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思思是被冷清陽抱回醉仙樓的,之后,大病一場。
柳姨對思思視如已出,一直寬容對待,請來最后的大夫為她看病。
冷清陽自從認(rèn)識了思思,就再也走不了,聽說思思病了,更是三天兩頭來看她。直到思思的身體恢復(fù)了,他才放下心來。自此,兩人成了無話不談的朋友。
冷清陽是個殺手,總是會有人請他辦事,他還和以前一樣,接受,然后完成。但不一樣的是,他每次完成任務(wù)之后,不會再覺得孤獨,而是用賺來的錢買來好多好玩的,好吃的,送給思思。除了辦事之外的所有時間,他都用在了思思身上。
柳姨準(zhǔn)備這四年都不讓思思接客,不讓她做任何事情,她請來全城最優(yōu)秀的畫師,琴師來教思思,她想要用四年時間打造出全國最紅,最美,最有氣質(zhì)的花魁。但冷清陽的出現(xiàn),確實讓她不滿,主要是怕思思分心,也怕思思這么早就愛上冷清陽。后來,她終于發(fā)現(xiàn),自己的擔(dān)心是多余的,思思真的不同于別的女孩,她對男人,只限于朋友。
時間一久,劉姨也就放任不管了,但學(xué)習(xí)時間是絕對禁止思思見冷清陽的。
一晃四年過去了。
思思十四歲了,出落得優(yōu)雅大方,十足一個大家閨秀的形像。更不用說外表了,皮膚白嫩如凝脂,唇紅齒白,眼睛如水,不管是身上的哪一點,哪一個部位,都是絕對的萬中挑一的極品。身高一米七三,腰圍一尺七,高挑的身材讓她如鶴立雞群,把醉仙樓別的女子全都壓了下去。
思思從不接客,也很少出來,但只要見過她的人,無不為她的美貌所傾倒。慢慢的,大家都知道醉仙樓有一絕世美女,卻從不接客,也從不出面。
這一天,柳姨扭著她那肥肥的水桶腰來到思思的房內(nèi)。
思思正在撫琴,她的聰明有目共睹,她只用短短四年的時間,就把琴棋書畫學(xué)得樣樣精通,而且每一樣絕對不會輸給這醉仙樓的任何一位姑娘,她的每一點進(jìn)步都讓柳姨興奮不已。
現(xiàn)在,也是時候讓她現(xiàn)身了。
柳姨站在門口,聽得如癡如醉,差點忘了自己來干嘛的。
思思感覺到門口有人,抬首望去,微微一笑,她打心底感謝柳姨,這幾年來,她也一直把柳姨當(dāng)成自己的再生父母。
“柳媽媽,我彈得如何?”思思笑呵呵的問,手上沒有停下來。
柳姨笑,緩緩走過去,說:“思思談的曲子,感情飽滿,曲調(diào)婉轉(zhuǎn),節(jié)奏快速有力,當(dāng)然是醉仙樓里彈得最好的。”這是真心話。
思思笑,笑容讓人眩目,說:“柳媽媽這么晚過來,是有話要說嗎?”
聰明如她,早就猜到柳姨的心思。
柳姨心一緊,思思聰明她很早就知道,但每次總能讓她提前察覺出自己的意圖,這不免讓她有點頹廢。在思思的面前,她就像一個當(dāng)著上百人的面被拔光了衣服的赤裸裸的人。這也是她很少過來的原因,她怕思思那雙看穿一切的慧眼。
“其實也沒什么,最近你也看到了,醉仙樓的生意是一天不如一天,姑娘們年紀(jì)都大了,很多顧客不滿意,再這樣下去,我怕……”
“嘭……”的一聲,琴弦應(yīng)聲而斷。
柳姨有一絲慌張,說了一半的話停了下來,愣在那里。
思思起身,剛才的話她聽懂了,本來以為自己可以坦然的面對這一切,沒想到事到臨頭,她還是怕了,琴弦都斷了就是證明。不過,她知道有些事情,不是你怕就能逃避的,她在這醉仙樓過了四年無憂無慮的快樂時光,現(xiàn)在是時候還了。
她的臉上沒有慌張的表現(xiàn),依然動作優(yōu)雅,笑意吟吟,冷靜得讓柳姨害怕。
“為什么要等到下個月呢?就明天吧!”思思說,一只手有意無意的撥弄著斷弦。
柳姨一愣,臉上帶著尷尬的笑,說:“既然你這么說,那就明天吧!”
剛才的那一點情緒反射已經(jīng)完全消失,思思已經(jīng)坦然接受,臉上的笑意更深了,唇齒輕啟:“媽媽也去休息吧!明天的事情還很多,我會處理好的!”
柳姨下意識的點點頭,又擔(dān)心的望了思思一眼,轉(zhuǎn)身走了出去。
思思突然想到一事,喊道:“媽媽且慢!”
柳姨又轉(zhuǎn)過身走了進(jìn)來,望著思思,不知道她要說什么。
“明天跟客人介紹的時候,叫我‘花蕊兒’,思思已經(jīng)死了。”
柳姨一怔,這么重要的事情她都給忘了。她本來就是這樣想的,為了思思的名字,她想了幾個晚上,剛才居然全都忘了。沒想到思思聽到消息居然淡定到這種地步,連名字都自己想好了。
柳姨不禁嘆息,這樣的女子會有怎樣的命運呢?應(yīng)該不平凡吧!
“知道了。你快休息吧!”柳姨說完再次轉(zhuǎn)身走了。
思思看著柳姨的背影,思緒萬千。她的明天在哪里?
一個黑影閃了進(jìn)來。
“清陽?”思思皺眉問道,“這么晚跑來干嘛?”
她對冷清陽一直是這樣,不冷不熱,說話隨意。
冷清陽彎起性感的唇,眼中流露出幾分擔(dān)憂,說:“你明天真的行嗎?”
思思回過頭,問:“你聽見了?”
冷清陽點頭,嘆了口氣,說:“其實你要是愿意,我完全有能力幫你贖身。”
“呵,憑什么?”思思反問。
冷清陽一怔,又道:“憑我是你朋友,憑我關(guān)心你,憑我……”他想說愛,但沒有說出口。
思思冷笑,望了他一眼,眼中沒有一絲感情,說:“你贖了我,我又欠你的,你要我拿什么還?”
冷清陽握緊了拳,表情淡定,說:“不要你還!”
思思又是一陣?yán)湫Γf:“天下沒有白吃的午餐,這句話你總聽過吧,你認(rèn)為我會相信你嗎?”
冷清陽早就知道她會這么說,這些話題他們說了不下于一百次,可思思就是不相信他。
冷清陽苦笑,無奈的說:“算了,不說這個了,以后的路很難走,你有困難就告訴我。”
思思沒有吭聲,定定的望著他。
其實,她也知道,冷清陽是個好人,但她卻不敢接受他。一來是不想負(fù)了柳姨這么多年的恩情;二來,她真的不敢相信男人。而對冷清陽,她也確實一點男女之情也沒有。
她一直把他當(dāng)成一個親人,比如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