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熙凡在傅家的大廳之內來回走著,心里擔心不已,她傷的很重嗎?為什么管家進去通報了那么久還沒有出來?
“易少爺。”
易熙凡聽見福伯的叫喚,連忙轉過身來,正想詢問她的傷勢,卻看見他身后站著的喬煜。
“易少爺,大夫已經看過了,大小姐并無大礙,易少爺不必擔心?!备2f道。
易熙凡聽完后,松了一口氣,說道:“那就好?!倍笥謫柕溃骸案2?,能不能讓我進去探望一下傅姑娘。”雖然他說傅姑娘沒事,但是他還是不放心,想親近確認一下。
“傅青蒲睡了,你以后再來吧。”喬煜徑自走到一旁的椅子上坐下,說道。
易熙凡看見他如同在家中的行為,皺了一下眉,說道:“喬公子,謝謝你救了傅姑娘?!彼_實很感謝他。
喬煜挑了一下眉,說道:“易公子何出此言?我救傅青蒲是我們兩人的事,和易公子應該沒有關系,易公子的謝意喬某不敢接受?!比缓罂粗?,繼續說道:“而且,易公子和傅青蒲也應該沒有什么關系吧?”
易熙凡愣了愣,沒想到他竟然會這樣說話,但是卻也無法反駁,爾后臉色又黯淡了下來,他和傅姑娘確實沒有任何的關系。
福伯見兩人僵持著,開口化解僵局,說道:“易少爺,大小姐睡了,易少爺還是改天再來吧?!?/p>
易熙凡看了看他,然后在看了看根本沒有將他放在眼里的喬煜,也只好對福伯說道:“福伯,那我明天再來看傅姑娘。”然后起步離開。
喬煜望著他離開的身影,腦中閃過了一個想法:易熙凡喜歡傅青蒲?這個想法讓他心里很不舒服!于是起身,莫名地煩躁起來,對福伯說道:“福伯,我明天再來!”然后離開,他也不知道為什么?就是不想明天讓易熙凡見傅青蒲!
深夜,淡淡的月色從敞開的窗戶中透了進來,滿了寂靜的房間。
昏睡中,傅青蒲眉頭緊皺,額上開始冒出了冷汗,半晌之后,在外室候著的圓兒聽見了主子的叫喊,猛然醒來,跑了進去,看見主子坐在床上,曲著腳,雙手抱著肩膀。
“小姐,你沒事吧?”圓兒擔憂地問道,“你怎么了?”她從來也沒有見過小姐這副模樣。
傅青蒲看了看圓兒,搖了搖頭,說道:“沒事,只是做噩夢而已?!笨墒?,真的只是噩夢嗎?
圓兒走到桌旁,給主子倒上一杯茶,遞給她,說道:“小姐,你先喝杯茶吧。”到底是什么噩夢將她嚇成這樣?
傅青蒲接過茶杯,喝了喝了一口,然后突然想起什么似的,問道:“圓兒,我怎么回來的?”她的記憶里除了那一片血腥之外,再也沒有其他了。
“小姐,是喬少爺抱你回來的?!眻A兒回道。
“是他?”傅青蒲是驚訝地說道,她沒想到是他!
“是啊?!眻A兒應道,“幸好喬少爺在,不然圓兒真的不知道該怎么辦?”說著說著,語氣開始有些哽咽起來,保證道:“小姐,你放心,我以后不會讓你見到血腥的東西的。”
“好了圓兒,我已經沒事了?!备登嗥寻参康溃澳悄阋蚕氯バ菹伞!?/p>
圓兒看了看主子,確定她真的沒有事,才放心地說道:“那小姐也好好休息吧。”然后走出了房間。
傅青蒲在圓兒走后,并沒有睡,剛剛的夢魘讓她無法入睡,不是因為害怕,而是疑惑,她覺得那是她記憶中的一部分,而現在回想起,七歲以前的記憶,她都記不起來,只記得七歲那年,爹將她帶回了家里,她終于有了娘和妹妹,還有了義父,而這樣的幸福也只有一年的時間。
她下了床,披上了一件披風,走出了房間,在淡淡的月色中,走到了傅家的祠堂。
緩緩推開祠堂的大門,卻看見原來里面已經有人在。
“義父?”傅青蒲驚訝地看著里面的人,不敢相信地叫道,“義父,你怎么會在這里?”
