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好婚禮是在三天后,簡單病也好的差不多了,于是一身盛裝,隨著季婉楓扎在女人堆里聽了一整天的八卦。那些七大姑八大姨的,她一個也不認識,但還要做到彬彬有禮,笑若春風實在是不容易,從早晨笑到晚上,她一張臉都要笑抽了。
婚禮結束之后,有幾個人就纏著薛瀾肖去打牌,薛瀾肖推辭不過,只得借口去拿錢包,先送簡單回去。
有人不樂意,揭穿他:“薛少什么時候忘過錢包?剛才我還看見他在洗手間給那個遞毛巾的女服務員塞小費了呢。”
又有人嘻嘻哈哈地說:“你們沒見嫂子在場?薛少跟寶貝似的,怕她自己走丟了呢。”
簡單知道他們在開玩笑,但是這樣你一言我一語說的跟真的似的,就有一股曖昧的氣氛油然而生。她笑怒不得,只得眼巴巴地看著薛瀾肖,期待著他能替自己解圍,結果他也不管她愿不愿意,彎彎嘴角說:“要不就帶她一起去,見識見識也好。”
牌場其實是酒店的總統套房,因為是打牌,房間叫了幾個服務員在里面侍候煙酒水果。
簡單是第一次看薛瀾肖他們混牌局,就見他們拿著一副麻將牌,卻只挑了“筒”字,翻過來玩弊十。一翻一瞪眼,賭注又大的驚人,看的她心驚肉跳。
薛瀾肖教她規則,她也沒什么心思學,就是看著一沓一沓的鈔票往外扔,心里暗暗著急。薛瀾肖手氣是差了一些,但他卻刁著煙卷,跟沒事兒人似的。
莊家又發了一圈牌,薛瀾肖說:“小單,你來替我翻。”
“等等!”
“怎么著?”薛瀾肖瞇了瞇眼,“杠子,你有意見?”
“嫂子翻牌,那我這注可就得下雙倍了。”
薛瀾肖嗤笑起來:“她手氣可好的很,你不后悔?”
“后什么悔,快翻牌!”
他這么一說,所有人都摒住了氣,目光緊緊地盯著簡單的手指。簡單覺得壓力山大,指尖冰涼,不知不覺就微微發起抖來。
“嫂子,甭緊張啊,那點兒錢對薛少來說算什么呀,趕緊翻,趕緊翻。”
結果被薛瀾肖料中,簡單贏了,她如釋重負地呼出一口氣,豈料薛瀾肖又讓她繼續。這種游戲實在不適合她,于是她想退出,正愁沒有借口,手機卻恰好響了起來。
薛瀾肖拉開手包的拉鏈,掏出手機給她,目光一掃就看見手機屏幕上“杜宇晟”三個字。他不吭聲,把手機遞過去,簡單立即如獲大赦似的跑到一旁去接電話。
“簡單,你最近怎么沒來學琴?很忙?”
這幾天玩的瘋了,加上病了一場,她居然把這件事拋到九霄云外,忽然被他這么一提醒,她才猛地想起來。
“我這幾天在外地,參加一個婚禮,過幾天回去就會恢復課程了。”
“原來是這樣,你還有幾天?我的演奏會,你能不能趕的上?”
她記得杜宇晟的演奏會是18號,現在已經12號了,她算了算日子,說:“如果沒有意外的話,應該趕的上,你把票留好,我回去就找你拿。”
“好,那就這樣,再見。”
掛斷電話,簡單又走到薛瀾肖的旁邊去,薛瀾肖雖然拿著牌,已然是有些心不在焉。她以為薛瀾肖是輸的太多,覺得沒意思了,于是建議他先休息一下。
薛瀾肖聽從建議,把牌桌上的錢一斂揣進兜里,然后跟簡單從牌桌前退出來。簡單坐在沙發上,用小銀叉子扎了水果吃,就聽見他問:“聽說你在學鋼琴?”
“嗯,瀾芝說他水平不錯,而且教的也耐心,所以我就交了學費。”
“男的?”
“對,男的。”她猜到他大概是想說什么要注意薛家的形象等等類似的話,于是搶著說,“你放心,我只不過是去學琴,清清白白的很,絕對不會像某人一樣,被人拍到上報紙的。”
他笑起來:“就算拍到也沒關系,正好看看是哪個倒霉鬼,被你纏上學綱琴。”
她沒好氣兒地反駁:“我學的很認真好不好,真沒拿著你的錢浪費。”
他不置可否,問:“真是瀾芝介紹的?”
“嗯。”簡單忽然想起那一次瀾芝橫眉立目地去找杜宇晟的模樣,好笑地說,“似乎瀾芝對他有點意思。”
他不吭聲,只是靠在沙發背上,瞇著眼,一口一口地抽煙。簡單鬧不清他到底聽沒聽見,只是覺得他這副模樣有些深不可測。煙頭一點一點地燒盡,他把煙蒂往煙灰缸里一碾,然后站起來撣了撣身上的煙灰,說:“你看電視吧,我去打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