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0章

于貴妃受寵若驚，忙取了盤子去接菜。

連聲道：“謝母后賞賜。”

“皇后，這菜，叫做桃李滿天下，你嘗嘗！”

對于太后反常的好，皇后自然心知肚明，不過是太后冷待閆素素的一種手段吧了。

說白了就是做出兩種極端，對其余的媳婦好的入骨，偏偏把閆素素當(dāng)做空氣，視若無睹。

皇后心里賊賊一笑，倒要看閆素素如何眼滿掃地。

偷眼向閆素素瞧去，卻見她面色如常，神色微變，皇后只當(dāng)閆素素心里憋屈的想哭，面上強(qiáng)作鎮(zhèn)定，顧配合起太后，有心刺激閆素素一把：“母后，您對臣妾真是太好了，這桃李滿天下是道甜菜，臣妾這是吃在嘴里，心里都是甜滋滋的。”

閆素素能沒有那幾分聰明，自然知道太后是故意為之。

她也不氣，就這么靜靜跪著，倒要看看，太后要做到何種地步。

之間太后“好婆婆”一樣，一個個的給同席的妃子們夾菜，還不忘稱贊對方幾句，一輪下來，去了一刻鐘，而閆素素和季末，依舊跪在桌邊。

席間和樂融融，觥籌交錯，婆媳和睦，歡笑盈盈。

席下閆素素和季末雙膝跪地，微垂黔首，姿態(tài)卑微，備受屈辱。

這樣一幅畫面，著實(shí)是對閆素素最為刻骨的嘲諷。

席間所有人，有個透著同情的心態(tài)，有個抱著看好戲的心態(tài)，更多的，則是持著幸災(zāi)樂禍的心態(tài)個別，比如皇后，卻是更為惡劣的落井下石的心態(tài)。

“母后啊，比坐的是東風(fēng)位，偏巧有一堵人墻，擋了你腳邊的東風(fēng)，這東風(fēng)和暖，本來還可以給母后熏熏雙腿，可這……”

“你們兩個，去那邊墻根跪著！”太后平素里是從來不聽皇后的話的，只今日和皇后是沆瀣一氣，只為了給閆素素十分百分的難堪。

閆素素眉心一皺，這個太后，難道不知道適可而止四個字怎么寫嘛？

正要發(fā)作，沒想到季末卻先開了口：“敢問母后，您不問緣由就讓我們跪了這么久，您這是做長輩該有的風(fēng)度嗎？”

“啪！”重重的一巴掌，狠狠的扇在了季末的臉上，下手的不是太后，而是皇后。

對于這個因?yàn)樽o(hù)駕有功而平步青云的臭丫頭，皇后早已經(jīng)看不順眼了，無奈平素里沒有什么交集，找不到什么辦她的理由，所以一直隱忍著，今朝倒是借了這個好機(jī)會，既可以讓閆素素顏面盡失，又可以收拾季末一頓，以泄心頭之怨憤。

從小到大，季末還未曾受過這般屈辱，進(jìn)宮之前，她素來是她爺爺手心里的寶貝，進(jìn)宮后，非但要收斂性子，處處受制，現(xiàn)在居然還要被一個老女人這般羞辱。

當(dāng)下，季末年少氣盛，火氣冒了頭。

“皇后，你憑什么打我！”

“就憑你方才對母后出言不遜！”

“你……”季末正要說話，卻被閆素素截了話題，“皇后娘娘，我想請問何為出言不遜？”

“你也想挨巴掌嗎？”皇后冷笑一聲，完全沒有把閆素素放在眼里。

“皇后娘娘，母后還未說什么，這里輪得到你喧賓奪主嗎？我想說，如果季妃是出言不遜，那你這又算什么，越庖代俎？季妃曾經(jīng)救駕有功，不敢以母后的恩人自居，至少我們對她也要心存感激，這才是做人的基本之道，你身為后宮之主，難道這點(diǎn)道理都不懂嗎？出言不遜，由得著你來評判？你這分明就沒有將母后放在眼里，而是和季妃私下結(jié)怨，借著這個當(dāng)會兒，故意撒氣罷了。”

