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1章
原以為北疆屢屢戰敗后,對宜川就不會再有非分之想了,不想這么多年了,北疆對于宜川這座城,居然依舊虎視眈眈,自己攻不下城,就卑鄙的以元閔翔的生命為要挾,迫天元王朝強攻宜川城。
攻城之難,從北疆屢屢戰敗中就可見一斑。
閆素素心頭的擔憂,因著這個條件,加深了一籌。
拓拔巖自然也曉得她擔心的緊,怕她傷及身子,只能安慰她:“放心,我會處理。”
“強攻嗎?有無勝算?”
宜川雖然只是一座城,但是里頭的人,一個絕對抵得過千個。
個個武功高強不說,加上專門研制火藥彈的怪俠,專門研究毒花粉的毒仙,還有江湖赫赫有名的暗器高手千佛手等人的存在,要強攻,恐怕更是難上加難。
而且,最為可怕的宜川的城主金手掌,沒有人近得了他的身,只要他出手,即便你是站在半里地之外,他也能隔空打牛,一掌把你擊的四分五裂。
雖然只是道聽途說的而已,但是閆素素絕對相信,這些道聽途說,不是空穴來風,宜川是一座鐵城,一座普通的士兵,根本就攻不下來的鐵城。
拓拔巖為了讓她安心,輕笑道:“有勝算,你盡管放心吧,要和京城那里傳個信兒,加派十萬大軍過來,宜川總歸只是一座城,城里住的總歸也只是人,雙拳還難敵四手呢,若果我們人多勢重,不怕強攻不下。”
閆素素也只能安慰自己,應該可以的,應該可以的。
傍晚時分,派出去查探白雪送嫁隊伍的人回來了,果然不出所料,白雪出事了,照理說早就該到了襄垣的送嫁隊伍,居然還未到襄垣。
派出去的人,按著送嫁路線一路搜尋過去,在郊外離官道一里的廢棄村落里,找到了整只送嫁隊伍,一只已經盡數氣絕身亡了的送嫁隊伍,在這些尸體之中,他們沒有找到白雪公主,可見白雪卻是是被擄走了。
前線也在同一時間傳來消息,說鳳狼強迫他們退兵,他們將白雪公主綁在城墻上,若是不退兵,就切斷綁著白雪的繩索,讓白雪墜城樓而死。星月快馬加鞭的趕回來請示,看拓拔巖怎么處理。
如今元閔翔不在,拓拔巖便是全軍主將了。
拓拔巖稍一沉思,果斷下令:“撤。”
“是!”
當日午夜,整只出征隊伍,都撤回了軍營。
閆素素也是第一次,在軍營里,遇上了任肖遙。
任肖遙看到她的一瞬,眼底凝了深深的詫異。
閆素素想對他笑笑,可是嘴角如何都提不起來,許是她現在的心,連笑是個什么狀態,都已經忘記了。
入夜后,天空飄起了小雨,透著一陣陣蝕骨的冰冷,這里地處西北邊境,秋已似冬,冰寒入骨了。
閆素素的營帳之中,點著一盞昏黃的油燈,銅鼎香爐中,燃著安神的香丸。
任肖遙長身玉立,站在窗口,背對著閆素素,良久,才轉過了身,沉沉的嘆息一口:“怎么就來了?終究你還是愛他的是嗎?”
閆素素只懂他有所誤會,事實上不是她要來的,是她誤打誤撞的撞入了他的地界,然后不得不留下來的。
不過誤會也好,閆素素知道任肖遙對自己的感情,此刻若是解釋的那么清楚,倒像是她在給他某種希望似的。
她沉默不語,當是承認了。
事實上,在知曉他身陷囹圄的時候,她的心,已經承認了還愛著她。
任肖遙的笑容,有幾分的苦澀,但是旋即就抹了平,神色凝重道:“明日我就要啟程去宜川,早年和金手掌,有些私交,雖然不可能說動他出讓宜川,但是有希望,總要一試。”
“宜川也不算是一房沃土,若是可以,我們可以以海濱城相換,這樣不可以嗎?”閆素素下午也一直在想,若是強攻不成,是不是可以以城易城。
任肖遙搖了搖頭:“不說金手掌肯定不肯換,就是肯換,那要將海濱城空出來,讓海濱的百姓遷徙到別處居住,這也是個浩大費時的活兒,這不是一個家族的搬遷,而是一座城的搬遷,沒有想象中那么容易的。”
閆素素也知道,沒有想象中那么容易,只是除此之外,還能有什么法子?
“你何時去宜川?”
“等明日杭姚到了,我就去。”
閆素素抬手:“你們一起去?”
余杭姚到了,也就說明水渠挖成了,眼前的劣勢惡態,這條水渠的到來,倒也算是多少能安慰人心。
任肖遙點點頭:“杭姚人脈甚廣,宜川城中,也不乏他認識的人,和他同往,至少希望會更大一點。”
“帶上我吧!”閆素素急求。
任肖遙看了她一眼,果斷的拒絕了:“宜川城里,可不是善男信女,你不懂武功,不能同去。”
“不是有你和余杭姚嗎?我保證,我跟著你們,哪里都不去!”
任肖遙看她態度堅定,也知曉她的脾氣之固執,怕是他若是不帶上她,她一人偷偷也會去。
拿她是當真沒了法子,他只能點頭應了,只是叮囑道:“記得,緊跟著我和杭姚,哪里都不許去!”
“知道了!”閆素素也不想給他們添麻煩,她的目的只有一個,那就是見到金手掌,然后無論用什么法子,都會求他出讓宜川。
宜川,深秋。
閆素素從未想過,傳說中的宜川,城里居然會是這樣一般光景。
蕭條的很,當真不是一般的破落,也可能是江湖人士,不拘小節,所有酒鋪店舍,俱是風中飄零,搖搖欲墜,殘破不堪。
宜川的百姓,衣著打扮,粗衣布衫,俱是普通百姓模樣,唯獨區別于普通百姓的地方,就是幾乎每個人都帶著武器。
刀、槍、劍、戟、斧、鞭、锏、錘、抓等十八般武器,樣樣可見。
任肖遙和余杭姚左右護著閆素素,一刻不敢松懈。
閆素素今日做了男裝打扮,臉上略施了粉黛調和的脂粉,讓素凈白皙的臉色,稍稍偏了黯淡一些,看上去,她就是個身材瘦弱的不起眼的男人,于任肖遙和余杭姚站在一起,又像個發育不良的毛頭小子。
任肖遙出發前就叮囑了她,宜川人蛇混雜,不乏好色之徒,讓她行事低調,莫要招惹了人注意,是以她才會將自己裝扮成這般模樣。
一路上,倒是當真沒有人對她上心,只是撇了她一眼,就把目光轉向了余杭姚和任肖遙。
任肖遙容貌俊逸,余杭姚則是衣著奢華,一個有才,一個有貌,自然招人耳目。
閆素素刻意錯開了兩人半個步子,看上去,她倒是像伺候兩人的下人。
三人且行竊走,面色俱是凝重,到了一處看上去稍微富麗堂皇一點的房子,任肖遙停下了腳步:“到了。”
閆素素抬頭,只見半新不舊的朱紅大門上,懸掛著一塊黑底金子的牌匾,牌匾上龍飛鳳舞的題寫了兩個字:“金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