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你怎么了?”姐今天果然好奇怪,怎么會露出這種……像是要哭又像是要笑的表情。南秋圖困惑了。
“沒事,走吧,去吃飯。”南秋瞳回神,沖南秋圖笑笑,然后拉著南秋圖拐進另一間木屋,傳說中的飯廳。
“姐,你要是不舒服的話一定要跟我說。”南秋圖還是有些擔心,畢竟姐今天有些反常。
“嗯,姐沒事。”有個關心自己的弟弟真不錯啊。
前世在南家她是最小的,雖然也有關系要好的哥哥和姐姐,但是他們都有各自的事業,不是忙于研究就是忙著談生意,都忙得很,沒人管她,只要知道她還活著就行。
不過真巧,這一世她也姓南,也叫南秋瞳,家里也是經商的,只不過完全沒落了而已,沒落地只能住這種小木屋的程度。
她是造了什么孽啊!她幸福的等死生活啊!
“圖圖啊,你要是哪里不舒服也要跟姐說啊。”住在這樣的環境里,很容易生病的吧。
“姐,不要叫我圖圖!”南秋圖的表情崩潰了。圖圖?姐是哪根筋搭錯了?
“怎么?這個名字不可愛嗎?”大耳朵圖圖,那可是國產動畫中少數她喜歡的角色之一啊,多可愛啊。
可愛?哪里可愛啊?!
“瞳瞳,今天怎么起這么晚?身體不舒服嗎?”走進飯廳,最先看見的是做在飯桌旁的中年男人,身材偏瘦,一看就是營養不良型。
“爹,沒什么,只是在屋里想事情而已,抱歉讓爹擔心了。”南秋瞳微笑,將說話的節奏稍稍放慢,配上清靈的聲音,有一種安撫人心的感覺。
常年混跡聲色場所,南秋瞳的絕活之一就是見人說人話見鬼說鬼話,不僅僅是說話的內容,連說話的聲音、語調、速度都會隨著場合和對象調節,以達到讓對方勾住對方聽力的效果。
“唉,沒事就好。”男人嘆息一聲,這一聲嘆息中有多少哀傷多少愧疚。
“表姐,表弟。”另一個坐在桌子邊的,是個十四歲的小姑娘,是南秋圖的一個遠方表姐,父母雙亡之后被南家夫婦收養。
“嗯。”南秋瞳微微一笑。
說實話,她不知道之前那個南秋瞳怎么想,但是她對這個小姑娘的印象可不太好,雖然是副溫順的樣子,但是一旦有了錢,這個小姑娘絕對是個愛慕虛榮的主。這樣的人她見過太多了。
“瞳瞳,身體沒什么不舒服吧?”婦人端著食物走進飯廳,一見南秋瞳,第一句話與另外兩個人大同小異。
“沒事的娘親,我來幫你。”柔柔一笑,南秋瞳接過婦人手上的托盤。
她有多久沒遇到這么淳樸的人了?前世認識的最后一個淳樸的人,是大學寢室里那個農村來的孩子吧。真是懷念啊。
飯菜上桌,南秋瞳才看清她的早飯。碎了一個缺口的瓷碗被蹭得锃亮,碗里裝著粥,大半碗的米湯,沉在碗底的米甚至可以數得出數量。
而所謂的菜,是一種南秋瞳從來沒見過的綠色植物,根據那個夢,她知道這是一種野菜,在城外的某座山上采來的。小小的碟子里,裝著兩三片野菜。
這就是這家人的早飯?到底是窮到什么程度?難道以后她就要過這種清苦的日子了?老天啊,你這懲罰也太重了點吧?這點東西,塞牙縫都不夠,怎么能填飽肚子啊?更不用說她旁邊這個十二歲的少年了。
看這一家人一副習以為常的樣子,南秋瞳不得不硬著頭皮開吃。
那稀粥只能當水喝,而那野菜,入口之后除了一股土腥味在沒有別的味道,什么油鹽醬醋的味道,她一樣都沒嘗到。這讓山珍海味喂養長大的南秋瞳如何忍受?
以前大手大腳慣了,即使是鮑魚龍蝦,只要吃不下了也是說扔就扔的,可是現在,就這么一碗米湯和一碟野菜,“我吃不下了”這句話南秋瞳卻是無論如何都說不出來的。
看著其他人近乎虔誠地進食,南秋瞳只能硬著頭皮將野菜塞進嘴里,嚼也不嚼就直接吞到肚子里。這是從小到大她吃得最艱難的一頓飯。
“今天怎么吃這么快?餓了?娘這些也給你吧。”見南秋瞳狼吞虎咽的樣子,南夫人將自己的那碟野菜推倒南秋瞳面前。
還來?開什么玩笑!
“不用了娘,我吃飽了。”南秋瞳笑得純良無害,又將碟子推了回去。
“真的?”南夫人疑惑地看著南秋瞳。
“當然是真的了。”南秋瞳嘿嘿一笑,還拍了拍自己的小肚子。
“吃飽了就好,吃飽了就好。”南夫人低下頭,似乎有一滴晶瑩的水珠滴落碗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