閆素素一氣呵成，半分都沒有停頓。

太后也不曾想皇后居然會不由分說就打了季末一巴掌，要知道季末的爺爺可是鐵騎將軍，三朝元老，在朝中的功高望重，這一巴掌，若是鐵騎將軍追究，事情恐怕就有些惹人尷尬了。

而且閆素素這般的說，太后本身對皇后并無好感，如今，不由的順著閆素素的話懷疑過去：“皇后，你和季妃私下是否真的結(jié)怨了？”

皇后自然忙說不是，季末雖然單純可愛，卻也是有些小狡詐，當(dāng)下裝了委屈模樣，道：“太后有所不知，前幾日臣妾和皇后是有些小沖突，當(dāng)日是臣妾沖撞了皇后，今日這一巴掌，算是臣妾應(yīng)得的，閔王妃，你無須再為臣妾鳴不平了。”

太后秀美緊蹙，緊緊的盯著皇后，認(rèn)定了皇后今日是在公報(bào)私仇。

“果然是私下結(jié)怨，借此發(fā)揮，皇后，你身為一國之母，氣量盡然如此狹隘，你真是太讓哀家失望了。”

從太后被夸獎的飛上天的表情來看，閆素素就知道太后是個很容易被別人的話左右的個性，也因?yàn)槊靼滋蠛突屎蟮年P(guān)系，所以她才故意出言挑撥，如她預(yù)料，太后對皇后，果然起了芥蒂，不再給皇后好臉色看。

太后薄怒，皇后微慌，心里憋屈的很，一雙鳳眸死死的盯著季末，道：“母后你休聽她胡說，根本沒有的事情，你不要聽她片面之詞，她這是存心污我。”

“確實(shí)，片面之詞聽不得，但是大家都是有目共睹，剛才季妃只是和母后說了一句話，雖然語氣了有些許的無禮，但是要如何處置季妃，全憑母后定奪，你卻不由分手就是一巴掌，速度之快，很難讓人不懷疑，這一巴掌，你是早準(zhǔn)備好了，蓄勢待發(fā)。母后……”閆素素隨后轉(zhuǎn)向了太后，繼續(xù)她的挑撥離間大任，“您不覺得皇后這是濫用私群，假公濟(jì)私嗎？”

太后看閆素素也是看不順眼，看皇后也是看不順眼，本來是聯(lián)合皇后想給閆素素難看，但是現(xiàn)在聽閆素素這么說，太后也自然而然的朝著閆素素話語的方向去，認(rèn)為在于此事上，皇后確實(shí)是有公報(bào)私仇嫌疑。

“皇后，念在今日是個高興的日子，哀家就不和你追究此事，但是哀家要警告你，以后有哀家在，你這巴掌，除了朝你自己的臉上，不要讓哀家看到你向第二個人揮出去，哀家還沒有發(fā)話呢，你算那根蔥？”太后借機(jī)也算是對皇后的一番羞辱，說皇后假公濟(jì)私，太后又何嘗不是。

皇后臉上顯出各種神態(tài)：尷尬，難看，羞窘，憤怒，憋屈。一股腦兒，讓她整張臉看上去有些滑稽的扭曲。

因?yàn)榧灸┌ご蛞皇拢笠矊捤×思灸屗厝ヂ渥劣陂Z素素，也算沾了季末的光，回了座位。

宴席進(jìn)行到了一半，有個貴妃突然站起，給太后敬酒，這無非也是酒席上的老規(guī)矩，那個貴妃后，大家都紛紛起立給太后敬酒，閆素素自然也只能隨列，這一大輪酒敬下來，這宴席也吃到了下午去。

吃完宴席，大家意思意思的陪太后賞了一會兒的花，便各自回宮了。

這所謂的賞花，讓人哭笑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