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覺到吐氣如蘭的氣味幽幽間靠近離開又靠近,原本緊皺的眉頭慢慢的舒展開,為高權重,青年俊美,并非沒有女人投懷送抱,卻也始終不曾遇到過這樣的事情。
被布幔所遮掩,拂在自己眼前的是一張看不清楚,朦朧而模糊的臉,像是隔了幾個輪回般的遙遠,總覺得隱隱之間有些熟悉,腦海中慢慢的回蕩著一個個的片段,卻始終少了這樣的一個角落。
那遠如青山卻朦朧的東西好似停留在記憶中,卻不曾想起過點點。也許很早很早以前,當那個記憶中的少年第一次親手沾滿了鮮血的時候,再到那個不曾沾滿了血腥卻已經懂得了利用的低眉淺笑的青年時,那個曾經的少年就只是曾存在過,卻也徹底的被忘記。
這一夜無限的風光,無限的曖昧,無限的旖旎,卻是如海市蜃樓般的消失得無影無蹤。
清晨站立在窗前的男子,第一次的看著窗外那已經開敗的幽曇,尚未看到那綻放瞬間的美麗,卻已褪去了,而臉上的悵然若離,不復一貫的陰柔淺笑,伏在窗上的身子隱隱之中回過望著那低垂的紅帳。
昨夜,是否真實的存在,西陵少王的臉上出現罕見的迷惑,是否只是一場夢,而覆上了唇,那濕潤而帶著冰冷而壓抑的的感覺卻在記憶中無法揮去。
抬首看著天空中已經露出了笑顏的太陽,心中卻是微微一暖,眉眸間恢復依然,依然是那個笑看風云,永遠不顯露真實的裴修,而非昨日迷惑于那瞬間的人。
“聊齋奇譚!”微微上翹的眼神中冰藍的眸子帶著隱隱的笑意,看著那已開敗的幽曇,想到那曾經游走逃難時所聽見的大陸奇譚,卻是莞爾一笑,萬般的風情:“即使你是鬼,我也會在這昊冥皇宮中將你揪出來!”
那日的陽光燦爛無比,宛若最值得懷念的開始,也許,命運的糾纏就在一刻間慢慢的纏繞,再生根,發芽,再次的糾纏,而無論輪回的故事怎樣的上演,他,仍然是西陵少王,裴修,這是無法改變的事實。
聽著手下的報告,卻是緊緊的皺起眉頭不發一言,而下方的屬下看著主子的神情有些擔憂的問道:“王爺!”
而自沉思中回來的蘇清非卻是將眸子抬起看向遠方低聲的念道:“不再寢宮,那你到了哪里?”
揮揮手讓身邊的人推下,卻是陷入更加深沉的思索中。突然之間想到了什么,立刻推開門吩咐在門外的侍衛:“來人,立刻進宮求見皇貴妃娘娘!”
當走至天辰殿門口,停頓了片刻之后,皺起眉頭吩咐身后的人留下肚子走進去。
一路上仍然是無數的女人唱著自己的歌,每一個看見他的時候都是喜笑顏開,口中徑直的喚著:“陛下,你終于來了,終于來了,臣妾等你等得好苦!”
“陛下,臣妾今日漂不漂亮!”
無數的聲音圍繞過來,皺著眉推開一個個圍攏的女子,直至走到那個遺世獨立的院子中,一進去看到的是那個女子白衣翩然的坐在石椅上,波動琴弦。
琴聲悠揚,若有似無,卻可以絲絲扣心,而背影看來的女子,神圣中添加的絕世風采,而風在此刻揚起,漆黑如墨的發絲飄散四野,縱使萬般的剛硬也會在此刻甘愿化為繞指柔。
“娘娘!”恭恭敬敬的稱呼著那個女子。
而那個在風中轉身的女子卻是柔柔一笑,神情中添加的風情多了萬種,說不出的嬌柔卻是讓蘇清非在心底一震,有些脫口而出:“娘娘!”
“王爺真是好興致,又來本宮這里!”一貫的優雅,一貫的從容,帶著眉眸間流轉的懶散,而卻轉瞬間有著她獨特的犀利。
“微臣聽說娘娘昨夜不在寢宮,特來探望!”而眼神卻是微微的抬高,看著那個白衣翩然的女子神情上是否有著點點的變化。
而另人失望的是,那個女子的眉眸依稀,看不出半點的不適,淡雅從容的臉上眉頭微皺:“王爺莫不是開玩笑?”
十指纖纖撥動琴弦,卻是含笑說道:“本宮不在這里,還能去哪里?”
看著那個女子的神色,蘇清非眉間閃過一絲的陰郁卻仍然勉強的笑道:“是微臣的錯,隨便一個下人的話也聽信,驚擾了娘娘!”
而那個埋頭彈琴的女子卻是淡淡,仿佛不介意的說道:“王爺,你可知道,人生是很奇妙的,有的時候不經意的錯誤往往毀掉的是全部!”
“娘娘的話微臣記住了,微臣不打擾娘娘的休息了,微臣告退!”聽著那個女子若有含義的話,看著她嘴角淡淡的笑,蘇清非的心中卻是泛濫著點點寒意,仿佛可以看到那個女子隱露的東西,可以掩藏的東西在慢慢的彌散開來。
看著他倉惶離開的背影,浮世的琴聲突然之間變得更加的激烈起來,帶著金戈鐵馬撕裂的重重回蕩,卻在片刻之后停下來了。
“蘇清非,你擾亂了我布好的局,自然該付出代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