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9章惴惴不安
“哈,說起那個皇貴妃我就有氣!她從小就是那個死人樣子,瞧著就來氣!太后不過說她幾句嘛,就以死明志,還惹得皇上那天在鳳鸞宮大發(fā)雷霆,把德妃娘娘她們?nèi)剂R得狗血淋頭。”
司馬明玉的眸中掠過一絲深深的怒,“何止啊,皇上還冷冰冰地對太后娘娘說……”
母后,惠嬪一案,朕已經(jīng)全權(quán)交由攝政王處理,母后橫插一腳,是什么意思?是對朕所做的決定有所異議,還是不相信攝政王的手段與能力?母后居然跟著她們一起胡來,率同這么多人上門鬧事,是想逼死朕的皇貴妃么?現(xiàn)在好了,皇貴妃生死未明,你們都開心了,樂意了,是不是?
皇帝說這些話的時候,眼睛是冰的,唇角是冷的,吐出來的氣息充滿深深肅殺的寒意。
司馬明玉當時和一眾嬪妃們低著腦袋,就這么跪在他面前,身體不由自主微微顫抖。她有理由相信,皇帝當時是想殺死她們泄憤的。
因為他還對著她們說了一句很殘忍的話,看著她們這些人的眼睛里,流露出的恨意簡直讓人心驚膽寒。
皇貴妃若是有什么三長兩短,你們統(tǒng)統(tǒng)都給朕下去陪她吧!
司馬明玉的心里轉(zhuǎn)過一縷恨意,咬了咬唇,楚瑤繼續(xù)在她耳邊叫道,“我看那個皇貴妃娘娘八成是故意的,挑那么個時間跳池子,什么以死明志,根本就是以死相逼!”
“也不能這么說。”楚雪一臉淡笑,“皇貴妃連死都不怕,難道還怕承認,我覺得惠嬪娘娘與淑妃娘娘的事情,與皇貴妃無關(guān)。”
“十二公主是你太簡單了,她那個女人綿里藏針,看似云淡風輕,實則驚心動魄,可厲害著呢。”司馬明玉忿忿道。
“就是,厲害透了!病得昏昏迷迷地還能纏著皇上,讓皇上下旨同意她回相府養(yǎng)病去,簡直不可理喻!”楚瑤嚷嚷道,“我看她很快也會成為楚室皇朝,另一段后宮傳奇中的人物了!”
“咳!”凌全德朝疾步走來的韓宿舉起一根食指,作出噤聲的動作。
韓宿便放緩腳步,小心翼翼走到他面前,壓低聲音問道,“皇上他……心情還沒好轉(zhuǎn)?”
“怎么可能好的了。”凌全德干咳一聲,朝韓宿勾勾胖胖指頭,“我跟你說,娘娘呀,回相府五天了,皇上就足足心情不好了五天。”
“啪!”書房里傳來碎盞的聲音,夾著一絲怒吼,“滾!”
兩名隨伺的小太監(jiān)一臉無辜地退出南書房,哭喪著個小臉,低聲詢問凌公公,“公公呀,這皇上的心情何時能好轉(zhuǎn)?皇貴妃娘娘啥時回宮?”
“你問我,我問誰去?做事做事,別沒事嚼舌根。”凌全德趕他們離去,便推開書房門,帶韓宿入內(nèi)。
“皇上,韓統(tǒng)領(lǐng)有事求見。”
韓宿上前一步,將衣袖內(nèi)的一小截裁成條狀緞子遞給他。
楚慎抿唇不語,看完便揉成一團,“對方不動,我們也勿須動。看著吧。”
“是,皇上。”
韓宿得到指示后,例行公事地匯報結(jié)束,便轉(zhuǎn)身離開,也未多做停留。實在是書房里氣氛太詭異,片刻不想留在皇帝身邊。
凌全德卻沒辦法,只能戰(zhàn)戰(zhàn)兢兢地站在皇帝身邊,五指縮攏,臉上含著和和氣氣的笑意。
皇帝瞧了片刻折子,煩亂不堪地站起身來。
凌全德便跟著亦步亦趨,小心翼翼又不失大膽地低聲提出,“皇上,娘娘她近來心底有……有氣。”
“她有氣,朕才更有氣呢?”他憤憤不平地在書房里走來走去。
“對對對,皇上才有氣呢。”凌全德狗腿地跟了一句,“娘娘實在太任性妄為,這就算給太后說兩聲,忍一忍不就風平浪靜了,還轟轟烈烈地跑去自盡,把皇上嚇得魂不附體、寢食難安。這簡直,太不可思議了!”
