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順的眼睛立馬亮了亮，心想看來自己真是沒有猜錯，這林冬不僅有本事，腦子也聰明。

雖然是個小娘子，不過這氣魄，哪里像是個小娘子，簡直就是比男人還男人啊！現在又接著來福酒樓的生意，這來福酒樓的肥水可不是一般人能夠喝的上的，難道說這林冬還有什么后臺？

可是若是有什么后臺的話，哪里用的上自己牽線，去認識鴻威養豬場的朱老板啊？

石順心里摸不準林冬，不過他卻是憑著直覺，覺得自己以后可以跟著林冬混。

心里這么想著，石順便把自己的打算說了出來，“事情是這樣子的林家妹子，你才來這豬肉市場，恐怕是不清楚，這豬肉市場里面的水深的很。你知道你為什么才來兩次就被人給惦記上了，非要找你的麻煩？”

林冬心道，還不是你們這些自己生意不好就嫉妒她生意好的人心眼小么。

石順一看林冬的表情就知道心里在怎么想了，當即便接著說道：“其實林家妹子你想錯了，嫉妒你生意好是一回事，但是最主要的是你沒有認頭。”

“認頭？什么叫認頭？”

林冬這還是第一次聽說，這嬸子不是說了，擺攤就只是需要到市場管事那里交一交攤位費，不就可以了嗎？

怎么聽石順的話，這里面還有別的彎彎繞繞？

劉壯在一旁也聽的暈暈乎乎的，也跟著不解的說道：“我怎么還是第一次聽說啊？賣個東西要做什么認頭啊？難道這里每一個賣豬肉的都做了那勞什子的認頭？”

石偉接口說道：“那當然了，不然你以為那么多家豬肉攤子，怎么都能每天相安無事的，你賣你的豬肉，我賣我的豬肉啊？”

石順見劉壯和林冬的表情就知道林冬和劉壯根本就沒有聽說過什么叫認頭，便細細的給林冬和劉壯說了起來。

原來這農貿市場上的每一個販賣的類別，都有一個頭目在掌管著次序，這些頭目都是自家也經營著自己所掌管著的這個類別的生意。

只是不同于那些小商販，他們家的生意做得很大而已，大的足以成為這個類別的頭目。

就好比這賣豬肉吧，何家的豬肉鋪子是遠近聞名的，何家自己有一個不算大也不算小的養豬場，他們家不同于鴻威這種大型的養豬場，不會親自賣豬肉。

他們只是單純的給豬肉販子提供活豬，何家的養豬場是屬于自產自銷的，所以在這豬肉市場上面占了很大一個份額，理所應當的就成了這豬肉市場上的頭目。

基本上，每一個來這豬肉市場上賣豬肉的商販，都要去何家那里認頭，請何家的當家人何大老爺做個見證，并且會給何大老爺一筆銀子，算是進入這個豬肉販子，而繳納的則是圈子里面的入門費。

那么經過了何家同意的豬肉販子，在這農貿市場里面賣豬肉，不管是你生意好的不得了，還是這生意慘淡的不行，別的豬肉販子也都不會找你的麻煩。若是有人找你麻煩了，你可以去找何家的人出面做主，這何家會聯絡別的豬肉販子一起給你主持公道，會把破壞了規矩的人強勢的打壓著滾出豬肉販子這個行列。

可是若是你來賣了豬肉卻沒有到何家那里領那入門券，沒有去何家那認頭，這市場里面隨便哪個豬肉販子想要給你使絆子，也沒人管，吃虧了都只能自己倒霉自己認了。

林冬聽了半天，總算是明白了，這認頭啊，不就是找個組織待著么，這有點像咱們六七十年代的時候那些商人們搞得商會一樣。

“你給我說這么多，是想要我去何家認頭？”林冬望著石順說道，現在去認頭會不會已經晚了？因為她以前看電視，像這種類似商會的地方都有什么時間限制，說白了就是為了鞏固自己的地位，為那些已經加入商會的人保持利益罷了。

果然，石順和石偉兩搖著頭都說已經晚了。

“合著你們兩兄弟是看我太閑了，這盡給我說廢話是吧？”

林冬不耐煩的說道，這都已經晚了，還給自己說這些剛啥？難道還真的是告訴她，她被人給盯上了，這以后就會被人咔嚓咔嚓的擠出豬肉販子這個行列？

石順見林冬發火，連忙說道：“不是，不是，林家妹子，我是想說，這認頭你已經錯過了時間，經過今天這事情，來福酒樓的人又找你做了供貨商，要知道，這來福酒樓的供貨以前可一直是何家啊，你這里搶了他們的生意，何家的人怎么可能現在讓你去認頭？”

