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霜在老爺?shù)耐浦轮v出了實情,雖然錯不在云嫣,可他們畢竟還是得罪了那個霸道,專橫的,暴力的王爺。慕老爺曾經(jīng)帶著一箱的金元寶去求楊縣令,可都無功而返。上面發(fā)話了,不能放過他,他只好眼睜睜的看著銀子溜走了。
慕母每天以淚洗面,對于這個兒子她是愧疚的,從小不再身邊長大,所以對他格外恩寵。現(xiàn)在出了這樣的意外,一時之間還是接受不了,幾次都哭得昏厥過去了。每天食不知味,夜不能寐,整個人日漸憔悴了。
身體漸漸恢復(fù),應(yīng)經(jīng)能夠下床走動了。看著窗外的鳥語花香,聽著陣陣樹葉細語,整個人的精神好了許多。她披了件紫色披風(fēng),靠近窗臺,感受著陽光的撫摸。
“你說三小姐就這么失憶了,二公子還關(guān)在縣衙大牢呢。”
“是啊,她倒是把什么都忘了,可苦了夫人,每日以淚洗面,人都清瘦了。”
“是啊,聽跟去探視的家丁說啊,二少爺估計是就不出來了。王爺府的人要是不放話,這輩子都別想出來了。”兩個愛嚼舌根的丫鬟從慕云嫣的閨房后面的走廊走出來,聲音也越來越清晰。見被主子逮了個正著,兩人驚恐的跪了下去。“小姐,女婢錯了,下次不敢了。”還沒聽到責(zé)問,兩人便自顧自的賠罪。
見到唯唯諾諾的兩人,她沒有去責(zé)備,只是平靜的讓她們退下,并警告她們沒有下次。兩人感恩戴德的離開了,她們怎么也沒想到,失憶后的小姐性情大變,竟沒有懲罰她們。
她喚來碧霜。碧霜此刻正好為她打來洗臉水。“錦王事隔什么樣的人?”她一邊洗臉一邊問。
“錦王事當(dāng)今圣上的二皇子,戰(zhàn)功卓越,是圣上喜愛的皇子之一,傳聞?wù)f他暴力,嗜血,冷傲,不近人情,而且專橫霸道。不過這些都是我聽說的。”碧霜為她拿來衣物替她更衣,她本不要她穿衣,只可惜這些繁瑣的衣物他還真不會穿。
“看來得會會他了。”她的目光中閃過一絲異樣,她似乎已經(jīng)決定了。
她帶著碧霜來到母親的房間,因為連日的傷感已令她疲憊不堪。看著這個只見該稱呼為娘的人,那個為了孩子操心不已日漸憔悴的人,那個她在夢中呼喊了千遍得得名字,現(xiàn)在得以用另外一種方式體現(xiàn),娘……他要好好珍惜著來之不易的親情。“娘,你放心,我一定會救出二哥的。”
帶著碧霜,她們再一次來到了香滿樓,這個起禍端的地方,因為上次的是掌柜已經(jīng)認識她們了,給她們上了最好的龍井。
錦王每次下朝的時間是辰時一刻,經(jīng)過香滿樓門前的時間是辰時三刻。“嗒嗒嗒……”急亂且雜的馬蹄聲由遠而近,眾人紛紛避讓,只有那些想死的人才會站在大街上。
“吁……”由于停得突然馬兒前腳朝天向天嘶吼。后面隨行的人也陸陸續(xù)續(xù)停了下來。
碧霜感覺眼前有什么東西飛過,定睛一看,原本還安然的坐在對面喝茶的小姐突然失去了蹤影,一回頭竟然發(fā)現(xiàn)她已站在大街上,張開雙手擋住了王爺?shù)娜ヂ贰1趟鴮嵄粐樍艘惶泵ο蛲馀芰顺鋈ァ?/p>
雖然看慣了生死,但她并非不怕死,而是她清楚的知道征戰(zhàn)沙場多年的他,不會收不住一匹馬,顯然她是對的。
“大膽,何人驚駕。”說話的是在第二排右邊的人,看他的樣子,應(yīng)該就是那位趙長風(fēng)。一馬當(dāng)先的是衣著華服的男子,高大健碩,若刀削斧刻般的面孔身上透著一股王者的霸氣,深邃的眼神看得她不免心頭一悸。臉上沒有表情,有的只是冷傲與拒人于千里之外,就像當(dāng)初的虞美人般。
