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雨過后,銀杏樹葉上還掛著水珠,地上被雨打落的葉子浸在水里看上去清亮嶄新,南邊的戰(zhàn)事剛起,城內(nèi)的人心惶惶,只有英租界內(nèi)顯得平靜很多。
英使館內(nèi)此刻正在為英國的畫家趙大同舉行一場別開生面的畫展。
展廳分上下兩層,一樓是山水畫,一副副畫或清新,或磅礴,或山或水,美麗絕倫。
前來參觀的人都圍在畫旁輕聲評論著,一派熱鬧的氛圍。
突然門口傳來一陣騷動,四個全副武裝的警衛(wèi)分別立在門口兩側(cè),接著套著皮靴的雙腿首先邁進廳內(nèi),一身戎裝包裹著男人健碩的身軀,銳利的眸子打量了一圈,戰(zhàn)火槍風(fēng)洗禮過的臉帶著些許疲憊。
廳內(nèi)的人見到男人之后都微微移開,臉上有對這個男人警戒。
人群中走來一位身著白色洋西裝的俊美男人,他面白唇紅,看上去倒有些妖嬈的感覺。
“東,我就知道你會來,怎么樣?不錯吧,樓上還有更好的呢。”男人邊說邊走過來,手里搖著白布蘭花小手絹。
佟沛東的眸子緊了緊,怒視著走過來的男人:“韓朝,我人即到了,告訴劉子謙我回去了。”
說罷佟沛東轉(zhuǎn)身就要走,韓朝急忙跑過去攔住了佟沛東的路,討好似的笑著說:“來都來了,何不上樓瞧瞧呢,瞧你天天灰頭土臉的,適當(dāng)?shù)臅r候就得讓自己輕松輕松。”
佟沛東瞪著韓朝,都說交友不甚,他現(xiàn)在就是這種感覺,不過也罷即來之則安之,他轉(zhuǎn)身朝樓梯走去,韓朝一路小跑著跟上來。
“你們最好別給老子整幺蛾子,老子不爽了,你們知道老子的脾氣。”佟沛東邊走邊說,軍靴踩在樓梯上發(fā)出沉悶的聲音。
“哪敢哪敢呀,我和子謙是什么樣的人你還不知道,倒是你,越來越有老督軍的范了,連我都覺得你遙遠了。”韓朝跟在身后,他說這話的時候語氣很正,不像剛才那樣帶著玩味。
佟沛東瞥了韓朝一眼,不說什么,轉(zhuǎn)眼間來到了二樓的樓層。
二樓的人更多,這里多數(shù)掛著人物畫,側(cè)面,正面,全身,特寫,應(yīng)有盡有,女人的畫居多,或妖嬈,或嫵媚,或清新,或曲雅,或西方,或東方,真是古今中外無一不缺。
劉子謙看到佟沛東上來,便對正和他聊的火熱的幾個女人低語幾聲,笑盈盈地朝著他們走過來。
“東,你可回來了,你都不知道我們多擔(dān)心你,不過我一向知道你是大福之人,所以今天我和韓朝特地在這里等你,給你接風(fēng),怎么樣,感動吧?”劉子謙一身黑色的西裝,身材挺拔,長相俊美,好看的丹鳳眼笑瞇瞇地望著佟沛東。
他們?nèi)藦男∫黄痖L大,感情很好,出身好,長相出眾,被稱為晉城三大美男。
佟沛東疲倦的臉上終于因為劉子謙的話有了絲笑容,他伸出手狠狠地砸向劉子謙的肩頭,氣氛一下子輕松起來。
就在此時一副畫又被掛上了墻,上面蒙著一層布,讓前來看畫的人更添了一副好奇。
佟沛東他們也不由地將目光投向那,布慢慢地下拉,赫然程現(xiàn)在眾人面前的是……一個女人的畫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