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去打聽了,光他的自稱也就知道來人是誰了,想來就是那個鎮守邊關的靜王燕藍雪,溪宸嘴角露出一絲嘲嘰,什么靜王,看他的神情封個邪王才差不多,不過溪宸并不是不知禮的人,因此淡淡行禮道:“見過王爺。”
燕藍雪看著溪宸:“你是哪宮的宮女,竟然在此吹這樣難聽的笛子。”看來他還不知道溪宸的來歷。
溪宸也懶得解釋,只道:“我不過是個過客,至于這笛子難聽,那是因為我才在學,所以若是不能入王爺的耳朵還請見諒。”
燕藍雪似乎想不到有人會跟自己說這樣的話,一時間也頓了一下,好一會才回神道:“你不覺得你的笛聲會擾了這里的清凈嗎?”
溪宸微微一愣,然后笑道:“王爺說的是,是我錯了,既然如此,我把這里的清凈還給王爺也就是了。”說完欠身一個施禮,就離開了。
待燕藍雪反應過來,這溪宸早沒有蹤跡。
燕藍雪原本邪魅的臉上泛起一絲奇怪的笑容,原本不想回京城的,可不想如今這皇宮中還有這樣一個好玩的人呢,雖然不是很美麗,可應該算是比較有意思的,看來明日要去打探打探她是誰了。
也許是有了什么想法,他得意的一笑,就這樣離開了。
溪宸并不想如何,只是心中總也是有些微微惆悵,畢竟從離開靖寒后,她也從來沒有什么快樂過而已。
回到挺香院,溪宸微微收斂了一下自己的心緒才進去,事后幾日,溪宸也都沒有出去,也許是她明白如今自己也算是寄人籬下,所以才沒了興致。
溪宸的愁緒自那日吹笛子又多了幾分,原來人說相思折磨人,自己還不信,可如今卻不得不信了,真的很折磨人啊,這樣的情,這樣的心,讓溪宸的心不覺有些微微疼痛。
她想他,真的,想他,可是如今卻不能見他,好似那水中的月亮,雖然讓人想擁有,卻終究是鏡花水月一場空。
摸了摸手上的陌上,摸了摸頭上的紫簪,她發現自己無時無刻不在想念他,可是如今她卻再也不能回到他的身邊。
淚水緩緩滑落,沿著臉頰進入了自己的口中,原來相思的淚水也是苦澀的。
微微嘆氣,不覺看著天空不語,腦海中有的只有他的身影,存的也只有他的聲音,原當自己可以瀟灑離開,此刻才明了,自己的情早已經給他,自己的心也早已經留給了他,可是一切似乎都晚了,因為他終究不再屬于自己。
唉,再度嘆氣,卻嘆不走自己眾多的憂愁。
“看來你在這里反而平添了不少愁緒呢。”燕云逸不知道何時走了進來。
溪宸起身,卻看見只他一人,有些詫異,從來他們夫妻是焦不離孟,孟不離焦的,這么這會只來了他一個,因此道:“今兒怎么是你來?嫣然呢?”
燕云逸看了一眼溪宸然后道:“嫣然被母后叫了去,而孤是有事情找你。”
溪宸微微沉吟道:“該不是你為了要單獨見我,讓太后找去了嫣然吧?”
燕云逸贊許的點了點頭:“果然聰慧,的確如此,不然你以為孤如何找你。”
溪宸淡然瞥了一眼燕云逸:“只你這般,還真有些懷疑你的用心,看來,你來見我,絕對沒有什么好事情。”
燕云逸哭笑不得道:“不要這樣看孤,好歹孤還是一國之君內,難不成還會害了你,何況孤找你,其中有一件事情也是關于你的。”
“關于我?”溪宸有些蹙眉,她可想不起自己曾做過什么。
燕云逸點了點頭:“你聽說我的皇弟靜王燕藍雪回來的事情了吧?”
“是啊。”溪宸不明白他為何提起這件事情。
“你是不是曾經見過他?”燕云逸再度問她。
想起幾日前遇見的那個邪魅男子,溪宸點了點頭:“如果沒有認錯人的話,的確見過。”
燕云逸聽了不語,只點了點頭。
“怎么了,這會沉默的樣子,感覺好似要算計人似的。”溪宸有些玩笑的開口。
燕云逸看了一眼溪宸:“孤是算計人的人嗎,孤可是一國之君,才不會無辜害人。”
溪宸聽了,微微一笑道:“也沒差啊,雖不見得你會害人,不過,你鐵定會算計人也是真的。”
燕云逸不覺語塞,不過他又不能說溪宸的話是錯的,的確自己有算計她的成份存在。
溪宸也不在意,只笑道:“好了,好歹你也是一國之君,總也是要給你點面子的,說吧,到底是什么事情?”
