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衣人點了點頭:“那等到圣帝和他的圣后真正花好月圓的時候,你當如何做呢?”語氣聽似認真卻又有一些的揶揄。
溪宸笑道:“圣帝答應我了,讓我以轟逝的方式離開皇宮。”同樣回給他自嘲的語氣。
紫衣人聽了,眼角有一絲的笑意:“看來你很希望早早轟逝啊。”
溪宸笑了笑道:“沒法子,這里實在是讓我不得自由。”
紫衣人看了溪宸一眼,然后看向遠方:“若是要你真實的生活,你要的是如何的生活呢?”
溪宸歪了頭想了想才道:“我不要多好的生活,日子能過就好,只要有個屬于自己的小四合院,然后兩個人生活著,他出去做事情,我在家整理,院子中種滿我心愛的朝陽花,籬笆上掛滿的是可以吃的絲瓜扁豆,還有一小畦的土地就在屋子后面,能讓我種些瓜果蔬菜,每天白天他出外做事的時候我打理家里和地里的一切,晚上回來了,能一起看看星星月亮,默默的享受度過平凡的一生,我不要多大的富貴陪伴身邊,只要能有這樣的平凡幸福的生活就夠了。”
紫衣人聽了溪宸的話,眼中的若有所思更加的重了,好半晌才道:“你的這樣的生活可不容易啊。”
溪宸微微一笑:“哪里不容易啊,我就喜歡這樣的生活。”看著紫衣人再度一笑道:“你這樣的人是過不慣我說的生活才有了這般的疑問了。”
紫衣人詫異道:“為何說本……我就過不得那樣的生活呢。”
溪宸微微一笑,然后再度看了看天空,才低下了頭,又隨手摘了一朵木芙蓉,才淡淡笑道:“雖然看不清楚你是什么樣的人,可是你的語氣,你的行為讓我明白你是非常人。”
“我有什么行為?”紫衣人再度問道。
溪宸聞聞木芙蓉道:“在銷魂林,你能收服那樣的白色大蟒蛇,然后前不久又見陌上那么的尊重你,所以我的感覺告訴我你不是尋常人,至少你是有來歷的,就因為如此,所以你早已經過慣了屬于你的生活,對于我所說的生活,你只可能是有兩種態度。”
“哪兩種態度?”紫衣人再度問道。
溪宸轉了轉手中的木芙蓉,歪頭看著他道:“第一是不屑,因為很多富貴人都不會明白我這樣的想法,只當我是自甘墮落。”
“第二呢?”他的眼中出現一種興味。
“第二?”溪宸微微一笑“第二就是羨慕了。”
“羨慕?”他的興味更濃了:“何以見得就是羨慕呢?”
溪宸再度歪頭看了他一眼,然后笑道:“因為你們這些人注定日日都是高高在上的,俗話說高處不勝寒,不在高處的時候你們向往高處,到了高處,你們才發現原來自己是寂寞的,因此不覺又會反過來去羨慕那些平凡的生活,而我所說的生活對于你們這樣的人來說,不就是一種羨慕和奢求嗎?”
紫衣人的心中微微一震,這溪宸的話還真說到她的心坎中去了,多少年了,他都忘記自己還是個人,凡事都不在乎,每一次的寂寞和落寞都被掩飾在了他的面具之后。
所有人都只當他是高高在上的,可是有幾個人能看見他的寂寞和無奈,高處不勝寒,溪宸說得好,當初自己修行的時候還一直想法子往上爬,可真爬上了那個位置,才發現一切都變了。
昔日的朋友只能成為屬下,昔日的熱情也給磨的不留一絲痕跡,從此疏離和冷漠成了自己最好的保護。
他看著溪宸,她是那樣的普通,可是卻又看得那樣的透徹,自己當初若也能有她這樣的透徹,大概也不會有今日這般的寂寞了吧。
溪宸見紫衣人一直看著自己,眼神中卻不停的閃爍,不覺詫異道:“你怎么了?”
紫衣人看著溪宸搖了搖頭:“只是沒想到你想得這么透徹,真是難得啊。”
溪宸聽了輕笑一聲:“不是透徹,而是我知道自己是什么樣的人,所以對于不屬于自己能得到的幸福從來不會去奢求,不是說知足常樂嗎?”
紫衣人聽了不覺道:“聽你談吐不凡,看來你也曾念過書了?”
