淡淡的月色總是輕易地讓人情緒波動,傅青蒲長長舒了一口氣,然后回過身來,準備回到船艙內,可是剛剛轉過身,卻看見易熙凡站在自己的身后,眼中的悲戚讓她的心顫了一下。
“易公子,還沒休息嗎?”傅青蒲走到他的面前,問道,語氣中有著淡淡的內疚,這段日子她總是在逃避他,他也發現了吧?
易熙凡微笑地應道:“今晚的夜色很好,所以出來走走?!笨墒强匆姳槐≡普谧〉陌朐拢樕系男θ萁┳×?,才發現自己的借口是多么的荒謬。
傅青蒲并沒有打算說破,回以微笑,然后隨意找了個話題道:“易公子還習慣船上的生活吧?!?/p>
“嗯?!币孜醴矌е词诺膶擂危瑧?。
簡單的應答后,沉默再次在兩人之間蔓延,良久良久以后,傅青蒲和易熙凡突然間同時說道:“對不起!”
兩人看著對方,明顯地為對方的話而驚訝。
“傅姑娘,你為何道歉?”易熙凡不解地問道,該道歉的人是他,是他造成了她的困擾。
傅青蒲垂了垂頭,然后抬頭看著易熙凡,語氣內疚地說道:“這幾天真的很對不起,是我怠慢了易公子。”不管自己是否接受他的感情,但是他這次陪伴畢竟是為了自己,她不應該如何待他。
“不!”易熙凡否定道,“是我該向傅姑娘道歉。”嘴角露出了苦澀的微笑,說道:“是我造成了姑娘的困擾?!敝皇撬秊槭裁磿颖茏约旱母星椋谔颖?,也可以說是她明白自己的感情吧?
傅青蒲再次沉默了下來。
易熙凡見狀,心里微微疼痛著,似乎他們之間除了沉默還是沉默。“傅姑娘,我能問你一個問題嗎?”他真的很想知道到底為什么她要拒絕自己。
“易公子請問?!备登嗥芽粗麘溃蛟S該把事情說明白了。
易熙凡走到船舷邊,看著平靜的江面,問道:“傅姑娘,為什么要避開我?”
傅青蒲剛剛轉過來的身子愣了一下,她沒想到他會這么問,一時間沒有答話。
“是因為我是易家的人?”易熙凡回過身來,看著沉默的傅青蒲問道,“還是傅姑娘的心無法給我一絲的位置?”如果真的要二選一的話,他情愿她選擇前者,只好那樣自己還有機會。
“為什么?”傅青蒲看著他,問道,“為什么是我?”她不明白他為什么選擇自己,以他的身份可以有太多的選擇,而且他們認識的時間并不長。
易熙凡見她沒有立即選擇,心里泛起了一絲的希望,或許她對自己并不是沒有絲毫的感覺,“因為你是唯一讓我動心的女子?!?/p>
傅青蒲聽見他如此直接的表白,雙手緊緊地握成了拳頭,想說什么卻發現不知道該說什么好?
易熙凡走到她的面前,問道:“那為什么?為什么傅姑娘要拒絕我?!彪p手不由自主地放在了她的肩上,問道:“是因為我是易家的人嗎?”他看的出,她不想和皇家扯上聯系,她是擔心自己為了傅家的財力而接近她?
傅青蒲正視著他,好半晌,才搖頭說道:“不是。”然后松開了他的束縛,如開始一樣,轉過身背著他。雖然她不能知道他心里的想法,但是他并不是為了傅家而接近自己,這一點還是可以肯定的,只是他們之間不僅僅是這個問題,他們之間根本就不可能不是嗎?
“那為什么?”易熙凡叫道,聲音有些嘶啞和哀傷,他真的不明白?“是因為姑娘的心里已經有人了嗎?”是因為這樣嗎?
傅青蒲回過頭來,看見他臉上的哀傷,心里突然間一痛,是自己傷了他?“不是!”一句否定不由自主地從口中溢出,連自己也覺得驚訝,為什么要這樣說,就這樣讓他誤會不好嗎?
“真的?”易熙凡驚喜地叫道,然后上前抓住她的手,問道:“真的?”語氣中的欣喜讓傅青蒲聽了心酸。
微微點頭,應道:“是!”他對自己竟然投下如此深的感情嗎?她該怎么做才能不傷害到他。
“那為什么?”易熙凡再次追問道,她心里沒人,可是還是不接受自己。
傅青蒲再次松開了他的手,垂下眼簾,沉默了半晌,說道:“對不起?!彼苷f的似乎也只有這句話,她怎么能夠告訴他,自己可能活不過今年!這個連自己都不像去接受的事實!
易熙凡看著她,一臉的無力,最終還是退了下來,沒有再相逼,她眼里的為難讓他心疼,“那我們是朋友嗎?”至少能夠接受他這個朋友吧?
“嗯?!备登嗥训膽艘宦?,或許她早已將她當成了朋友,不然她不會讓他如此接近自己,更不會對他沒有開始的防備,朋友啊,如果能當一輩子的朋友也挺不錯的。
易熙凡松了一口氣,重新揚起笑臉,語氣也輕松了起來,說道:“那朋友之間是不是可以省去一些不必要的禮節吧。”
“嗯?”傅青蒲似乎也輕松了下來,不解地看著他。
易熙凡笑道:“蒲兒,我以后可以叫你蒲兒嗎?”至少在稱呼上,他們不再陌生。
傅青蒲愣了一下,想了一會兒,看著他眼里的希冀,不忍拒絕,也爽快的應道:“好?!?/p>
“那蒲兒也叫我易大哥好不?”易熙凡再次要求到,因為怕她拒絕,語氣有些惶恐,還有些哀求。
傅青蒲看著他怪異的表情,失笑出聲,叫道:“好,易大哥?!?/p>
易熙凡見她同意,也愉悅地笑了出聲,不管她的原因是什么,至少今晚他們成了朋友。
薄云開始慢慢的散去,淡淡的月色灑向江面,和江面上靜靜行走的船只,伴著輕松而愉悅的笑。
北熵邊城,將軍府……
君昊宸看完手中的密函之后,用力將它揉成了一團,眼里寒光閃現。
“他們離開多久了?”君昊宸對這暗處的人影問道,語氣中的寒意讓人心驚。
暗處傳來了冰冷但恭敬地回話,“十天,大概三天后就可抵達潁州,屬下已經派人隱身于船中,隨時監視。”
君昊宸繼續沉著冷臉,半晌之后才對隱身暗處的人冷冽地吩咐道:“繼續跟著,隨時匯報。”
暗處傳來一聲應和,然后無聲地消失。
君昊宸握著手中的信,恨恨地地難道:“易熙凡!”臉上有著連自己都沒有發覺的妒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