燕云逸聽了微微嘆氣道:“找你有兩件事情,一件其實不過給你提醒而已,我那皇弟燕藍雪在找你,他從小就任性,因此凡事自有自的道理,我怕你得罪了他,小心一點總是好的。”
溪宸點點頭:“那另一件呢,說吧,爽快一點,可別這般沉默著,讓人的心七上八下的。”
燕云逸聽了溪宸的話,再度一窒道:“說的什么話,孤是那樣陰沉的人嗎,你們夫妻怎么都是磨人的人?”
溪宸一愣:“什么叫做我們夫妻都是磨人的人?”可為何在聽他說夫妻兩字時候,心不自覺的有所期待。
燕云逸這才發覺自己竟然失了口了,不過該說的,他覺得還是要說,因此看著溪宸道:“前幾日,孤遇上了不動明王。”沒有說下去,只看著溪宸。
溪宸一聽,微微一愣,心中再次泛起一陣酸楚,她下意識的用手按住自己的心,好一會才道:“他好嗎?”
燕云逸看著溪宸:“你所謂的好是如何的定義,如果說他身體是否好,孤看他四肢健全,想來是健康的很,不過若是說他的心情好不好,孤可察覺不出,不過也沒人能查出來,整天戴著個面具,誰知道他的神情,不過孤還是覺得他的心中多了幾絲雜念。”
“多了幾絲雜念?”溪宸喃喃反問,眼中有些迷離,終究是放不下。
燕云逸點了點頭:“是的,多了幾絲雜念。”然后又認真道:“孤不知道你是如何看待他的,不過孤可以告訴你的是,素來不動明王不比孤,可以光明正大的認識任何人,不動明王之所以神秘,就在于沒人知道他是誰,而且他的手段對付惡人想來你也是清楚的,可是這次遇見他,孤發現他有了雜質,少了不動明王那清澈的氣息,反而多了一股憂郁的感覺,讓人感到原來不動明王也不過是個人。”
溪宸聽了燕云逸的話,心頭微微一震:“他本不過是個人,只是你們想多了而已。”
燕云逸點了點頭:“孤也是后來明白的,的確,他不過是個人,不過,孤不明白的是,既然你也知道他不過是個人,為何反而要離開他,離開對于他,還有對于你自己真的好嗎?”
離開真的好嗎?她也是這樣問過自己,可是不離開,又如何,她如何面對他的妃嬪,輕輕嘆氣,不是她不想和他在一起,只是事實迫使她不得不離開。
看溪宸的神情,燕云逸也知道這溪宸比那牛還要固執,看來還是沒有想通,不過此刻他也只能點她到這個地步了,畢竟這是他們的事情,若是作為當事人都不急,他急也沒用。何況如今自己的事情也夠麻煩的了。
燕云逸看著溪宸,轉開了話題:“算了,不說這些了,畢竟是你們夫妻倆的事情,孤這外人也不好說,如今還是說孤的那個皇弟靜王燕藍雪吧。”
溪宸微微皺眉:“他有什么好說的,以后我不見他也就是了。”
燕云逸有些苦笑道:“這可不是不見就了事的,何況在皇宮中,總會是抬頭不見低頭見的。”
“哦,那你要我如何?”溪宸皺眉,她可不想跟什么富貴人物打交道。
燕云逸笑道:“想來你也不知道,我這皇弟素來是隨性,自從及冠后,就去了邊關,平日也少回來,這次還是母后發了命令,一定要他回來,他才不得不回的,雖然這京城有府邸,可卻是空無一人,孤曾戲言,他若回京,孤還要特地派人侍候他呢,這會雖然他說只是覺得你這樣的宮女好玩,可孤可不能隨便答應了,畢竟你若是有個閃失,不但你那位要找我麻煩,即便是嫣然那里也不好交代,再者你也不是宮女,孤可不想讓人來砍殺。另外,”燕云逸正色道:“這次燕藍雪回來本是要他和仙兒成親的,因此若是對別的女子有的好奇之心總是不好。”
“那我遇上了索性就不要理會他好了。”溪宸根本就不在乎。
燕云逸有些苦笑,他自然看得出溪宸對皇宮中的一切沒什么興趣,對富貴人家也不感興趣,不然當初蕭雨喜歡她的時候,她早跟了蕭雨了,更不用說自己曾讓她做過圣妃,幾時見她動心過,可是就是因為這樣,他才擔心,溪宸無心,不代表那燕藍雪也會無意,他對自己這個弟弟可是了解的很,凡事是不達目的決不罷休的。
唉,這會他要嘆氣了,可是對于眼下,他還真不知道該如何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