皇帝沒應(yīng)聲,這凌全德便繼續(xù)氣憤道,“更可恨的是,病得迷迷糊糊的,還胡亂發(fā)怒,米粒未盡,一徑說要回家,回家。哼!”
這凌公公搞笑地哼了一聲,伸出一根指頭,“這剛烈的性子,真是可惡透頂。”
皇帝負著兩手驀地停在凌公公面前,氣憤地說道,“不準你罵她。”
“是是,奴才多嘴,多嘴。”凌公公瞧著皇帝從自己面前晃過去,將一肚子笑意壓下去,一本正經(jīng)地輕咳一聲,跟著皇帝繼續(xù)在書房里繞來繞去,小聲問道,“皇上,娘娘都已經(jīng)回家五天了,這發(fā)脾氣也該發(fā)夠了,是時候接回來了。”
皇帝用力一握拳,轉(zhuǎn)身怒道,“要回來早回來了!又不是沒派人去接!”吃了幾次閉門羹,皇帝心里也來氣了!
“咳,那是娘娘找人撒氣呢。”
“找朕撒氣?”皇帝背著手在書桌前走來走去,轉(zhuǎn)身之際,差點跟凌公公對撞個正著。
凌公公急忙用咳嗽聲蓋過笑意,跟著低眉順眼直跟在主子后頭一個勁進讒,“對,娘娘實在太過分了。干脆,皇上把她抓回來,重打五十大板以儆效尤。”
“胡說八道!”皇帝頓下腳步,一臉懊悔地叫道,“朕就不該放她回去,朕就知道!這沒腳得小鳥,一回去就飛了。”
“其實也不是沒有辦法的,皇上。”凌公公繼續(xù)進讒。
“什么辦法?”他氣得從早上到現(xiàn)在早膳都沒用,連著四天,晚上翻來覆去睡不著,總想著她的事情。
“娘娘不愿回宮,皇上可以去相府的呀。”
“哼!”皇帝拉不下臉,“不去。朕就是太縱她了,才把她給慣成這樣!你!去準備準備,今天再去相府接她,她要再敢抗旨不會來,朕就……”
“怎么樣?”凌公公湊著腦袋等皇帝發(fā)落。
皇帝悶了半天,白玉瓷般的俊臉上透著不耐與氣憤,有一抹可疑的紅暈飄過。
“算了算了,擺駕相府,朕親自去。”
“奴才遵命!”哎呀媽呀,總算雨過天晴了,這別扭的皇帝,別扭的娘娘呀!趕緊和好吧,不然下人們的日子可難熬了……
數(shù)日來。
沁兒清閑無比。
每天睡到自然醒,下午再去街上逛一圈,生活規(guī)律而豐富,她很喜歡。
苑子里植了許多杏樹,此時正值花期,那大片大片的粉白,如紗似夢,像霧一般,馥郁馨香,沁人心脾。
沁兒最喜歡坐的就是叫人搬一把軟榻到樹底下,瞧著杏花飄落,喝喝茶,找?guī)讉€人聊聊天,聊著聊著睡去便睡上一覺,醒來就是快樂的晚飯時候了。
日子要是一直這般悠閑,她便去大靈韻寺燒香還愿。
舍了那群鶯鶯燕燕們,耳根子也清凈許多。
“娘娘,這是大人帶回來得頂級香片,奴婢用紫金盞泡的,聞著就香氣怡人,您試試。”甜兒笑瞇瞇地端上茶來,送到她身旁的矮案上。
云沁從軟榻上坐起,喝了一口,夸道,“甜兒你越來越厲害了。”
“哪有。”甜兒小臉上充滿笑意,“是娘娘教導有方呀。”
沁兒盤膝坐到榻上,笑瞇瞇地直點頭,“一會兒帶你去天下第一樓吃飯。”
“還是不要了吧。”甜兒皺了皺眉頭,“上次就是在那兒出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