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面的涂天賜看金佳柔為涂天驕的話語生氣,一旁溫聲細語的說:“這幾日的報紙上也在講,說是弟弟讓一個長相丑陋的丫頭狐媚著了,我開始還不信,今天看,還真是發現弟弟挺維護這個丑丫頭的。”
“敬愛的大哥,麻煩你講話的時候不要這樣細聲細氣的好不好?”涂天驕故意做出相當無奈的表情,用一只手捂著自己的胸口,似乎受了傷般,“你這一講話,弄得我渾身緊張,好好的一個七尺男兒,做什么這樣扭捏的講話。還有,我和大家說一聲,這丑丫頭三個字是我自己對這丫頭的稱呼,她是我手下得力副官張茂林的童養媳,你們得稱呼她一聲張姑娘。”
涂天賜的臉一變,想要生氣發火,但看了一眼自己的父親,發現父親對于涂天驕的話根本沒有反應,咬了一下嘴唇,強咽下心中的憤怒。這個弟弟就好像是他的仇家似的,從來不會說好聽的讓他開心一下。
旁邊的金佳柔哈哈一笑,忍不住說:“她是張茂林的童養媳?!吹吧,就她,就她這長相,算了吧,我可是聽說,張茂林那小子一直迷戀杜月兒,視杜月兒為他的心上人,這是哪個不開眼的人定下的親事?”
涂天驕打了個哈哈,說:“金大小姐,淑女點,跟丑丫頭學學,你看人家,遇事寵辱不驚,笑起來也只露出幾顆牙,你到好,一笑,直接看得見喉嚨,我坐你對面,吃飯都辛苦。”
茹傾世一邊吃飯,臉上的微笑始終淺淺的,這個寶貝兒子,從小就和金佳柔針鋒相對著,難得是這許多年下來,金佳柔還真是越來越服軟,越來拿涂天驕越沒辦法,并且是越來越著迷。
對面的金佳柔差點直接把手中的筷子扔到涂天驕臉上,惱恨的說:“涂天驕,你就會欺負我!”
“不敢,不敢。”涂天驕立刻做投降狀。
楚笛趁涂天驕分心應付金佳柔的空檔,立刻抽出自己的手,想想又不解恨,忍不住用手指尖在涂天驕掌心內狠狠掐了一下,看他錯愕間微微一怔,忍不住唇角微挑,心中才略微舒坦了些。
涂天驕覺得掌心微微一刺痛,楚笛的手已經從他手中掙脫出去,略微低頭看了一眼,發現自己的掌心處有用指尖瞬間掐出的痕跡,并不是真的很痛,只是微微一下的刺痛,但以楚笛的身份,這完全逾越了主仆之間的規矩,換了別人,這個時候涂天驕肯定立刻攆出去,但他只是笑了笑,并不在意楚笛的反應,面前不過是個十來歲的黃毛丫頭,他到是挺喜歡這丫頭的脾氣。
楚笛的動作放在別的女人身上,難免會有和涂天驕私下里調情的味道,可是,楚笛的行為只會讓涂天驕覺得可愛,不會令他有任何的欲望,但就算是如此,他的心還是忍不住輕輕微微的顫抖了一下,莫名的,在心尖處軟軟的,這讓他的面上隱約的浮上了幾分微笑。
楚笛略微退后半步,不著痕跡的避開涂天驕些,不再理會什么所謂的試菜,她發現,他根本不在意她試菜的口味究竟如何,試了幾樣菜,沒有一樣他會跟著吃一口,他對她,就好像是在耍猴。
“丑丫頭,過來。”涂天驕突然擺了一下手示意楚笛挨近些。
楚笛雖然是百般的不情愿,但還是硬著頭皮挨近些。
涂天驕示意她再靠近些,然后微微側頭貼在楚笛的耳邊說:“丑丫頭,你還真是不識好人心,我是想讓你吃點東西,不然這場家宴下來,你除了站的腿麻外,根本沒有機會吃一點東西,回去只能吃涼的。繼續試菜!”
最后一句的聲音是略微高些,大家聽得見,語氣似乎有些生氣,但楚笛還真是沒有從他眼中看到絲毫的生氣意味。
楚笛長長吁了口氣,真的不想領他的好心,卻不能違拗在面上,只得不太情愿的皺著眉頭按著涂天驕的吩咐一樣一樣的試菜,她覺得味道還好的,和涂天驕用手語比劃,他會讓再多嘗幾口,“是嗎,這菜味道還可以,你再嘗一下咸淡。再試一下火候。不對,你會不會試菜?!試完一樣菜要喝口茶水讓口中的味覺恢復再繼續下一道菜,喝口茶再試!”
楚笛一樣一樣的菜試下來,大家只看到涂天驕不太耐煩的吩咐楚笛,也就不再注意楚笛的存在,只是吃飯聊天,連金佳柔臉上也看不出曾經和楚笛發生過那種沖突的痕跡,似乎,她只是今天才看到楚笛。
只有茹傾世似乎是不經意的瞟了幾眼,看著兒子眼中有意戲弄楚笛的表情,神情有幾分思忖。
咖啡的香氣很好聞,但涂天驕對這種西化的東西就和自己的父親一樣,不是不可以喝,卻沒有熱愛,他還是偏愛一些茶,尤其是在這樣的日子里,天氣寒意漸重,慢火泡出一壺上好的茶湯,是涂明良和涂天驕父子最為相似的愛好,所以,在茹傾世的小起居室里,一家三口都在的時候,總是混合著咖啡和茶水的兩種香氣。
吃過飯,涂明良例行的還是在茹傾世這兒呆著,聽妻子軟軟的聲音說些這幾日家中的事情,不過是些平常小事,也從不發表意見,只是說說,似乎只是為了讓涂明良知道家中發生了什么,至于事情如何解決,事情對或者錯,她完全不讓任何的意見表示在講述中。
涂明良看了一眼自己的小兒子,涂天驕正一邊喝茶一邊看報紙,似乎是什么極有趣的事情,笑得頗是開心。
“什么事這么開心?”涂明良隨意的問。
“哈哈,這群記者們還真是會想象。”涂天驕把報紙遞給自己的父親,報紙上正是今天白天的時候讓楚笛有些惱怒的新聞,“我才剛讓丑丫頭進了府中做了丫頭,這些記者們就想象出一場浪漫的苦情戲,他們也不想想,丑丫頭今年才不過十三四歲,還是一個乳臭未干的黃毛丫頭,根本不解風情的年紀,只怕是男歡女愛都不是她知曉的事情,如何會狐媚于我,而且,就她的長相,就算是解風情,也得有個資本吧,真是一群無事找事的貨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