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受到沐懷仁那陰暗的目光,子喬低垂著頭,唇角輕咬,有些惴惴不安地說道:“爹爹,子喬沒有別的意思,若不是實在撐不下去,子喬也不會拿這些瑣碎的事情來煩爹爹,如今丫頭們做的針線活,可以換到的銀子越來越少,輕紗院里就快斷米了。
本來爹爹身為朝廷重臣,每日處理的重要事情不知有多少,在子喬心里,爹爹為官清廉,為皇上盡心盡力,為百姓鞠躬盡瘁,是個難得的好官,所以府里的事情,怎能再讓爹爹操勞。只是爹爹可是皇上的左膀右臂,眼紅爹爹的人多的是,若是因為一點小事被那些言官捕風捉影,說我們尚書府克扣下人,影響爹爹在皇上心里的地位,那就因小失大了。”
之前聽到那奴才養主子的話,沐懷仁本就氣得面色發黑,如今又聽子喬提到那些言官,沐懷仁心里更是緊張起來,那些個言官平日里里就喜歡雞蛋里挑骨頭,若是被他們得知自己府里的奴才竟然十年沒發過月銀,自己的女兒需要靠那些個奴才來養,指不定會說成什么樣子。
好在子喬這孩子還算懂事,沒將這些事情傳出去,不然,他這個戶部尚書怕是做到頭了?這些年受了這么多的委屈,這孩子還能這般替掌家著想,沐懷仁心里突然涌起了些許愧疚,今兒可不能再委屈她了。眸光一冷,瞪著高氏怒喝:
“大膽高氏,本官將尚書府交給你打理,你就是這么打理的?你若是不懂得掌家,本官就讓楓兒和錦英來管,今兒你要是不好好改改,明兒個就將你的掌家之權交出來。”
被沐懷仁當著眾人的面一而再地吼自己,高氏差點沒氣爆,況且這些年來,老爺還不是一樣不待見那個賤女人,哼,今兒個也不知道發了什么瘋,莫不是被那些個狐媚子勾得失心瘋了。眸光瞥到二姨娘那譏諷得意的笑臉,更是讓她丟盡了臉。
盡管怒火中燒,可是高氏只能低垂著頭,她平日里雖然強悍,而是,那也是在老爺睜一只眼閉一只眼的情況下,現在她如果反抗,只怕這掌家之權還真被那兩個狐媚子奪了去。至于沐子喬那個小賤人,哼,日后她有的是機會收拾她,這一次,她絕對不會輕易饒了她。
“爹爹,那子喬待會可以去賬房取銀子嗎?水袖,小桃和華嬤嬤可是有十一年沒領過月銀的,至于女兒的月銀,如果府里真的有困難,那女兒就先不要了,我們都是一家人,女兒怎會與自己的家人計較。”雖然剛才沐懷仁吼了高氏,也只是叫她改改,誰知道那改改到底是個什么定義?今兒個,她一定要將自己該得的全都要回來。
聽到子喬的話,沐懷仁本就皺著的眉頭不由得皺得更緊,冷冷地瞪了眼高氏,冷聲道:“堂堂尚書府,怎么會連姑娘的月銀都沒有,待會爹爹就讓賬房把你和你院里那些丫頭這些年的月銀清算出來,送到輕紗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