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我的妹妹,云皖西,自幼,父王寵她如若至寶,她愛撒嬌,但是更愛惡作劇,六歲那年,她將父王御書房中的陛下御賜的魚龍瓶打碎,然后跑到我這里來哭了半炷香的時辰,而我,卻是屈服在她的哭聲中跑到父王那里主動認了錯,結果就是自從滿了十歲之后,就是以風采偏偏而聞名于麗都城的我被父王打了屁股,如果是當初我并不會覺得什么不對,可是對于一個已經十六歲,已經上過戰場殺敵的將軍來說,這,并不是件讓人高興的事情。
可是,一看到小妹那張哭的幾乎慘白的臉,我所有的顧忌都會被拋之腦后,原本的我性子冷淡,即使對著父王,母后永遠也是從容進退,禮儀十足,可是對于小妹,我卻永遠不能用同樣的一張臉。
對著我淡然的微笑,她會皺起眉頭用著還未退去的同音慢慢說:“哥哥好丑,皖兒不喜歡哥哥這個樣子!”一直以來被人贊美的我愕然的看著小妹眼中的認真,終于發現她不是說笑,那張清麗的小臉上很認真的說著這件事情。
終于我妥協在這個笑容后,屁股被打后整整三天我都出不了門,我都是趴在床上睡,早上醒來,感覺到自己的手臂上濕漉漉的,我睜開眼睛一看,那濕漉漉的的感覺是一旁趴在我身邊睡熟了的小妹,那張安靜下來的臉甚至讓我有些不習慣,正趴在我的手臂上睡的口水直流。
一向愛干凈的我沒有覺得有絲毫的厭惡,也許,只有對她,我的耐心就遠遠比其他的人來的更加的溫和。
她是我妹妹,我的妹妹,每當心中浮現這個詞語的時候,我就會發現自己心中會升起一種淡淡的溫暖,那個小小的身子中蘊含著無數的活力。
我低聲的笑笑,那輕微的笑聲驚醒了她,她睜開一雙眼睛,睡意朦朧的揉揉,才奶聲奶氣的喚道:“哥哥!”一邊喚著一邊連鞋也不脫的鉆進我的被子中,我愕然的看著她的動作,卻不知道該怎樣說,只能看著她香甜的睡在我身邊。
小妹十歲那年,按照云家世代的習慣,都要在臂上紋上觀瀾王族的標志,纏綿交叉的曼陀羅花,花紋艷麗而復雜,經過很多道復雜的工序,至少要半個月的時間,想到小妹那一身雪白的肌膚,我有些不忍心,和父王商量讓小妹免了紋身,可是我沒有料到那個小小的身影推開門站在我和父王的面前說道:“我要紋!”一邊說著一邊撩開的手臂露出那多嬌艷纏綿的花朵說道:“我要有和哥哥一樣的花!”
“皖兒乖,很疼的!”看著那張透露著天真的臉,我想做的就是好好的保護她,不讓她的身上沾上任何的血腥,她卻說倔犟的抬著頭對著我的眼睛說道:“哥哥,我也是云家人,為什么我就可以特殊!”那樣堅定的神情換來父王的哈哈大笑,一貫寵溺皖兒的父王將皖兒報上膝蓋,輕柔的笑道:“不愧是我的女兒,皖兒真勇敢!”
我看見的是皖兒眼中那不服輸和倔犟的神情,從那一天起,我就知道我的皖兒永遠不會是只活在別人庇護下的小公主,我開始有意識無意識的教導她兵法,騎術,皖兒的聰慧絕對不遜于我小的時候,無論任何的東西只有她肯學,就會很容易的上手,而且一定完成得很出色。
也是從那時候我真正的發現原來有些東西無論如何是無法改變的。
無論現在的皖兒多頑皮,多可愛,她身上流的是云家的血,是觀瀾王族的血統,那骨子里注定的驕傲會慢慢的顯露。
父王以為我不知道觀瀾祭司暴斃的真相,非龍,紫微,我撫摸著小妹的頭,這樣單純的眼睛終會有一天染上血色,如果注定了不能避免,那我寧可她的手染上血色,也不愿別人傷她半分。
十二歲那年,小妹纏著父王要上戰場,那一天,我看著父王有些苦惱的在書房中,那緊緊皺起的眉頭,完全不復父王的斯文俊美,我走進書房,只說了一句話,父王就下定決心讓小妹出征:“父王,如果有些事情避免不了,那就必須面對!”我知道父王明白我所說的,是的,如果小妹的命運注定無法更改,無法像父王想像中的成為世間所有平凡的女子,那就讓她手握青霜,掌握命運。
“洀兒,你知道了?”父王殷殷的聲音在背后想起,看和這個這些人為了小妹擔憂的父王,我慢慢的點點頭,父王,你可以瞞天過海,可是卻不知道我手握觀瀾朝臣多少人的秘密,又怎么會有我不知道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