傾城微微側(cè)頭,而后看向腳下,那深不見底的懸崖下有著白雪皚皚,眼前,似乎閃現(xiàn)出當(dāng)日在靈云峰上,君延也是這般護著自己吧,可是呢,傷自己最深的同樣是他,是不是自己今日命喪于此,所有的事情,便會了結(jié)。
“怎么不說話了。”看著不再說話的傾城,蘇洵有些莫不清楚此刻她的心思,看著周圍的環(huán)境,上去,危險會更大,倒不如先下去在做打算,只是不知道青山他們是不是還在守在上邊。
“放我下去吧,這樣你會沒命的。”傾城真心的說著,自己不想在拖累任何人了,這樣的結(jié)局,應(yīng)該會很好吧,只是不知道織寒會不會怪自己不珍惜生命,可是,我也想很好的活下去啊,傾城心中苦笑,奈何老天不給機會啊。
怪異的看著懷中的人,蘇洵覺得有些不可思議,這個時候,換做任何一個人都會想著如何活命吧,為何她會想輕生。
“我不可能放開你,除非我死了。”堅定的說著,看著面色有些蒼白的人,感受著手下的濕潤,有些艱難的開口,“你若是在想著去死,我想,我們倆就都不用活了,既然不想拖累家人,為何不好好的活著呢。”
“其實,我想過,我也在努力的活著,可是,有人想要我的命,我不想再讓身邊的人有危險。”眼神茫然的看向遠(yuǎn)方,那里,是不是有人再向自己招手呢,隨后又說道,“倘若我死了,可不可以請你放過我身邊的人。”感受的生命的流失,傾城深知那一劍不會要了自己的命,可是長時間這樣耗著,自己真的已經(jīng)走到了生命的盡頭。
“倘若你死了,我一定會送你身邊的那八個人去陪你,你要是真心想讓他們活命,就給我好好的活著,抱緊我,我們下去。”
看著眼前的蘇洵,傾城突然覺得不懂這個人了,自己死了,豈不是皆大歡喜,他做什么如此的惱怒,自己又沒有惹到他。
“走。”說完,撤出插在崖壁上的佩劍,二人的身子急速下落,每隔一段時間,蘇洵便用佩劍減緩二人下落的速度,卻不想,下一秒被眼前的景象驚呆,傾城此刻微微搖頭,“看來,老天爺都不想給我們活命的機會。”聲音,有著說不出的蒼涼。
“絕對不會。”說完,甩出手中的佩劍,掌心用力,狠狠的打向崖壁,身子卻不受控制的向后退去,在毫無依托的情況下,向下落去……
“小五,醒醒,醒醒。”懸崖下,蘇洵緊張的喚著傾城,看著眼前毫無血色的一張臉,心中擔(dān)憂,是自己失算了,沒有想到下落的位置有那么多鋒利的石頭,如今,傾城重傷,入夜后溫度將會更低,自己,該如何是好。
盤膝坐下,緩緩將真氣輸入傾城的體內(nèi),看著毫無變化人,蘇洵再次加大手中的力度。
“唔。”傾城悶哼出聲,有些痛苦的睜開雙眼,四下打量,突然想起,自己與蘇洵跌落懸崖,那么現(xiàn)在呢,自己是不是要死了。
“你醒了,太好了。”開心的看著眼前的人,蘇洵的心微微放下,只要醒來就好,醒來了,就好辦了。
“你真傻。”傾城虛弱的說著,有些吃力的想要轉(zhuǎn)身,卻發(fā)現(xiàn),每動一下,便有難以言喻的疼痛,心中暗罵青山,一點都不會掌握力道。
“我不傻,你的命還在么。”無奈的說著,自己是很傻吧,不然做什么這樣,自己大可以找個人易容送到玉傲塵手中,那樣,豈不是更加的容易控制,做什么跟著下來啊,心中苦笑,少哲說得對,一開始,自己就輸了。
“是我連累你了,其實……”話未說完,鮮血便不受控制般的至嘴角流出,眼前的景象越發(fā)的模糊,下一秒,暈倒在蘇洵的懷中。
“小五,小五。”蘇洵大叫,緊張的抱起傾城,欲尋找一個可以遮風(fēng)擋雨的地方……
而此刻遠(yuǎn)在客棧的二人,少哲突然感到一陣慌亂,看著被自己點穴的織寒,微微搖頭,后者不滿且有些憤怒的開口,“放開我,你是不是覺得很難受,難道你就不擔(dān)心你家兄弟出事么,還是說,你們兄弟連心,有了什么感應(yīng)。”看著微微皺眉的少哲,織寒心中不安,
已經(jīng)出去那么久了,為何還沒有回來,自己心中敢肯定的是那個蘇洵不會對小姐出手,可是是什么原因讓二人遲遲未歸。
門外人影閃動,少哲眉頭微皺,冷聲開口,“我解開你的穴道,希望你不會亂來。”
“好。”織寒果斷的回答,想要找出傾城,自己可不能是個擺設(shè)啊,最起碼要活動自如吧。
解開眼前人的穴道,后者突感輕松,小心的打開房門,下一秒,手指中多出一張白色的紙條,低頭看著手中的紙條,瞬間睜大雙眼。
少哲不解的看著門口的人,前者遞出紙條,后者疑惑的低頭,而后不可思議的出聲,“不可能。”
不是少哲不相信眼前寫的明明白白的字,只是,這個紙條用的是攬風(fēng)樓專用的紙箋,他們怎么可能會將蘇洵逼落懸崖。