溪宸笑道:“其實我所得的知識都是我母親教我的呢,算來她才是真正的才女,我不過是學了些皮毛。”
紫衣人倒不這么認為:“或許你的母親才華不一般,不過你這樣的女兒也是少有的呢。”
溪宸竟然大方的點頭:“我也這樣認為呢。”一點也不謙虛。
紫衣人一愣,然后不覺笑出聲來,多少年了,都沒今日這般的輕松過,因此不覺笑的爽朗。
溪宸聽了有些微微的皺眉,然后道:“你不要這樣笑不行嗎。”
紫衣人看著溪宸,淡淡道:“為何就不能笑了。”
溪宸一副你真不明白的樣子:“這里是皇宮,你也不怕驚動了別人。”
紫衣人微微搖頭:“還無人能抓住我。”那是自信也是自傲,然后又看了一眼溪宸:“不過也不能讓你為難了,我也當走了,他日會有緣相遇的。”
溪宸并不把他這話放在了心上,見面不見面畢竟是上天注定的。
紫衣人自然看出了溪宸的不以為然,不過他并不放在心上,也許下次見面的時候她就知道自己可從不會說沒把握的事情,因此也不等溪宸回答,只自己閃身離開。
看著消失的紫色影子,溪宸并不在意,這也不過是自己的一個經歷而已。
喧鬧的腳步過來,想來是因為那笑聲。帶頭的還是蕭雨,看見溪宸還在御花園,蕭雨過來道:“剛剛誰在這里?”
“我啊。”溪宸淡淡一笑。
“只你一個嗎?”蕭雨皺眉道。
溪宸我歪頭看著蕭雨:“你說還會有什么人?”
蕭雨語塞,一時間也不知道說什么才好,他深深看了溪宸一眼:“既然你沒事那就好了。”
溪宸看了看無盡的天際,回頭一笑:“我回云雀宮了,麻煩你讓月涼直接回宮找我也就是了。”說完也不再看蕭雨一眼,直接朝云雀宮而去。
次日是所有宮妃見圣后的日子,好在如今的后宮也就溪宸和三位以前存在的貴人去見語嫣然,不過先到的還是溪宸,那三個貴人竟還姍姍來遲。
語嫣然看見溪宸笑道:“我才想你什么時候來呢。”
溪宸笑道:“原只當你是春宵苦短所以才來的遲一點呢。”
語嫣然的臉一紅道:“你胡說什么啊,你明知道我……他答應不逼我的。”說到后面語嫣然的語中有一絲的甜蜜。
不愧是燕云逸,雖然還沒有完全得到語嫣然,不過看樣子已經敲開了語嫣然的心門了,看來這新婚夜沒白過。
才說著話,只見墨香進來:“圣后,錦繡宮的錦貴人,云霓宮的紅貴人和千禧宮的陳貴人來拜見娘娘。”
語嫣然一聽,就皺眉,雖然她也知道自己在經歷了新婚夜后,自己對燕云逸也是有的些許的情感,可是她還是不喜歡聽到他另外妻妾的事情,只是不想聽是一回事,事實又是一回事情,嘆了口氣,她吩咐道:“墨香,讓她們進來吧。”
溪宸明白語嫣然的心情,她低頭微微一笑并不多言,畢竟這是語嫣然的生活,自己不可以多加干涉的。
三位貴人統一一身粉色宮裝,走了進來,然后在嫣然面前跪下施禮:“見過圣后娘娘,圣后娘娘吉祥。”
語嫣然淡淡道:“都起吧。”
“謝娘娘。”然后轉身又對溪宸施禮:“見過淑圣妃娘娘。”
溪宸也淡然道:“起來吧。”
“謝娘娘。”三個貴人這才算結束了施禮。
語嫣然吩咐道:“三位貴人都坐下說話吧。”
“是。”俏生生的聲音答應著,然后坐到了一旁的側坐上。
才坐下,只見錦貴人開口道:“以往總也就我們姐妹三個,如今難得有了圣后娘娘和圣妃娘娘在呢,想來這宮中以后姐妹也會越來越多的。”
語嫣然皺眉不語,溪宸看了一眼錦貴人,然后拿起一旁的茶盅茗了口清茶,才淡淡開口道:“錦貴人,你可逾越了呢。”
溪宸的話語不響,可卻讓錦貴人臉色一變,雖然她們三個貴人是一直跟這燕云逸的,可終究位份不過一個貴人,連個嬪也輪不到呢,因此如今這般大膽的在作為圣后的語嫣然及第一圣妃的溪宸面前說這話的確是逾越了。畢竟她不過是個貴人,說難聽一點也不過是個高級的奴婢,哪里有資格跟作為正主的語嫣然和溪宸相提并論。
一旁的紅貴人有些幸災樂禍的樣子道:“錦姐姐,雖然你是最早進宮的,可也不能在圣后及圣妃兩位娘娘面前說這樣的話啊。”
語嫣然和溪宸冷冷的看著這一幕并不言語,雖然平日不接觸這幾個貴人,對于她們的傳言也是聽說了不少。
錦貴人,名縹緲,是仙權皇朝大將軍南宮龍吟的妹妹,可惜這南宮將軍算來是個難得的人物,可這妹妹天生卻是刻薄的很,因此雖然進宮多年,卻只得個貴人封號,且燕云逸并不去寵她。
紅貴人,全名風月兒,據說原是這圣都第一花魁,在一次燕云逸夜游中相視,被當時還不過太子的燕云逸帶回了府中,因此燕云逸成為圣帝后,就被封做了貴人。
陳貴人,小名央央,據說原是一個忠良的唯一遺孤,燕云逸見她可憐才納她為貴人的,為的是方便照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