污辱,徹頭徹尾的污辱!她是為了錢才嫁了他,可他不也是為了繼承遺產才娶了她?他明明知道,也心甘情愿,他憑什么就比她高尚?憑什么就能這樣污辱她?
她不知道那個時候自己臉上是什么表情,但一定很丑,甚至是恐怖,可她真的顧不得什么,只是想撲過去狠狠撕爛他的嘴。
她還來不及動彈,薛瀾肖卻滿帶嘲諷地說:“哦,我說錯了,你是貞女,怎么可能受這樣的委屈?還是我出去偷人實際一些。”
她以為他只是隨口說說,卻不想過了幾天,他就真的上了報紙,整整半個版面,全是他和某電影明星的緋聞。
那些娛記捕風捉影的本事向來高明,但凡曖昧之處都被說的有鼻子有眼,有的報紙還硬是將他們的淵源追溯到一年以前,以此來證明這些花邊新聞的真實性。
只可惜這一次的緋聞還沒能掀起什么風浪便被季婉楓給壓了下去。
季婉楓以為這樣一鬧,薛瀾肖就會老實一些,但卻沒料到他居然不知收斂,還變本加厲,先是搬出婚房,然后開始了招蜂引蝶的靡爛生活。有一次玩的大了,一個女明星竟然不知好歹地來騷擾她,結果逼的睜一只眼閉一只眼的季婉楓怒火中燒,不得不痛下殺手,雇人拍了一些不雅照,直接把那個女明星給踢出了局。
她以為薛瀾肖是故意“偷人”,好給她找一個堂而皇之的借口提出離婚,事實上,她確實是去找了季婉楓,結果還沒來得及敲門就被薛瀾肖拉進了房間。
她好不容易打好腹稿,鼓起勇氣,結果他卻突然跑出來,把一切計劃都破壞了。
她剛要發怒,他突然拿出薛世槐的遺囑復印件給她看,并鄭重其事地告誡她:遺囑里要求薛瀾肖不能破了家規,否則所有財產將自動轉入基金會作為慈善基金。離婚的事,他會想辦法,但如果她沉不住氣導致功虧一簣,他就不再支付給她一分錢。
她原本就覺得委屈,結果這離婚的事又無端端的成了泡影。她不知道是該相信薛瀾肖在耍花樣,還是該相信是自己的命不好,明明知道這對她不公平,卻也沒有辦法。她根本不知道除了薛瀾肖,還能去哪里找一根同樣的救命稻草。
糾結、懊惱、絕望之后,她終于妥協,最后一切的生活就變成了現在的樣子:她繼續呆在薛家扮演著不被丈夫寵愛的女人,在公共場合滿足薛家一切名譽上的需求,然后不斷地找薛瀾肖要錢……
*
薛瀾肖上了樓,看見簡單站在門口盯著書房發愣,不由瞇了瞇眼:“怎么,找我有事?”
他的手插進口袋里,還是那一副玩世不恭的樣子。
“想跟你說說白天的事。”
“白天的事?”他越發覺得可笑,“難道你介意杜小芬?”
其實他身高不過才一米七九,而她有一米六五,但他把頭微微揚起來,加上那種漫不經心的語氣,就有一種居高臨下的感覺。
簡單不置可否:“進去說吧。”
她推開門,他就晃晃蕩蕩的走進去,大喇喇地往椅子上一坐,滿眼興味地看著她:“我可不是傻瓜,你又不愛我,區區一個杜小芬哪里入的了你的眼?別繞圈子,趕緊說正題,我一會兒還得出去。”
簡單知道他不信,也沒打算跟他繞彎子,直接就問:“離婚的事,你打算拖多久?”
他輕描淡寫地回答:“我正在辦。”
“能不能快點兒?”
他掃她一眼,從兜里掏出一盒煙,抽出一支在煙盒上墩了幾下,然后叼進嘴里點著,吸了幾口,吐著煙圈問:“怎么?這么急著擺脫我?找好下家了?”
簡單最討厭他這副樣子,冷聲冷氣地說:“沒有。”
他冷冷一笑:“那你急什么?”
她怎么能不急,薛家是錦衣玉食,但規矩也多,像是吃飯的時候要講究禮儀,穿衣打扮要符合場合,出門在外的時候要保持儀態……她剛進門的時候根本適應不了,后來季婉楓看不下去,還專門找了禮儀學校的老師來專門教她禮儀。那個時候她幾乎被折騰個半死,好容易熬過去了,現在季婉楓又像是被誰施了咒,整天催著她生孩子。
天知道她和薛瀾肖根本是假結婚,怎么可能生孩子?
這些情況,薛瀾肖了如指掌,如今,他居然能氣定神閑地問她急什么。
簡單氣的發抖,忽然想到他這個人吃軟不吃硬,跟他鬧也沒有用,于是也換了一副語氣,曉之以情,動之以理:“其實我也是替你想,你都過了三十了吧,你再這么耗下去,你媽什么時候才能抱上孫子?”
“這是我的事。”
“可你總是要替她想一想的,她年紀大了,想抱孫子。”
其實她說的挺誠懇的,但薛瀾肖盯著她的目光卻波瀾不定,不知道在想些什么。過了一會兒,他忽然站起來湊到她的跟前去,似笑非笑地說:“你就這么肯定我外面沒有什么私生子?你放心,就算我媽不催我,我也不會讓薛家在我這兒斷了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