“有什么不可能的,你們內(nèi)訌不是一天兩天的了,走。”織寒擔(dān)憂的說著,只希望那個敵友未明的人,可以保護好小姐,心中期望著,身形越發(fā)的加速。
白雪皚皚的懸崖上,徒留下那一灘令人觸目驚心的鮮紅,少哲痛苦的閉上雙眼,而后痛徹心扉的呼喊聲響徹懸崖……
“你現(xiàn)在喊有什么用,倘若不是你們莽撞行事,會有如今的結(jié)局。”惡狠狠的說完,縱身跳下。
“你以為就你著急啊,等等我啊。”說完,追上織寒的步伐。
遠(yuǎn)遠(yuǎn)看去,二人似狡兔般不斷下落,直到身影沒入茫茫云霧中……
“難道你想就這么耗著么。”蘇洵不悅的開口,看著緊緊握緊衣襟的傾城心中覺得有些好笑,真是要清白不要命啊,可是,難道自己就由著她這樣下去么。
“我不需要你幫我上藥。”傾城虛弱的說著,看著他眼中的挪揄,傾城越發(fā)怒火中燒,“死了也不要你管。”
“真的。”危險的蹲下身子,手附上那雙覆住衣襟的手,有些無奈的開口,“忘記告訴你了,我們現(xiàn)在的地方不是掉下來的地方,因為抱著你走,所以,很不小心的腳下一滑,你,明白么。”說完,看著明顯變了臉色的人,嘴角微微上揚。
“那也不用你管,織寒一定會找到我的。”堅定的說著,堅決不讓眼前的人碰。
“那個織寒連你去哪里了都不清楚,怎么找你。”蘇洵失笑,而后心中不悅。
“別以為我不清楚,你的人難道不會去找少哲么,那么,織寒不就清楚了么。”不甘示弱的傾城得意的說著,雖然氣勢上沒有效果,不過,這是真話啊。
“好,我們不研究這個,都這個時候了,你還在乎什么名節(jié),難道名節(jié)比你的性命重要么。”
“是。”毫不猶豫的回答,“尤其是對你。”
無奈的搖著頭,伸手快速點住傾城的穴道,將其放下,有些認(rèn)真的說到,“我沒有惡意,今日你受傷,我難辭其咎,所以,保證你活著上去,也是我的責(zé)任,至于你的清白,我可以負(fù)責(zé)。”
淚眼朦朧的看著眼前的人,傾城有些沙啞的開口,“誰要你負(fù)責(zé),放開我。”
“看著你死在我的眼前,我做不到,既然你已知曉我的身份,便沒什么可隱瞞的了。”一邊說著,一邊小心的退開傾城的衣襟,露出雪白的肌膚,與刺目的傷口。
倔強的將頭轉(zhuǎn)向一邊,不去看那雙緊張的雙眼,傾城心中不解,到底是哪里出了錯,事情才會演變成今日的局面,本就沒有名聲的自己,如今,更是聲名狼藉了吧,雖然不是古人,可是,對著自己的敵人香肩半露,讓自己情何以堪啊。
“怎么又不說話了呢,是不是很疼。”小心的上著藥,突然發(fā)現(xiàn),傾城早已將頭轉(zhuǎn)向一邊。
倔強的咬著下唇,不想讓自己疼痛的聲音發(fā)出來,傾城心中委屈,淚水便不由自主的留下。
小心的將傾城抱起,穿上衣服,看著面色有些微紅的人,蘇洵心中好笑,嘴上挪揄,“面色如此的紅潤,難道是害羞了。”
“誰害羞了。”本想來句河?xùn)|吼,奈何身上的傷太重,未達到預(yù)期的效果……
“我不欺負(fù)你了,我解開你的穴道,但是你要答應(yīng)我,不許亂跑,可否。”溫柔的說著,看著懷里的人微微點頭,伸手解開其穴道。
“其實,你不用對我那么好,我會誤會你喜歡上我的。”傾城玩笑的說著,伸手撫住傷口,心中苦悶,好疼啊,
“那如果我說,我就是喜歡你呢。”半玩笑半認(rèn)真的說著看著后者眉頭微皺,蘇洵不解,難道這也有錯。
“別開玩笑了,雖然我叫傾城,但是還沒達到人見人愛的程度,我可不認(rèn)為一個對我時時刻刻都居心叵測的人會喜歡我。”略感無奈,前一個說最喜歡自己,對自己痛下殺手,后一個也喜歡自己,同樣時時刻刻想要自己的命,搖搖頭,苦笑的說道,“你們只是喜歡我的命而已,不是么。”
“你們。”蘇洵沒有管她前面說的話,唯獨抓住那句你們,心中不解,看來自己所猜沒錯了,她眼中的傷痛,確實是因他而起。
“怎么了。”傾城不解,“就是你們啊。”
“除了我,還有誰。”蘇洵微微疑惑,難道就是這回私下命令的人么,可是,能讓自己手下違背自己意愿出手的人,寥寥無幾,會是誰呢。
“是一個救過我的人,其實,我一直都知道,你在猜疑那個人是誰,我能說的,就是,他,一個恩人,一個朋友而已。”
滿眼傷痛的看著遠(yuǎn)方,自己不該懷疑,可是,為何他前腳離開,自己后腳便遭追殺,看蘇洵的意思,這一次,確實不是他下的命令,那么,就只有君延知道自己在哪里了,原來,自己的一顆心,是那么一文不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