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終,兩個人還是不歡而散。回到別墅時候,簡單一眼就看見二樓的一扇窗戶沒有關(guān),窗簾被風(fēng)吹的像個口袋似的往房間里面兜,于是暗桔色的燈光便從兩邊的縫隙透出來。
她下了車,不小心踩到了什么東西,腳下一滑,差點栽下去。幸好她眼疾手快,扶住車身,好不容易站穩(wěn)了身子,就發(fā)現(xiàn)院子里一片狼籍,一些化妝品的瓶瓶罐罐、半飛半散書本、破碎的臺燈、旅游鞋……仿佛是誰搶劫了雜貨鋪。
簡單看的目瞪口呆,薛瀾肖也大吃一驚。環(huán)視四周,就在黑暗的角落里發(fā)現(xiàn)了無可奈何、頹然蹲在角落里抽煙的于嶺飛。
薛瀾肖嘆息著走過去,伸出手,剛要拍拍于嶺飛的肩膀,就聽見砰地一聲,不知道又有什么被瀾芝扔了下來,接著就傳來她歇斯底里的咆哮:“滾,你給我滾!你是我哥的奸細(xì)!我討厭你!你快點滾!”
薛瀾肖聞言,怒意盛起,三步兩步就跑進(jìn)別墅里去。簡單意識到大事不妙,于是也緊跟著追進(jìn)去。
瀾芝的房間里早已是一片狼籍,只要是能扔的,幾乎是無一幸免。
“你鬧夠了沒有?”薛瀾肖站在門口,突如其來的聲音嚇了瀾芝一跳,她抬起頭,看見他目眥欲裂的表情,先是愣了一愣,接著就抓起床上的枕頭,毫不留情地朝著薛瀾肖砸了過來。
“你憑什么管我?你憑什么?我看展覽、交朋友跟你有什么關(guān)系?你憑什么不許?”
“我憑什么?就憑我是你哥,就憑那個杜宇晟不安好心!”
“他怎么不安好心了?他要是不安好心就該纏著我,而不是我死皮賴臉地去纏著他!”
薛瀾肖被氣的不輕,胸口起伏不定,邊手指都在哆嗦,他極力地隱忍著:“我在商場混了這么久,這點識人的眼色還是有的,你信也好,不信也罷,早晚有你后悔的一天。不過,你現(xiàn)在必須要去給嶺飛道歉!”
“我不!”瀾芝梗起了脖子,“他欺負(fù)我,我憑什么給他道歉!”
“你去不去?”薛瀾肖瞪起了眼,滿是威脅。
“不去!”
“去不去?”
“不去!”
簡單見他們劍拔弩張的樣子,于是想從中調(diào)解:“瀾芝也是在氣頭上,你是她哥哥,別跟她計較了!”
薛瀾肖冷笑:“誰沒在氣頭上?于嶺飛是我的人,是聽我的話做事,我不過是讓他送她回來,豈任她隨意辱罵的?”
“我罵他了,我就罵他了!”瀾芝不服氣地說,“只要他再插手我的事,我還要罵!”
“好,很好!”薛瀾肖瞇了瞇眼,一步一步地朝著瀾芝走過去。
簡單嚇的不輕,上前一步攔住他:“瀾芝還是小孩子,說話沖了些,你別跟她計較。”
瀾芝見薛瀾肖要動真格的,心里也是一陣陣發(fā)虛,但嘴上卻說:“嫂子,你別攔著他,他想打我就讓他打,我倒要看看,爸不在了,他是怎么下手打我的……”
簡單一聽見這個“打”字,再看薛瀾肖怒不可遏的模樣,就真的擋在瀾芝的前面,擺出一副視死如歸的模樣:“薛瀾肖,瀾芝已經(jīng)長大了,你不能用對付小孩子那一套!”
薛瀾肖有些不耐煩地低吼:“你走開!”
“我不走!”
“走開!”他伸手將她撥到一邊去,結(jié)果力氣大了一些,竟然把她推到了電腦桌角上。
只聽“嘩拉”一聲,桌子上的一個鏡框碎了,玻璃掉下來,剛好就扎在簡單的手腕上。
“啊!”一聲痛呼過后,屋子里突然安靜下來,瀾芝愣了,薛瀾肖也愣住了。
于嶺飛蹲在樓下,聽到這個聲音,心里一慟,不確定地望著二樓微微散著光的窗口,緩緩地站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