的過府。”
曉曉恍然大悟,不禁對他挑起了大拇指,“高!”
這玩弄權(quán)術(shù)的人就是不一樣。
段蕭祁柔和些許的目光投向她,“說吧,找我來有何事?”
“呃,其實,我就是想知道一些……關(guān)于我們以前的事。”曉曉躊躇的樣子,讓他疑惑的揚揚眉。
“你真的忘了?”他狐疑的問。
“嗯!比珍珠還真!”曉曉就差指燈發(fā)誓了。
堅毅的唇角輕扯了下,有道苦澀的痕跡,“遺忘,原來可以這么容易。”
曉曉知道自己又無意觸動了他的傷心事,心虛的別開臉,“你就當(dāng)……以前的林默盈不存在了,現(xiàn)在的是重生的她。”
在別人聽來是安慰的話,段蕭祁卻認真的盯住她,似在仔細思索。這些日子以來,她性情大變,他不是沒有看在眼里,跟以前的林默盈完全判若兩人。
究竟,原因出在哪里?
收回探究的視線,段蕭祁平淡的說,“那一日我告訴你的,只是我們最美好的時光。”
曉曉一怔,忙追問,“后來呢?是不是發(fā)生什么事了?”
段蕭祁頓了頓,“林大人是卿瀾朝有名的才子,想要拜到他門下做學(xué)問的人多不勝數(shù)。但他只收過一個門生——我們的二哥,段云彥。王兄早逝,他理所當(dāng)然的成了皇位的第一順位繼承人。再加上他才情兼?zhèn)洌瑴匚臓栄牛擞H切有禮,深得大臣們的愛戴推崇。那時的他,當(dāng)真是天之驕子。兄弟之中,數(shù)六弟與他感情最好。六弟母妃早逝,自小就跟在二哥的母妃身邊,二哥也相當(dāng)?shù)木S護他。”
段蕭祁目光垂落,掩住那里的復(fù)雜,“也許是日久生情,他曾向林大人明確表示,在你行笄禮后,就會納你為妃。”
曉曉不由得緊張起來,“后來呢?”
“那年冬天,冷得出奇,正值敵國來犯,二哥帶著年少的六弟率軍出征。臨走前,他跟我們說,待他凱旋時,一定會娶你的。而我們就是在那時相遇的……那一次,他們吃了敗仗,輸?shù)煤軕K烈。他和六弟兩人被困在深山里,六弟中了箭,危在旦夕。為了救他,二哥背著他,在冰雪地里不眠不休的走了三天……”
“最終,六弟得救了,而他的腿卻殘了,回宮后,他變得意志消沉,而昔日擁護者們的疏離,又讓他自云霄跌至谷底。甚至,父皇也冷漠的將他降封為“郡王’,等于徹底剝奪了他皇位繼承人的資格。好在,你成了他唯一的精神寄托,可就在他想要為了你努力的活下去時……”段蕭祁垂下眸,“他知道了你我的心意……不久,他就從皇宮徹底消失了。”
曉曉神情一滯,怔愣在當(dāng)場,她終于明白,段奕沉為什么要恨她了!
“盈盈。”段蕭祁抬眸看她,習(xí)慣性的壓制住心底的情,口氣微淡道,“不管你是否真的遺忘了,告訴你這些,只是不希望你再因此而自責(zé)。如果非要說欠債,那也是算到我頭上的,與你無關(guān)。就算你暫時不想接受我,我可以等。”
他慢慢轉(zhuǎn)過頭,視線飄落遠處,聲音有幾分飄忽,“不過,凡事終會有個了斷的。”
曉曉并不理解段蕭祁最后那句話到底是什么意思,因為她的全部心思都放在了那個故事,和段奕沉的身上。
事實,之所以不易被人接受,往往是因為太殘酷。
她懊惱的趴在石桌上,無奈的嘆息一聲,到底要怎么做,才能化解他的心結(jié)呢?
跟那個有救命之恩的二哥比起來,任何人任何事在段奕沉的眼里都算不得什么。尤其是林默盈——徹底摧毀掉段云彥生活希望的人。
“默盈。”耳邊響起一道溫婉的聲音。
抬起頭,看到一身粉衫的官璃,正溫和的望著她,“怎么睡在這里?小心著涼。”
她關(guān)切的口吻,讓曉曉有夠驚悚了,面上立即掛著明艷的笑,“官璃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