了緣看回過頭來,看著傅青蒲,眼里還有來不急斂去的哀傷。
“義父,你來看爹嗎?”震驚過來,傅青蒲迎了上前,看見香爐中的香,猜測道,可是為什么義父深夜到來,而且還不讓她知道。
了緣淡淡的笑了笑,仿佛是看透一切般,但是眼里卻也有深深地不舍。
“義父?”傅青蒲不解地叫道。
了緣看著她,說道:“義父來跟你爹辭行?!逼褍涸絹碓较袼?。
“義父要去哪里?”傅青蒲走到他的身邊,拉著他的衣角,問道,宛如一個孩子似的。
了緣見她小孩子模樣,笑了出來,說道:“蒲兒,怎么還像個孩子似的,要是讓外人見了傅大小姐這副模樣豈不是會笑話你?!彼娴拈L大了。
“蒲兒不管?!备登嗥讶鰦傻?,“而且這里有沒有外人,只有爹和義父。”只有在他們面前,她才可以完全的放開自己。
“對對,在你爹和義父眼里,我們的蒲兒永遠都是的孩子?!绷司壵f道,所以他一定不會讓她有事,而后有查看著她的臉色,問道“蒲兒,你最近身體怎樣了?”
傅青蒲點了點頭,說道:“很好,這段日子都沒有發病?!比缓笥謫柶饎倓偟膯栴},“義父,你要去哪里?”
“義父要出外遠游一段時間。”了緣慈愛地說道。
傅青蒲頷了頷首,然后繼續問道:“那義父那去哪?”以前他也有過遠游的經歷。
“西滄國。”了緣說道,眼里有一閃而過的陰影,然后岔開話題說道:“蒲兒怎么這么晚來這里?”
傅青蒲聽完他的問話之后,臉色暗淡了下來,走到爹的排位前,說道:“蒲兒想起了一些事?!?/p>
“什么事?”了緣覺察到她的第異狀,問道。
傅青蒲拿起了供桌上的香,為父親上了一炷香,然后說道:“血,蒲兒想起了好多好多血……”
“蒲兒你……”了緣驚訝地叫道,不可能的,那時她那么小,不可能記得的!
“義父,這和我身上的毒有關,是不是?”傅青蒲回過頭,看見了緣臉上的驚訝,肯定猜測道,“義父告訴蒲兒,到底發生什么事好嗎?”
“蒲兒……”了緣擔憂地看著她,“那都過去了……”
傅青蒲突然間嚴肅了起來,說道:“義父,蒲兒知道你和爹不讓我知道是為了我好,但是難道蒲兒這些年受了那么多苦,連知道真相的權利都沒有嗎?”
“蒲兒……”
傅青蒲沒有給機會他說完,繼續說道:“義父,蒲兒只是想知道真相而已,想知道為什么會有人這么恨蒲兒,恨到對一個孩子下手。恨到非要蒲兒痛苦至死!義父,蒲兒真的很想知道?!闭f完然后轉過身來,看著父親的靈位,說道:“爹,告訴蒲兒好不好?”
“哎……”了緣長長地嘆了一口氣,走到她的身后,撫摸著她的頭,說道:“蒲兒,等義父回來,義父就告訴你?!被蛟S她說的很對,她有這個權利知道。
“對不起義父?!备登嗥颜f道,“蒲兒不是想讓你為難?!彼皇窍胫勒嫦喽眩胰绻腥苏娴南雮λ脑?,那娘和茹兒也會有危險。
了緣慈愛地笑了笑,說道:“沒事?!比缓笥终卣f道:“蒲兒,注意好自己的身體,記住每天都要打坐運氣?!?/p>
“知道了。”傅青蒲心里暖暖的,說道:“義父什么時候出發?”
“現在。”了緣說道。
傅青蒲詫異地看著他,說道:“義父,現在已經很晚了。”
“沒事,義父是出家人,無所謂晚不晚的?!绷司壵f道,而且他越早到西滄,機會就越大。
傅青蒲想了一會兒,說道:“那蒲兒送送你到門口吧。”她知道自己改變不了他的決定的。
“嗯?!绷司墤?,然后和她走出了祠堂。
半晌過后,一個人影從暗處走了出來,走到靈位之前,滿臉悲戚地喃喃道:“老爺,我答應過你不會傷害她,但是如果她再傷害我的親人,我唯一的女兒,我絕對不會放過她……決定不會!老爺,不要怪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