滾了滾喉嚨,陸振川終于回過神來。他緊緊地盯著寶寶的臉,總有一種似曾相識的感覺。
“這個孩子……”
“這是我的寶寶,還沒起名字。現在已經快六個月了。”
“他……他爸爸是誰?”陸振川再也強壓不住心中的妒火,上前抓著周思晴的雙臂,用力地搖著她的肩膀,“那個男人是誰?他是誰?”
手臂上吃痛的周思晴微微皺了皺眉頭,任憑陸振川將她搖著七葷八素,卻始終咬著下唇,一言不發。
她的表情看在陸振川的眼里,更是讓他怒不可遏:“你在袒護他?你們背著我,究竟發展到什么地步?”
周思晴依舊含著眼淚,緊咬著嘴唇拼命地搖頭。
她竟然背著他,跟別的男人暗中茍合,事到如今,依然偏袒著那個男人。那個男人,那個該死的男人,他真恨不得將他碎尸萬段,方解心頭之恨。
心底的妒嫉與憤怒相互交纏,化成一股更為強大的力量,沖得陸振川腦子發漲,仿佛全身的血液都在朝一處匯集,蓄勢待發。
他死死地盯著眼前的周思晴,她眼角晶瑩的淚水正一滴一滴地滾落,讓剛剛硬起來的心似乎又軟化了許多。
“思晴,你知不知道,你走了以后,我有多心痛?我吃不香、睡不實,一閉上眼,就想到你可能在哪里挨餓受凍,怕你被別人欺負,怕你受什么委屈,甚至還以為是爸爸威脅你離開我……我受了多少苦,你知道嗎?”
“振川……”顫抖著叫著他的名字,他說的這些,她又怎么會不知道?她又何嘗不是在無數個想念中熬過來的。
“枉費我找了你一年,等了你一年,傻的違抗爸爸的意思,還差一點把公司拖垮了,一門心思的盼著你回來……沒想到,你竟然給了我這么大一個驚喜……”
“振川……我……”
“算了,你不要解釋了,算我陸振川看錯了人,我走了,以后不會再來糾纏你,更不會破壞你和他的生活。”
語氣雖然不盡嚴厲,但是從他憤然的表情中,她還是讀懂了他的痛心與絕望。
她閉上眼睛,不愿意看著他燃著失落的眸光,不想看著他離去的背影,可是,他離開的腳步聲,還有那最后一刻幽怨地看著她的眼神,卻深深地印在了她腦子里,揮之不去。
振川,是我對不起你,是我負了你……
迷夜酒吧,陸振川一個人喝著悶酒,那金黃色的液體在杯中攪起的漩渦,似乎在告訴人們,正拿著它大口大口地狂灌的男人很傷心,很孤獨。
“女人,果然都是不可靠的動物,就連她也能背叛我,這個世界上還會有誰會有一顆真心?還是振悅說的對,說的對呀。”
陸振川又猛地灌下一杯烈酒,繼而從懷里掏出手機,熟練地撥通了陸振悅的號碼。
“振悅,來陪哥哥喝酒吧……”
剛剛睡醒的陸振悅皺了皺眉頭,如果猜的不錯,大哥已經喝的爛醉如泥了。
“哥,你清醒清醒吧,到底又出了什么事?你不好好在家里呆著,又去酒吧里買醉?我現在在德國,怎么陪你去喝酒?你趕緊找人送你回家吧。”
“呵呵,連你也不要我了,沒有人要我,沒有人愿意陪著我……”
陸振川滿嘴酒話,讓陸振悅極其不高興,憑心而說,他喜歡那個意氣風發的大哥,而不是一個自暴自棄的家伙。
“大哥,你快回家洗個澡,睡一覺,明天公司還有許多事要你處理。我今天會發一些資料的傳真過去,你立即給我搞定。還有,抽時間去看看賀梓琳,畢竟你是她的未婚夫,面子上的事,總是要粉飾一下的。”
“不來就算了,廢話那么多。”陸振川不耐煩地掛斷了手機,他只要一聽見賀梓琳的名字,就會異常地反感,即使是不清醒的狀態,卻依然對這個名字保持著警覺性。
他的表現,早就引起了無數雙眼晴的注意。那些眼睛屬于夜的寂寞,屬于黑暗的墜落。
一個身穿豹紋吊袋背心,下身穿超短牛仔短褲的,燙著爆炸頭的妖艷女人,慢慢地向他靠近,對于這個看起來處處優異的男人,她勢在必得。
扭著柔弱的小腰,她順勢將一只胳膊搭在了他的肩膀上,用極其媚惑的眼神放著電,湊上他的耳邊小聲說:“嗨,帥哥,一個人喝酒會不會很悶?要不要……我來陪你?”
陸振川瞇起眼,上下掃視著,將她的樣子看得一精二楚,隨即勾起了唇角,擺出一臉并不適合他的邪魅表情。
“你?”
那女人點點頭,。
“你對我有興趣?”
女人撇了撇嘴,有些不滿意地靠在陸振川的身上,小聲呢喃道:“帥哥,不要這么直白好不好?人家想要喝杯酒嘛……”
陸振川眨了眨眼,隨即打了一個響指,喚來服務員說:“給這位小姐上一杯最烈的酒。”
那女人見陸振川如此大方,以為他上了勾,隨即嘲他撒起嬌來:“喲,你好壞,是不是想把我灌醉,然后……然后……”
陸振川哈哈地笑了幾聲,眼中的不屑更是將那個女人迷的神魂顛倒。
“你笑什么嘛?”女人扭著水蛇腰,盡量讓自己的肢體語言更加豐富。
陸振悅收起了笑容,卻收不住眼中的嘲諷,他喝了一口酒說:“只要我一離開,你就會自動跟來,還用的著用那種下三濫的手法嗎?”
“壞男人,你果然是壞到骨子里了。”女人大膽地將頭靠上了他的肩膀,她以為,今夜,他已經注定是她的了。
可惜,她錯了。
陸振川并沒有如她所想,攬過她的腰,吻上她的唇,而是將她推離自己,一臉厭惡地說:“今夜,我想一個人,所以,你可以換個目標了。”
女人聽懂了陸振川的話,她不甘心,到手的鴨子就這么飛了,卻依舊不肯離開。
“怎么,還要我說第二遍嗎?”陸振川瞇起了胴眸,眼神中盡是不耐煩的意味。
“帥哥,你不會這么沒風度,不送我回家吧?現在天色好晚了,你難道不知道一個女孩子出門會很危險的嗎?難道你沒看報道嗎,近兩年來,流氓的數量與日俱增,你總不愿意看到我被哪個壞蛋給非禮吧?”
女人假裝捂著胸口,一臉害怕的模樣,試圖引誘他就犯,可是,就是她這一番話,引起了陸振川的懷疑。
流氓、非禮……
陸振川不由得揪緊了心弦,將拳頭握得緊緊的。
思晴,以他對她的了解,她怎么可能背著自己投入別的男人的懷抱,她的突然離開,難道說……
胴眸微微一縮,他忽然意識到什么,從口袋里掏出一疊鈔票甩在桌子上,轉身跑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