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果看大家都放下了筷子，猶豫著先站起來要不要張羅洗碗呢，她在家可什么都不干。她強壓抑住自己空閑的右手托住下巴的沖動，規規矩矩地做好。

梁媽媽站了起來，拿起了林果面前的空碗，林果突然跳了起來，搶過了梁媽媽手上的碗，說：“梁媽媽，我來，我最愛洗碗了。”

“是嗎？”

“恩恩恩。”

“我只是想喝湯。”梁媽媽眼巴巴地看著林果手中的碗。

啊！林果遞給碗，筆直地坐下，她還是不說話吧。隱約余光能夠看到梁瑞的嗤笑。笑個魂啊！

林果當然沒有洗碗，因為有梁爸爸。

當嚴肅的梁爸爸穿著多來A夢的圍裙站在小小的廚房，彎著腰洗碗的時候，畫面能有多沖突就有多怪異。林果一度產生幻覺，現在的那個不能和她印象中的梁爸爸對上號。有人說的好：“好男人是培養出來的。”林果偷看梁瑞，這么好的男人她還需要培養什么？

“你最愛洗碗？”調笑地看著林果癡癡的眼神。

“什么？”

“以后我們的碗，你包了。”梁瑞攬住了林果的肩，咬著林果的耳朵。

“滾！”林果滿臉通紅地推開了梁瑞。

“瑞瑞，又欺負果果了！一邊兒去一邊兒去，別妨礙我們母女倆。”

梁瑞攤了攤手，去廚房幫忙，一會兒又被梁爸爸趕了出來。看著梁瑞被爸媽倆來回踢足球，林果別提多開心。

“果果，這么些年還和小時候一樣。”

“哪里啊？”林果剛想謙虛一把。

“除了身高高了，眼睛大了，淑女了，其余還真的沒什么變化。”

林果暈倒，低語：“這變化還小？”

“胸部還是沒什么變化。”梁媽媽開玩笑地說。

林果捂住了胸口，哀怨地看著梁媽媽，“能不提這嗎？”

“行！”安靜了會，梁媽媽湊在耳邊說：“生孩子的時候會再長長的，到時候媽保準把你養得白白胖胖。”

林果徹底被梁媽媽打敗了。

現在有個很嚴峻的問題擺在林果的面前，天已經慢慢黑了，她睡在哪里？現在有兩個門開著，一個是梁媽媽的房間，一個是梁瑞的房間，和梁瑞睡當然不可能，但讓她和梁媽媽一起睡，她也吃不消梁媽媽跳躍的思維和梁爸爸癡怨的眼神。

都聊了這么久，梁媽媽還是那么精神盎然，光說照片都說了幾百張了。林果小心翼翼地打著哈欠。

梁媽媽看到了昏昏欲睡的林果，笑著相當詭異。說：“果果，今天你和瑞瑞睡他的房間。晚了，早點休息吧。”拔腿就走。

“媽！”梁瑞從房間里走了出來，倚著門，手環著胸口，看著梁媽媽。

梁媽媽眼神躲閃。

“家里不是還有一個房間嗎？”

“沒收拾。”

“現在收也來得及。”

“沒被子！”

“媽！我睡沙發。”梁瑞再次制止了梁媽媽。

梁媽媽握緊了拳頭從沙發上站了起來，她養的兒子如此笨。看外表滿精明的樣子，不敵梁爸爸千分之一。氣沖沖地回了房間，捧了被子扔在沙發說：“你就睡這。”

林果坐在旁邊，小聲說：“要不我睡在這里吧。”她也只是說說的，如果梁瑞真這么干，她也會反悔的。

“老婆，我們睡吧，小孩子之間的事情你摻和什么。”梁爸爸推著梁媽媽回房間。

梁媽媽趁著大家不注意，悄悄順走了茶幾上的東西。

梁瑞和林果回到房間，小小的房間濃郁的男生的味道。干干凈凈的墻上什么也沒有。

“獎狀呢？”同上小學，梁瑞就拿獎拿到手軟，還經常禪讓給其他同學。

梁瑞指著墻邊的一個大柜子，說：“在那里。”

林果吞咽了口水，不想深究有多少張的問題。

房間里都是書，基本名著，名人自傳，整齊地碼在隨手能夠拿到的地方。干凈的書桌簡簡單單，很大的鏡框吸引了林果的注意力。大大的鏡框卻擺了小小的照片，沒有一絲褶皺。

照片里，兩個青澀的小朋友，肩并肩，站在小樹林前。林果活靈活現，大大的笑容綻放在照片里，而梁瑞卻緊緊地皺著眉頭。兩只小手緊握。

“這個……”林果平拼命地想，她已經記不得有這張照片。

梁瑞奪下照片，輕輕地放好，臉色僵硬地說：“洗澡吧。”

“哎，我沒有衣服！”行李全部在宿舍。

梁瑞在衣柜里找了半天，翻出了初中的校服T恤，他保存的很好。

“先穿這個，明天我們去買。”

梁瑞在另外的洗手間洗了澡。聽著林果洗澡的聲音，心里狂躁不安。秋天的晚上還是很冷，梁瑞拿著薄薄的被子，蓋住自己，躺在沙發上，思緒不停歇地就飛往房間。聽著林果哼著沒有歌詞不成調的歌，仿佛又回到了小時候，僅僅隔著一堵墻的日子。

林果很笨，竟然不記得那張照片，他和她還是小學生，在梁瑞的生日，苦苦等了林果那么久。卻撞見了陳飛飛和林果一起回家，林果還可愛地直揮手。梁瑞陰著臉一直到拍照，將那活躍的手緊緊地握在手心。

房間里的林果穿著梁瑞的寬大的衣服，轉著圈，激動萬分。將自己蜷縮在滿是陽光味道的被子里，身邊都是梁瑞的氣息，林果興奮地失眠。

梁媽媽在床上慢慢掏出遙控器打開了客廳的空調，溫度調到最低，“兒子，對不住了，加油啊！老媽就只能做這么多了。”

梁瑞覺得越來越冷，將薄薄的只能稱之為毯子的被子裹住了全身依然抵擋不了寒冷。裹著被子來到房間門口，剛想要開門，又退縮了，小聲說：“我進來了。”當然沒有回復，“默認！”梁瑞站在床前，透過被子隱約看見林果的輪廓。白皙修長的腿搭在被子上，像是孩子摟著媽媽。

“我睡了。”粗啞的聲音聽不出睡意。

林果調整了睡姿，寬大的T恤群卷到了。梁瑞拿起被子蓋住了她的身體。小心地把她裹好。來到洗手間沖了沖臉。為睡覺做最后的準備。

坐在床上，蓋著自己的被子，躺好，與林果保持著安全距離。實在不行，他就打地鋪。

“恩……”林果不老實的腿探出被子，搭在了梁瑞的身上。梁瑞又將其揮下。側過身緊緊地閉起眼。“羊！羊！羊！”

身后的林果調皮地露出一抹淺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