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季妍坐在電腦前，登錄好久都沒登過的一個內部系統。

她剛一打開，就有好幾條留言顯示出來。

7月15日14：03

“GB—18你做下修改，威力比起17還是小了，可以適當加大后座。”

7月15日16：47

“不在？”

7月17日09：14

“妍，我們不久后會有一場軍事演習，需要用到GB—18，看到留言盡快回復。”

7月20日20：21

“挺尸了？”

7月21日11：55

“……”

7月23日07：01

“什么時候復活？求設計圖。”

接下來每天都有一條跟23號相同的內容復制，跟刷屏似的。季妍看到后面，越看越心虛，她在華盛頓發生了那些事，鬼門關都走了兩遭，哪還記得設計圖的事！

回來后也沒閑著，先是楊含墨，又是孟少泉，煩心事一波接著一波。根本沒空想別的事情，話說要不是今天孟少泉他們鬧了一場，她回想起過去很多事情，也不會突然意識到自己已經很久沒有上網了。

季妍敲字：“最近發生了一些事情，很久沒上電腦了，抱歉。”

結果不到三十秒，那邊就刷刷刷的回復過來。“（連續三個流淚表情）你終于出現了啊啊啊啊……你知道我等的心都要碎了嗎？還以為你被棄尸在哪個無人的角落，都準備申請組隊去刨墳了。”

季妍：“……”

“留言我看到了，三天后給你成品。”

對方好像也有事要忙，并沒多說，回了句：“OK！”就沒再冒泡了。

季妍打開自己書桌最下層那個帶鎖的抽屜，里面大部分是一些圖紙，她翻出其中兩張，仔細對照。

圖紙上畫的，正是兩款同系列的武器設計圖，且分別在左上角標了GB—17和GB—18的字樣。

季妍把兩張設計圖擺在一旁，重新拿了張空白的紙，燈光籠罩下，清純的容顏顯得格外認真。

翌日，季妍果然接到呂美的電話，讓她去楊家一趟。

她沒驚訝，也沒拒絕，反正總是要面對的。

楊家今天除了楊含墨全家都在，呂美，季柔，孟少泉也來了。季妍一看這陣勢，眼皮就突突的跳。這哪是“聊天”？分明就是公審。

“大小姐來了。”

周姨看到季妍，頓時禮貌的招呼道。

在季家和楊家，傭人們統一稱呼季妍，季柔，楊婷婷為大小姐，二小姐和三小姐。不僅是因為那層“親”家關系，還因為這樣叫方便一些。

也就一直這么叫著了。

季妍把包包遞給周姨，自顧走進客廳。從周姨喊那一聲起，眾人的視線就都聚集在她身上，季妍一一向幾位長輩打招呼。“媽，干爹，干媽。”

“坐吧。”

謝子琪的臉色并不是很好看，楊婷婷坐在她旁邊，手上打了厚厚的石膏，季妍一進來就看見了。

主要是楊婷婷盯著她的視線太怨毒，眼睛都不帶眨一下的。比針扎在身上還讓人不舒服，季妍想不注意都難。

“妍妍，媽聽婷婷說你跟她起爭執了，怎么回事？”呂美含蓄的問。

季妍垂眸，靜靜的說：“沒有。”

“沒有？那婷婷的傷是怎么回事？”謝子琪一聽她的回答就坐不住了，出聲道。“妍妍，不是干媽說你，婷婷還小，就算有什么做得不對的地方，你這個做姐姐的，也該多包容點。更何況還有外人在場，當著外人的面，你就更應該護著自己人才對。幫著外人打自家人的臉算怎么回事？”

季妍沒說話，手指揪著身前的衣服，雖然想反駁，但是卻被她生生克制住了。

謝子琪她們不比季柔楊婷婷，她們是長輩，而且也沒做過什么讓季妍不能忍受的事。不管出于何種原因，季妍還是要看她們的面子。所以即使謝子琪說的話季妍并不能認同，在她心里白勝也不是什么外人，但她還是會默默聽著，不出聲就好了。

楊婷婷指著季妍說：“她才不會護著我，就是她把我搞成這個樣子的。媽，你看我的手。”

謝子琪擁過楊婷婷，看著她的手，眸中說不出的心疼。

呂美說：“我相信妍妍也不是故意的。婷婷，干媽代姐姐跟你道歉，別放在心上了，啊。”

“誰說她不是故意的？”楊婷婷瞬間從謝子琪懷里鉆出來，尖銳的道：“她早就看我不順眼了，說不定早盼著這一天呢！她就是借著這次的機會報復。干媽，她還罵了小柔姐呢，罵的可難聽了，小柔姐還不讓我告訴你。”

“婷婷。”季柔喊道。

呂美看向季柔，季柔趕緊沖她甜甜一笑。“媽，沒這回事。”

說完眸中卻不自覺溢上絲絲失落。呂美看到了，不免心聲疼惜。

季妍什么話都沒說，安靜的坐著。神色間隱隱有些不耐煩，這種戲馬，見多了，其實也就那樣了。

到她不知道為什么，看到呂美的反應，還是忍不住心酸。她明面上是替季妍道歉，護著她，到其實還是不相信她。呂美相信楊婷婷說的，才會替她道歉，可是她究竟做錯了什么？

季柔只一個失落的眼神，呂美就認為自己欺負了她。她的心疼，看在季妍眼里，有種說不出的諷刺。

她還是不夠心狠啊。

如果能通通都不在意了那該多好？

“楊婷婷的手是我弄的。但其它的，我沒做過。”季妍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