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月兒頓了一下,面上微微有些尷尬,猜不出涂天驕的意思,好半天才喃喃的說:“我只是,只是聽我父親說,那兒曾經死過一個人。”
涂天驕瞟了杜月兒一眼,笑了笑說:“你是天真到家了還是腦子進水了,杜黑子和你說那兒死過人,難道你不知道那人是我們涂家在意的?而且死在你父親手下?或者可以這樣說,那之前住在那兒的楚家一門慘案全是由你父親一手造成的?”
杜月兒此時才突然想起這舊茬,自己也不知道為什么會說出這樣有失水準的話,臉一紅,有些害怕,心跳了跳,微微垂下頭,喃喃的說:“我,我只是,只是突然,天驕,對不起,我父親做的事,我知道我父親對不起涂家,還害得你大哥,我,我——”
“算了,不提了。反正已經是過去的事了。”涂天驕淡漠的笑了笑,“人已經死了,要是和你們杜家計較,現在還有你們的活路,至于我大哥,也是他倒霉,不過我到瞧著少了一只眼睛,他到看起來更有些男兒氣概。”
杜月兒猜不出涂天驕的話是真是假,只得尷尬的陪笑,手卻微微顫抖起來,自覺的將身體略微坐直些,心中暗罵自己這是怎么了,怎么可以說出這樣沒有水準的話。
車子停下,有隨從立刻上來把車門打開,涂天驕先下了車,口中說:“丫頭,喂,我說你呢,不會說話還聽不清嗎?你跟著我先去見見我媽,做我的丫頭首先得讓我媽滿意,她要滿意了,你在涂家就是丫頭中的第一位了,我有一種感覺,我媽一準會喜歡你,她喜歡話少的人,你不會說話,這一點一準讓她放心,不會有人傳話。”
楚笛抬頭看了一眼,確切的講是瞪了涂天驕一眼。
涂天驕哈哈一笑,覺得這丫頭還真是有趣,雖然嘴巴不會講話,眼睛卻會講話,他突然覺得這雙眼睛有些熟悉,似乎在什么地方見過,水汪汪的,仿佛含了水,亮得讓一張再普通不過的臉也變得順眼起來。“喂,丫頭,你認栽吧,就算是再恨我,你也只能在心里腹誹一下,或者在心里把我痛罵一頓,本少爺對于聽不到的誹謗一概視作不存在!”
楚笛似乎是長長吁了口氣,咬了一下嘴唇,用手語比劃說:放心,我雖然不會講話,但好賴話聽得出來,我要是罵你,嘴不會罵,手語也可以罵,所以,你最好是看不懂手語!
涂天驕確實不太看得懂,但大概意思略微猜得出來,一句話,楚笛所表達的意思一準不是好話。但他并不介懷,很少有人會讓他覺得有趣,尤其是女人,當然,這個丑丫頭在他眼里算不得女人,至多算做不是男人。
“天驕,我們走吧。”杜月兒說不出來為什么,就是極度的不喜歡楚笛,尤其是,似乎涂天驕并不討厭這個長得其貌不揚的丑丫頭,那么漂亮的阿美放在跟前也沒見他這樣有耐心過,竟然和一個做丫頭的有說有笑。
涂天驕沒反對,任由杜月兒挽著他的胳膊進了涂家大院的大門。
剛邁腳進了門檻,杜月兒突然一下子沖向前面,涂天驕一怔,因為是杜月兒挽著他的胳膊,所以他并沒有吃勁,也沒有在意,路上什么也沒有,平白的杜月兒就直接摔倒在地上。
“死丫頭,你故意的是不是?”杜月兒明明覺得就是有什么人在她后面推了她一下,她一下子就摔倒在地上,幾乎就是瞬間的事,她的第一直覺就是,肯定是跟在他們后面的那個不會講話的啞巴丑女所為,脫口罵到,“你推我做什么?你存了什么心?”
楚笛人還在門檻外面,離她的距離根本不能碰到她的身體,此時站在門檻外面,看著坐在地上正由匆忙趕上來的一位中年女子扶起的杜月兒,面無表情,似乎杜月兒罵的不是自己。
“你發什么神經,自己走路不小心,關她什么事!”涂天驕生氣的說,“她現在是我的丫頭,要罵也只能我一個人罵,朱媽,派人送杜月兒回去,對了,我媽在嗎?我新挑了個丫頭,讓我媽長長眼看看。”
朱媽扶著一臉委屈,又因摔倒摔痛了身體眉頭緊皺的杜月兒,笑了笑說:“夫人在里面和金太太打牌,一時半會的怕是沒時間,金大小姐還在等您,已經問了好幾遍您幾時回來,只怕早已經急了。”
杜月兒的臉沉了沉,金家大小姐金佳柔,她認識,也見過,是金家的寶貝女兒,大家傳聞是個彩頭特好的人,出生就帶著富貴,只是聽說已經說給了涂天賜,怎么還纏著涂天驕不放,按理說涂天驕還得稱呼一聲大嫂。
“朱媽,金家大小姐不是已經許給天賜少爺了嗎?”杜月兒終于還是忍不住開了口,今天她就是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凈說些讓自己尷尬的事,這話一說出口,看朱媽瞟了她一眼,立刻知道這話講的不妥當。
“涂府上的事自然是由老爺和太太作主,這事我這個當老媽子的可說不上話,杜姑娘要是想知道,可以得了時間問問我們家老爺和夫人,剛才天驕少爺說讓派個人送杜姑娘回去,杜姑娘是直接回杜府呢還是先去看看醫生?”朱媽一臉的微笑,慢慢的說,上上下下打量著杜月兒,“這一跤只怕是跌的不輕,還是查查好,到底是個沒出門的姑娘家,萬一摔出個好歹來可如何是好?”
涂天驕忍不住笑著說:“朱媽,真讓我娘說中了,你呀,這年紀大了,話也多了,兩個字,嘮叨!好了,派人開車送她回去,順路去找個大夫看看,又不是個小孩子,哪能一摔就壞?”
朱媽立刻笑著說:“可不是,我真是老糊涂了,杜姑娘府上也是尚武的,不過是跌了一腳哪能摔壞,真真是老了就不中用了,說話都惹人煩。天驕少爺,您是直接回您房間休息還是去和夫人打聲招呼?”
“算了,我直接回去休息,等金佳柔走了我再去和我娘說話。”涂天驕指了指楚笛,“你跟著我,對了,朱媽,吩咐人給我這個新丫頭裁幾身衣服,收拾間屋給她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