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夢不存在了,那自然只有親洛陽,秦洛陽從一開始就是生存在黑暗中的,光不在了,影子自然也只能再次回到黑暗中!”帶著幾分的笑意,而笑容中卻是透露著點點的寂寞,秦洛陽慢慢的轉身離開。
“你叫什么名字?”
“沒有名字!”
“既然沒有名字,那就叫醒夢吧,我是浮生一世夢,而你就是醒的一簾夢!”
曾經有個人突然出現在他黑暗的生命中,像是一道燦爛的陽光,卻又突然之間消失。
“如果我要你為我犧牲生命,你會不會答應?”
“不愿意!”
“我要用這條命活著來保護你!”
如果再給他一次選擇的機會,他會說不愿意,因為是心甘情愿,所以不是為你。
醒夢,醒夢,果真是個好名字,他的夢果然醒了,冰冷的大雪飄散在天空,肩頭,卻感覺不到絲毫的涼意,是否是因為他的心比此刻的大雪更加的冰冷。
眼中再也看不到任何的東西,慢慢的踏出步子,卻是不再回頭,他害怕自己會執著的回去尋找那個女子存在過的痕跡。
而看著他離開的背影,唐晚詞的眼中是深思的顏色,卻只是轉身對上那個一直笑得溫柔而妖嬈的男子:“王兄!”
“王弟此刻真是于當初不太一樣!”撩開垂落的發絲,漫不經心的說道,裴修的眼中卻是射出凌厲的目光讓唐晚詞心中升起一陣的冷意,卻仍然對上裴修的眼睛一字一句的說道:“王兄,唐晚詞從來未想過與你爭任何的東西!”
“我知道!”出乎意料的是裴修那雙帶著魅惑的眼睛微微的上揚,點點頭,看向唐晚詞一臉的驚異,卻是慢慢的開口:“可是,你不該是那個女人的兒子!”
低低的嘆息聲在寂靜的大雪彌漫中將他邪魅的容貌襯托得更加的突出,而眸子中卻是帶著淡淡的遺憾,“母后后來很后悔!”想起母后這些年瘋瘋癲癲的樣子,唐晚詞慢慢的閉上了眼睛,害人,卻始終逃不開自己的心魔。
而輕輕搖著頭的是裴修燦爛的笑容:“你母后所受的遠遠不足以彌補她所欠下的債,而你,我從一開始就討厭你,太過于干凈,干凈到讓我想要毀掉!”轉身的裴修,這一次沒有任何的動作,而只是淡淡的再次說道:“這一次當作作為兄長的我送給你的禮物,下一次看到!”嗤嗤的幾聲輕笑,而語氣卻是沉重到人感覺到他的認真:“我不會手下留情!”
有些怔住的看著那個男子在大雪中截然不同的色彩,好像,從來沒有看到他穿過黑色意外的顏色,背負著仇恨而生存的他,從一開始來,無關乎愛恨,只意外他已經習慣。
而那樣驕傲的兄長,那樣狠厲的人,每次說著要殺了他,卻總是在千鈞一發的時刻放過了他,低聲的笑起來,他以前怎么會真實的覺得那個男子的可怕,他的可怕只會對這真正的敵人,對上他想要保護的人,其實那個人非常的溫柔。
溫柔到他想起了那個女子,有些憐憫的看著那個此刻依舊跪在雪地上的男子和他身后黯然神傷的女子,宇文夢澤,很溫柔的男子,卻是不適合那個女子,那樣一身沾染上罌粟氣息的女子可以將所有的人帶上毒癮的路上,卻永遠無法被握在手中。而宇文夢澤的愛太過于溫柔,是個美麗的避風港,卻留不住那個冰冷而如羅剎的女子,她的心太冷了,需要的是可以再次點燃她的人。
毫不遲疑的轉身離開,那樣的男子,溫柔,多情,有個艷絕天下的王妃楚弄夕,而身邊還有個甘愿為他舍棄驕傲和刁蠻的方家的大小姐,這樣的人,坐擁天下的絕色卻仍然想要著水中花,鏡中月,其實幸福很簡單,只要回頭看看,就在他的身邊。
漫漫揚揚的大雪灑落,原本就是終年不化的雪山上更是清冷異常,剩下的是空空的寂寞。
不知道過了多少個時辰,也不知道到底是什么時刻,大雪依舊的飄落,而被擦出的黑色石壁也再次被大雪所湮沒。待到所有的人已經消失在這里的時候,森林深處慢慢出來的是身影直直的奔向那個懸崖。
站立在崖上對著深不見底的懸崖叫道:“郡主,郡主!”就在他幾乎絕望的時刻,那深深的谷底飄上的是有些虛弱的回應:“我在這里!”
