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墻一分,在驟然散開的霧中,金屬的色澤在陽光的照耀下忽的散發出奪目的光。
上邪辰這才悠悠然側頭,伸手,從插得并不太深的墻上拔下那片兇器,一邊把玩著,然后笑盈盈的看著尤青,慢慢朝練武場走了過去。
一步一步,她登上練武場的臺階,整個人更近的出現在眾人面前。冬日的早晨,白裘紅襖青衣,再配上那樣絕世的容顏,在初生的陽光下鍍了一層金邊,整個人仿若從云端走來。
全場皆靜,原本是很溫暖的場景,這時,只聽她的聲音極緩極慢,帶著無垠的冰寒:“尤將軍好興致,大清早的,朝著本宮射飛刀。”
這樣的語氣,這樣凌冽的帶著嘲諷的笑,眾將士心中不由一凌,尤青干咳了兩聲,走了過去,滿臉賠笑:“王妃,實在對不住,剛才一時沒控制好力度,驚到您了!”
眾人這才反應過來,那射向上邪辰的兇器,竟與他們的尤青將軍有關。眾人忙將目光投向尤青,只見他手上長劍已斷成兩半,一半在自己手上,劍尖的部分則被上邪辰拿在手上隨意把玩。
“本宮還未嫁給端木靳,還不是你家王妃!”她冷冷的提醒,忽的一個揚手,只見原本在上邪辰手中如玩具般把玩的劍尖忽的激射出去。
寒光一凌,速度雖不見得多快,那劍尖射出的角度卻是極為刁鉆。
眾人忙轉頭,便看見劍尖穩穩的插在一個箭靶子上,正中紅心!
這是眾人用來練箭的靶子。
射箭嘛,誰都知道有個瞄準的過程,可方才上邪辰這一手飛刀,別說是沒有絲毫瞄準的動作,甚至她的目光都沒往那箭靶子上看過一樣,就那樣隨手一擲,竟就避過眾人,直射在紅心處!
這樣的準頭,別說是普通女子,就算他們這些在軍營很多年南征北戰的漢子,也不一定做得到!
軍隊一向尊崇強者,這些將士們,原本看著上邪辰的目光不過是看著一個絕色花瓶,皇上用來牽絆他家王爺的禍水妖精,可此刻,當他們再次望著上邪辰的時候,目光中已不知不覺多了嘆服!
這樣的膽魄,這樣的威壓,這樣的手筆,在他們看來,雖是女子,但絕對能與自家王爺比肩!
上邪辰卻仿佛沒看到這些似的,她的雙手負在背后,藏于大氅中,背脊站得筆直。
“久聞端木靳轄下軍紀嚴明,今日本宮算是長見識了,真是好教養啊!”說完這句,上邪辰不再多言,轉身就走。
眾人看著她離開的方向,半響都沒有動靜,直到上邪辰走得遠了,站在尤青身畔的一個將士方才反應過來,他笑嘻嘻的撞了撞尤青的胳膊:“將軍,原本您是想威懾她的,卻沒想到,我們這么多人,竟被她威懾住了!”
尤青點了點頭,臉色有些沉。
沒錯,原本,對于這個被皇上硬塞而來的厥國公主,他確實是想威懾一番的,卻沒料到……
轉身,朝著被劍尖命中紅心的箭靶子走去。目光重新落在閃著銀光的劍尖上,驀的,他的目光被劍刃上的一抹紅吸引住了。
離開練武場,上邪辰看了看天色,然后順著來時的路,朝后院凌影閣走去。
走得遠了,她這才將負在背上的手伸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