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回南翼的官道上,一架馬車緩慢地行走著。
車內,喬煜緊皺著眉頭看著昏迷著的了緣,心情越加的沉重,因為途中他多次吐血,而且還高燒不止,所以他們只能多次停下了休息,可是只要他一醒來,就馬上要出發。他傷勢很重,就算撐著回到南翼未必能夠活下來。
“喬施主……”了緣虛弱的叫道,“離南翼還有多久?……”他還是撐著回去見蒲兒嗎?
“三天左右。”喬煜說道。
了緣微微地點頭,繼續沉睡。
看著了緣慘白的臉,喬煜心里莫名的不安,他第一次對自己的決定感到無措,不知道這次將了緣帶回南翼,是對還是錯,傅青蒲和他到底是什么關系?他會給傅青蒲帶回去什么?
南翼東宮之內……
太子妃和易政一臉沉重地坐著,聽完底下的侍衛的稟報。遣走侍衛后,太子妃對易政問道:“爹,你看這件事該怎么處理?”君昊宸一回到南翼就往傅家去,可見他對傅家的重視,如果真的讓他成功的話,太子的威脅會更大,“這一次出征北熵,他不但成功擊退了北熵的進攻,還除掉了西滄的大將軍,他在軍中的威信已經大大提高了,甚至比太子還高。”她真的不明白為什么太子始終不相信君昊宸對皇位有窺視之心!
“我會和太子商議的。”易政應道,語氣異常的沉重。一直以來,他都千方百計地防著這個君昊宸,但是最后還是沒有將他壓下去!而且如果被他知道那件事,情況會更糟!他活了這么多年,確實小看了他!
太子妃見父親似乎并沒有明確的應對策略,心里更加得到不安,片刻之后,一個想法在她的腦中劃過,于是提議道:“爹,女兒有一個提議,不知爹是否同意?”這樣做,既可以避免傅家和君昊宸勾結,也可以讓易熙凡不再忤逆爹。
“什么提議?”易政問道。
“爹,熙凡為了傅青蒲一直不同意和彤兒的婚事,而君昊宸也正是想借著傅青蒲等到傅家,所以女兒想向母后請求,讓父皇下旨,給熙凡賜婚,讓傅青蒲和彤兒同時進門,這樣即可以讓熙凡如愿,又可以讓君昊宸死心,而且還可以完成和老丞相的婚約。”太子妃說道,“只是這樣做可能會委屈了彤兒。”
易政沉思了一會兒,最后決定道:“我會跟彤兒談的,那孩子很懂事,不會介意的。”
“嗯。”太子妃應道,“那熙凡那里?”雖然提出了這個建議,但是也不敢確定熙凡會不會同意。
“由不得他!”易政突然間冷然說道,“這是最后的讓步,如果他還是易家的子孫,就必須聽從!”
寧遠王府……
書房之內一片的狼藉,因為憤恨而發紅的雙眼盯著眼前惶恐的侍衛,“消息可靠?”他們竟然這樣做?
“是東宮中的眼線傳出的,而且今早,太子妃已經跟皇后說了,圣旨應該很快就會到傅家的。”侍衛說道。
砰的一聲,手邊的最后一張完整桌子頃刻之間成為了碎片。他還來的急動手,那女人竟然搶先一步!
“王爺,我們現在該怎么辦?”侍衛問道。
君昊宸陰沉著著臉,說道:“既然易家要辦喜事,那本王就送它一件很好的禮物!”語氣中充滿了恨意和鬼魅,“通知宮里的人,今晚動手!”今晚皇帝為了北熵一戰慶功,那他就為這場慶功宴增加一場好戲!
易家,易熙凡緊握著手中的圣旨,不敢相信地盯著目無表情的父親,“爹,為什么?”為什么要這樣對他!他是他的爹啊?“爹,為什么,告訴孩兒為什么?”他知道他不會放棄,但是怎么也沒想到他會向皇上請旨賜婚!
“為父已經成全你了!”面對兒子的質問,易政也開始憤怒了,“為父已經做了很大的讓步!還委屈了彤兒!”
“成全?”易熙凡嗤笑道,“納蒲兒為妾就是成全嗎?讓我娶一個不愛的人就是成全嗎?爹,你是在成全我還是毀了我?”
“放肆!”易政大怒道,“你為了一個卑賤的女人屢次忤逆我,我已經不計較了,而今你竟然還……”
“夠了!”易熙凡打斷他的話,正視著眼前這個他從小就崇拜和尊敬的父親,“我不會娶葉姑娘,更不會讓蒲兒為妾!”說完,不理會父親憤怒的臉,轉身離開。
“易哥哥!”葉芷彤停下人說他和易伯伯吵著很厲害,所以跑出了,但是卻看見易熙凡決然離開的背影,他剛剛看她的最后一眼,不解、憤怒、怨恨!讓她的心很痛很痛。
“彤兒,別理他!”易政叫道,然后看見她臉上的難過,說道:“放心,皇上的圣旨已下,他不娶也得娶!”
葉芷彤看著門口的方向,眼睛濕潤了,心很痛,她不知道這樣做到底對不對,易伯伯說這樣委屈了她,但是她從來也沒有在乎過,自從那天從傅家回來之后,易哥哥對自己就更加的冷淡,甚至還故意避開自己,所以當易伯伯提出這個建議的時候,她立刻答應,她從來也沒想過能夠獨占易哥哥,她妒忌傅姑娘,但是接受了她,因為在易哥哥的心里,只有傅姑娘,她只求以后能夠在他的心里占一絲的位置。
傅家內……
圓兒看著主子呆坐在椅子上,心里焦急不已。為什么皇上會下這樣的圣旨?竟然要小姐嫁給易公子做妾,這怎么可以?
“小姐……”她擔心地叫道,“不如我去找易公子問問,這到底是怎么回事?”
傅青蒲沒有回答,眼光落到自己手中黃綢圣旨,嘴角露出了諷刺的笑,前幾天她還以為自己真的可以得到幸福,而現在一張圣旨毀了她所有的希望!圣旨賜婚,天大的恩典,可是一個妾字卻刺痛了她的心。
“小姐,你不要嚇圓兒?”圓兒焦急地說道,“我去找易公子。”說完,馬上向門口跑去。
“站住!”傅青蒲起身,叫住了她,“我自己去!”臉上有著決然,她要親自做個了斷,不管原因是什么,都必須做個了斷!她要的不只是妻,而是永遠的唯一,更何況是卑賤的妾!她從香爐邊拿起火折子,點燃了手中的黃綢布,丟在了地上。
“小姐?”小姐她燒了圣旨?她從來也沒有見過小姐做出這樣決然的事!
傅青蒲轉身向門口走去,沒有再看那張快燃成灰燼的圣旨!圣旨又有如何?在她的眼里它什么都不是!它永遠也比不上爹臨終的遺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