而將腰間細如蠶絲的透明東西解下放下去,勾住崖邊寸草不生的石壁,低聲的說道:“郡主小心!”而白色的雪地將男子的臉照映了出來,那張剛毅而俊朗的臉赫然是蒼月的大將風寂。
而他手中的白色透明絲線,看似的薄弱,卻是蒼月秘寶情絲,可斷天下劍,可繞世間情,纏綿不斷,一生一世。
而長久的世間后是情絲的一端慢慢浮現的女子,此刻的她早已被大雪所覆蓋了全身,嘴唇被懂得發紫,而被扯斷了衣袖露出的是白皙的肌膚,潔白如血卻是與那漫天大雪相得益彰。
待到他安全的上來,風寂快速的脫下身上的衣衫披上她的身,那張依舊是蒼白而疲憊的的容顏上那雙眸子卻依舊的閃亮,這樣的時刻,臉上仍然是漫不經心的笑容,對上風寂說道:“謝謝,云皖西欠你的情!”
風寂側過臉,帶著幾分的嘆息問道:“你就如此相信我!”幾乎是不可思議的看著那個女子,對于這個女子的大膽和勇氣幾乎是要再次的驚贊,卻不得不折服在這樣的女子手下。
那日,他自天辰殿中見過了那個女子,回到客棧之后卻發現身上不知何時出現的紙條,而紙條上卻是要他在相思崖下用情絲纏繞,而在此刻再來將眼前的人拉起來,因為只有天下最柔軟的情絲才可以在在懸崖的峭壁上纏繞成網,而灌注了內力的情絲則是天下最尖銳的物體,可以穿透石壁,唯一可以成為墜崖的人依附之物。而當時的他亦是在考慮了良久之后才決定按照這樣的吩咐來做,卻不知道這個女子何來的自信可以相信他。
“我并不相信你!”而那個女子的回答卻是讓他更加的驚訝,“但是情絲卻是自相思崖追下去唯一的活路!”
淡淡笑起的女子,臉上少了一層人皮面具,剩下的是她清零絕世的容貌,只需要這樣的一笑,卻足以傾城天下,無雙絕世。
“如果我沒有按照你所說的在相思崖下用情絲結網,或是沒有按照時辰前來,你會怎樣?”
帶著不可思議的眼神看向那個女子,風寂的眼中多的已經是不敢置信。那樣淡淡笑起的女子,她的一舉一動卻是瘋狂到如此程度,這樣的行為無疑是賭命,每一個環節,稍有差池,今日站在他面前的女子就可能真實的消失在這個世間了。
而那個因為披上衣服臉色稍稍恢復的女子卻是莞爾一笑:“可能會真的死吧!”如果少了情絲的網,她就會墜入萬丈懸崖,少了風寂前來的救援,她就會活活的凍死在冰天雪地中。
“你……”不知道用怎樣的語言去評價那個女子,不停的搖著頭,卻不知道該說什么。而那個女子一句話卻讓他怔住了:“人生其實一直一來就是一盤賭局,有的不過是贏或輸這兩種選擇而已,而在云家的血沒有償還之前,云皖西是不會死的!”
怔怔的看著那個女子,不知道用怎樣的語言去形容那個女子如此的自信,親手布下這樣的局,無非是要讓觀瀾承乾帝死心,而云皖西,夠狠,連自己都算計進去,而抬頭的瞬間卻看見那個嫣然的笑容,絕美妖嬈,心中一震,卻是聽見那個女子淡淡笑聲:“風將軍,往后的日子請多多指教!”
這句話提醒著他目前的情況,此刻的昊冥,全城戒備,甚至連整個云龍雪上也是封山,山下是層層的官兵,如非他一開始就躲在山后,想必也是進不來的,而這些都是那張紙條上所寫的,云皖西,是將一切都算在了其中,算計好了一切的時間,算計了這次前來殺她的人是倉羅,倉羅對她看似狠卻是留了情的,而算計好了落崖的時間,也算計了所有,完美了結局。
而他們此刻唯一的選擇卻是玉龍雪山背面下去,而那里卻是要經過有著魔鬼地域所稱的原野和沙漠。
人生若只如初見,何事秋風悲畫扇?等閑變卻故人心,卻道故人心易變。
驪山語罷清宵半,淚雨零鈴終不怨。何如薄幸錦衣郎,比翼連枝當日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