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于第二云杉來說，彎曲，握拳，好像都不是太麻煩的一件事情。而對于黃掌柜來說，那卻是很麻煩的一件事情。

也難怪……黃掌柜會說那話……

黃掌柜說的晦澀，但是在那話語里面，畫纖還是感覺到了不舍以及不甘心。

“對不起！黃掌柜！”畫纖意識到自己說了些不應該說的話，而那些話恰恰調動起黃掌柜的傷心之處。“我不知道……”

“沒事……”黃掌柜收回自己的手，“其實也沒什么大不了的，不就是廢了而已嘛？”稍稍停頓了一下，黃掌柜繼續開口說道，“本來男人做刺繡這活計，本就是被世人看不起的……”雖然說著這樣的話，但是在他的那些話語里面，畫纖還是感覺到了不甘心。“但是讓我不能夠忍受的是，這手，這挑斷的手筋，是我父親親手做的……”

“黃掌柜……”

“沒事……”黃掌柜收回自己的手，笑著說道，“不要以為我廢了，我就不再做刺繡的事情，那就不是作為生命的喜歡……”稍稍停頓了一下，黃掌柜繼續開口，“就是因為人家看不起，所以我就覺得我們更應該做點什么事情才好……”黃掌柜突然之間就這樣話鋒一轉，使得畫纖忍不住愣了一下，不知道這黃掌柜到底是要褒獎的還是想要貶低的。

“黃掌柜您到底想要說什么？”一時之間，一會兒這邊一會兒那邊的，將畫纖頓時都給搞糊涂了。

“你有這個刺繡的天分，所以要好好得。”頓了頓，黃掌柜嘆了口氣，在畫纖以為他不會再開口的時候又再次開口，“而且，我跟你母親靈小姐曾經是舊識。”說著這些話的時候，黃掌柜的語氣里面帶著惆悵，“只是沒想到，靈小姐竟然那么年輕就……”說到這個地方，黃掌柜突然之間停頓了下來，稍稍看了看畫纖，就怕引導到她的傷心情緒。

“黃掌柜您放心好了，娘親在我的心中那是永遠的燈塔，我答應過的，不會活在難受之中……”至于畫纖說的這個娘是前身的那個娘，還是后身的這個娘，那就不知道了，但是至少，畫纖已經表達出了自己的一個態度，逝者如斯，活人才應該好好地留存在這個世界上。而且其實對于畫纖來說，她自己也是一個逝者。

“呵呵……好。”黃掌柜訕訕地摸了下自己的鼻頭，他這般糾結，倒有點枉做小人了，而且，就他這樣遮遮掩掩的，在大度的氣質上面，也實在比不上人家畫纖這個小姑娘。

畫纖不是笨蛋，這樣的一句話，她其實已經能夠明白大部分。既然黃掌柜跟自家現在這個身體的娘親是舊識，那么就黃掌柜現在的這些舉動，無一不是在表達著他對她的照顧！

“不管怎么樣……謝謝黃掌柜這么些許日子來的照顧！”

“這是你應得的，畫纖……”沒等畫纖那么客氣的話全部都說完，黃掌柜便很認真地開口，“你值得！”

作為靈小姐的衣缽傳人，她就值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