林冬是真的搞不清楚這石順給自己說這些到底是什么目的了，她也懶得去猜，直接不耐煩的說道：“說話說重點，再不說我可走了，真沒那閑心聽你慢慢說。”

石順和石偉對視一眼，石順這才好像是下定了很大的決心一般的說道：“林家妹子，我和我家老弟石偉想要認你做頭兒，以后跟著你混。”

林冬不知道怎么的，竟沒有做好表情管理，直接笑噴了，“我說，按照你們的意思我已經被何家的人記恨上了，又招了這市場里面別的豬肉販子的嫉妒，這眼看著就要被人給趕出豬肉販子這一行，讓我做不下去，都這樣了，你們還來給我說什么認我做頭兒？我連明天給來福酒樓送的豬肉都還沒著落呢，你們別給我開玩笑成不？”

“不是，我們是認真的。其實不瞞林家妹子，我們兩兄弟以前就不小心得罪了何家的人，在這一行一直混的艱難，所以今天才會聽了別人的挑撥，來找妹子你的麻煩。”

林冬聽完石順的話，心想，合著這兩兄弟的處境和自己一樣，甚至比自己還混的差一些。

林冬考慮再三，人多力量大，他們三個落難麻雀就先湊合湊合吧。

反正就算是自己答應這石順和石偉認了自己做那什么頭兒，自己也不會掉一塊肉，也沒什么損失，先答應了在說。

“做你們的頭兒倒是可以，不過做了你們的頭除了說你們跟著我混之外，還有什么事情是要我做的？”林冬心里雖然已經答應了，可是這該問的還是要問清楚。免得以后自己吃虧。

石順見林冬松了口，連忙回道：“其實也沒什么，只是以后有人欺負我門兄弟兩，還麻煩妹子出手幫忙，另外，有我們兄弟兩參與的生意，妹子能給我們一點分紅就成。”

石偉見林冬不說話，以為林冬不愿意，連忙說道：“當然了，平時老大你要我們兄弟兩跑腿幫忙什么的，那都是義不容辭。”

其實若是石順和石偉說不要分紅，也沒有要求，林冬反而還不敢隨便答應呢。這有利益想要的，才好控制，畢竟這天下間，誰會沒事為了另外的人瞎忙？付出也總是會需要點回報的。

“行，那你們明天就帶我去鴻威養豬場見那的朱老板。”林冬沉吟一二說道。

石順和石偉見林冬總算是答應了，不由自主的呼出一口氣，笑道：“行，明天收了市，我們兩就帶老大你去見朱老板。”

林冬沒有注意到，這石順石偉兩兄弟對她的稱呼發生了巨大的變化，悍婦，林家妹子，老大。這不同的稱呼代表著她在這兩兄弟心中不同的地位。

“收了市？話說這市場上一般什么時辰收市？”林冬心想，這談生意還是早上去比較好，這若是去晚了別人出去辦事不在那可如何是好。

石順沒有想到這一點，只當林冬不知道好奇，便回道：“市場一般下午四點過的時候就收市了。”

林冬直直搖頭，說道：“不行，既然是去拜訪朱老板談生意的，還是早一點去為好。”

石順和石偉為難的對視一眼，說道：“不瞞老大你，我們今天的豬肉還有一大半沒有賣完，明天若是再不賣掉的話，這后天就不新鮮了，以后就更難賣了。”

“帶我去看看你們的豬肉。”

石順雖然不明白林冬的意思，聽林冬要去看自家豬肉，便在前面帶路，把林冬領到了自己的豬肉攤位上。

林冬彎著腰，湊到石順家的豬肉上仔細的看了看，又湊到鼻子前面聞了聞。說道：“這豬肉是今天殺的豬？”

石順不由沖林冬投去詫異的目光，林冬還是第一個人說他家這是今天殺的新鮮豬肉，實在是沒法子，他也不知道怎么回事，這好好的豬肉怎么才放了一小會兒，這豬皮全部變得紅紅的，就好像是放了幾天的豬肉一樣，天可憐見的，他這還真的是今天才殺的豬啊！

也是因為這豬肉的顏色不好，所以好幾個買肉的都說他的豬肉不新鮮，都只是看了看就走了，所以今天他一整頭豬的豬肉才賣了幾斤出去。

不僅是石順驚訝，石偉也十分的驚訝，“老大，你怎么知道這是今天的豬肉？畢竟我家這豬肉的顏色并不怎么好看啊！”

林冬卻并不回答石偉的話，看了看天，估摸著時候不早了，這若是再磨嘰，估計天黑之前就趕不回家了。

（都沒有月票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