街上的百姓紛紛跪倒在地,大呼:“王爺千歲千歲千千歲。”獨留攔駕她站在那里顯得有些突兀。習(xí)慣了萬人跪拜的他眉頭一緊,臉上依稀可見的怒氣,但她并沒有膽怯,這倒讓他有些意外。細細打量來人,竟有足以傾國的容顏。膚若凝脂,眉若細柳,眼神清澈如水,一襲白衣襯得她宛若仙子,不點而紅的嬌唇看得人意亂情迷。
“大膽,為何還不下跪。”趙長風(fēng)一聲斷喝,嚇到了在場所有人卻沒有驚住她。
“民女慕云嫣見過王爺。”女子輕施禮,依舊沒有下跪。大家頭一次見到如此大膽之人,竟還是個女子。碧霜輕輕拉了拉小姐的衣角,企圖讓她識時務(wù)者為俊杰,可絲毫不見反應(yīng)。所有人都覺得王爺會發(fā)怒,會將她抓起來,也據(jù)不會有好下場。只可惜,以上她們都沒看到。若是真的云嫣,從小在舊古社會的禮儀熏陶下一定會下跪。而此云嫣非彼云嫣,來自二十一世紀她,習(xí)慣了掌控別人的命運,絕不會輕易下跪,哪怕致死。云嫣正了正身形,道:“民女聽聞王爺浩然正氣,大公無私公正嚴明,所以斗膽驚駕,萬望王爺為家兄做主。”她把形容包黑子的話都套在他身上,希望引起他的好感。而事實證明她成功了。
“你兄為何人?你若有冤屈,可向京都衙門報案,為何當(dāng)街攔駕?”皇甫少錦怎么也沒想到,此女子竟當(dāng)街喊冤。
“只因此案已超出了京都衙門的能力范疇,王爺若不開金口無人能救家兄。”說著望了一眼他身后的趙長風(fēng)。趙長風(fēng)被她的目光看得頭皮發(fā)麻,顯然他也看出此女子便是當(dāng)天那個男子,不,應(yīng)該說是女扮男裝。
“莫非你兄犯了死罪?就算王爺出馬,也無濟于事。王子犯法與庶民同罪。膽敢當(dāng)街攔駕,來人,將她抓起來。,嚴加審問。”害怕事情敗露的趙長風(fēng)想把云嫣扣押。皇甫少錦沒有反對,反而饒有趣味的看著眼前發(fā)生的一切。看似弱不禁風(fēng)的女子沒有一絲懼意,倒是跪在一旁的丫鬟站起來護住小姐:“不要抓我家小姐,要抓抓我。”
“呵……”她一聲冷笑,拍了拍碧霜的肩膀,安慰道:“沒事。王爺不是濫殺之人,我們沒有犯罪,不必如此害怕。”皇甫少錦有些佩服她的膽識吁機智,揮手示意大家退下。在場的百姓不下數(shù)百人,如果自己就此拂袖而去恐怕有失民心,再者也很欣賞這個女子,便讓她道上原委。
她將當(dāng)如經(jīng)過如實講來,皇甫少錦的臉色陰云密布,臉色變得之快讓人始料未及。他沒想到自己的部下在外面以王府的名義作威作福,還無故扣押百姓,頓時震怒。趙長風(fēng)嚇得從馬上跌了下來,連滾帶爬的跪在地上。
“來人啊,將趙長風(fēng)押回王府,軍令處置。并著京都衙門立刻釋放慕連城。”他的聲音鏗鏘有力,震懾了所有人的心,也讓人大快人心。
“是。”將士將趙長風(fēng)押了起來。趙長風(fēng)也是一個不折不扣的軍人,沒有求饒。
“姑娘滿意嗎?”皇甫少錦忽然微笑著王者云嫣說。
“謝王爺。”依舊是一個輕施禮。
“大家平身吧。”得到恩準的眾人謝完恩方才起身。皇甫少錦率眾打道回府,臨行前,他看到了她波瀾不驚的臉上那一瞥笑容,終身不忘。
云嫣和碧霜到京都衙門迎接慕連城,眾捕快都羨慕他有這么一個有魄力的妹妹。當(dāng)云嫣挽著慕連城的手出現(xiàn)在慕家莊的那一刻,整個山莊都炸開了鍋。事后碧霜更是把這段經(jīng)歷奉之為傳奇,并把它吹得天花亂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