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笛有些蹙眉,她也不知道如何向根本不懂得手語的茹傾世表達清楚她的意思,涂天驕還好,他雖然也不懂手語,卻大概可以猜得出一些意思,但面前這個女人卻是一點也不曉得。
朱媽在一旁笑著說:“這丫頭只怕是沒有名字,我聽安排她的阿美講,少爺也就隨口喊她一聲丑丫頭,她到也應著,只怕是打小也就這樣叫著,待會我遇到了少爺問一下,少爺應該曉得這丫頭的名字。”
楚笛立刻點了點頭,用手語說:我就叫丑丫。
朱媽猶豫一下,她猜度了一下,說:“好像這丫頭就叫丑丫。”
楚笛再點點頭,面上的表情依然是平淡無奇。
茹傾世笑了笑,“這丫頭還真是有趣,人家這樣叫她竟然也不生氣,大概是還小,長大些可能會不高興,對了,天驕呢?”
朱媽想了想說:“這會子沒見,要么在休息,要么出去應酬了,阿美也沒在,說不定是躲出去了,他就是不待見金家大小姐,這金家大小姐也是,年紀原本就比少爺大,卻不肯嫁人,就這樣一直纏著少爺,也不怕人家笑話。”
茹傾世笑了笑,指了指桌上擺著的點心說:“你下去吧,正好把這些個東西捎下去,若是自個喜歡吃就留下自個吃,若是不喜歡就送回廚房或者直接丟了,我就不待見這些油膩的玩意。”
楚笛見茹傾世指的是自己,立刻走上前,將桌上的點心收在托盤上,輕手輕腳的端著走了出去,是些精致的小點心,丟了著實可惜,她也餓了,便端去自己住的地方,那地方離涂天驕的房子不過十來步遠,不大,只是位置有些偏,有些陰冷,此時房間里比外面還要低上幾度。
剛要吃點點心,聽見外面有人喊:“丑丫,在屋里嗎?”是阿美的聲音。
楚笛無奈的放下手中的點心,她到現在一口水沒喝,一口飯沒吃,呆在一個陰冷的小房間里這么久,真的有些不太開心,她想念山間新鮮的空氣,好吃的果子,在山上,只吃果子也可以吃飽,隨處都有新鮮的蘑菇,隨便摘幾個,找個地方點個小火烤著吃也是香的。
“你到蠻悠閑。”阿美不高興的說,“少爺不是吩咐你,要你照顧那棵蘭花嗎?那可是少爺的寶貝,你不好好的去看著伺候著,到是厚著臉皮在這兒偷懶,不要仗著自己是個啞巴不會講話就不聽話,在這兒,不聽話只有一個下場,那就是滾蛋!”
楚笛聽著阿美的訓斥,到并沒有生氣,她沒有必要和一個伺候人的丫頭治氣,阿美不高興發火,關她什么事,她現在只想喝杯熱水,吃點東西墊墊肚子,至于那棵蘭花,她可是真的不會伺候,但愿別讓自個給養死了。估計要是讓她養死了,涂天驕一準的會收拾她,感覺上她一直斷定涂天驕就是一個睚眥必報的壞家伙。
有點不太情愿的磨蹭著進了涂天驕的房間,客廳里沒人,因為房間不是特別的大,但收拾的不錯,干凈,擺放了不少的好東西,就算是那棵蘭花,栽著蘭花的花盆也是極精致的,價格不菲,保不齊貴過這棵蘭花。
阿美沒有理會她,自顧自的去忙她自己的,楚笛有心想要問一下她姐姐阿香怎樣了,卻沒敢問,怕問了,惹出麻煩。只得自己尋了塊干凈的抹布站在蘭花前慢慢的擦拭蘭花的葉子,上面有些淺淺的浮塵。
外面傳來嬉笑聲,楚笛有些好奇,誰可以這樣的放肆,在涂天驕住的房間院落里?!聲音聽來很熟悉,是阿美,被涂天驕用胳膊攬著,輕柔的笑著,一臉的幸福,側目看著與她并肩而行的涂天驕。
楚笛只是輕輕挑了一下眉,沒有再看,繼續專心擦她面前蘭花的葉子。
“阿美!”一聲微微帶著斥責的聲音突然響了起來,是朱媽的聲音,“怎么學的這樣沒大沒小,在少爺面前這樣!”
楚笛手中的動作略微停了停,側耳聽著外面的聲音。
“朱媽,是我,我喝多了。”涂天驕的聲音根本聽不出醉意,但明顯是在給阿美開脫,“走路打晃,讓阿美扶著我走,我給她講了個笑話,她聽得開心,我媽呢?”
楚笛想,難怪一直沒見涂天驕找人安排她做事,原來他出去應酬了。
“少爺,您可不能總是慣著這丫頭,這都二十好幾的人,馬上就該嫁人了,怎么可以這樣不穩重。”朱媽的聲音有些勉強,“要是讓她爹看見,又該是一場打罵脫不了。”
涂天驕不以為然的說:“阿美是伺候我的人,輪不到她爹管,她爹是管家,辦好他份內的事就好。我媽呢?”
“太太已經歇下,時候不早了。”朱媽沒敢再多話,看著涂天驕臉上的不耐煩,暗暗瞪了女兒阿美一眼,“阿美,你也快些伺候少爺歇下,一會來娘這兒一趟,娘有點事要和你說。”
“奧,知道了。”阿美低聲喃喃的說。
聽見腳步聲越來越近,然后是走進房間的腳步聲,楚笛繼續手上的事情,一盆蘭花已經讓她擦拭的極是干凈,葉片上的浮塵完全看不到了,葉片綠的極是可愛,有一種出浴美人的感覺。她的手輕輕劃過葉片,思忖著自己是離開還是繼續不吭聲的呆在房間。
涂天驕不開口讓她離開,她是不可以隨便離開的,這點規矩她還懂得。
“少爺,”阿美似乎是躊躇著,沒有注意到站在房間里的楚笛,她臉上的表情糾結,咬著嘴唇,好半天才說,“我娘讓我挑個人家嫁了。”
這后面一句話完全是一口氣說完,似乎不愿意想,不愿意說,卻不得不說,說完,不敢看涂天驕,氣息卻微微有些急。
涂天驕卻沒有什么太大的反應,只是在桌前坐下,想要喝水,桌上的茶壺卻是空的,一抬眼看見正對著蘭花的楚笛,立刻說:“丑丫頭,去沖壺茶水來,快點,渴死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