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清晨,在花園里清晰可見夏彩依的身影。
離別陳府一個月,好不容易昨天回家,在下人眼里看著少爺與夫人卻沒有因為別離而‘新歡’,在大清早理,陳天恩便出了府。
“夫人,安寧郡主來訪。”小桃過來傳話。
“你去書房,給少爺通報聲,說安寧郡主來了。”夏彩依自然說起。
倒是小桃迷糊,“少爺很早就出去了,夫人,您看&8226;&8226;&8226;&8226;”
夏彩依只好離開眼前花叢,去往前廳。
“郡主今日前來可是準備好了?”見安寧在前廳椅上穩坐,很耐心的等著主人來招呼,想起上次安寧的魯莽,夏彩依忍不住逗起來。
“彩依姐姐來了。”安寧突然起身,親昵喚了,讓夏彩依驚愣。
安寧叫她‘姐姐’,夏彩依不敢想象這個率真的女孩,第一次見面的時候還是怒氣沖沖,這一刻便親昵無比。
“彩依姐不必驚疑,安寧第一次來看見姐姐美麗大方,可我爹就我這么個女兒,想要個姐姐吧,不是那么容易的,在安寧心里只有像彩依姐姐這樣的人才配得上。”安寧真心實意的說,臉上天真無邪。
“郡主心意,高攀不起…”夏彩依不好狠心拒絕眼前這個女孩的心意,說話聲音不是很有力。
“彩依姐姐為什么要猶豫,安寧都這么叫你好幾聲了&8226;&8226;&8226;”
夏彩依見安寧裝生氣,嘟嘴可愛的樣子,不禁笑起來,“那恭敬不如從命。”
“呵呵,本郡主終于有姐姐了。”安寧高興的快要跳起來,心里著實快意。
夏彩依看著她高興的樣子,到覺著這丫頭確實惹人喜歡,難怪她會忍不住也跟著無理取鬧,當上了安寧的姐姐“小桃,去把我從京城請名家設計的那寶貝拿來。”
“寶貝&8226;&8226;&8226;?”安寧聽了這話,疑惑的看著夏彩依。
只見倆人坐在前廳,稍等片刻,便見小桃拿出夏彩依口說中的“寶貝”,原來是一枚寶釵,頭上鑲嵌寶石,周身被珍珠包圍,看似簡潔,實質昂貴與典雅。
“彩依姐姐?”安寧接過夏彩依贈來的盒子,正好打開著,看見里面的這枚寶釵,突覺感動,“安寧上次來陳府很沒有禮貌,對姐姐言語不好,姐姐居然一點都不嫌棄,還給安寧這么好的寶貝&8226;&8226;&8226;”
眼見著安寧感動得要掉淚了,夏彩依“噗嗤”一聲笑了出來,想不到這丫頭這么單純,突然心情大好。
“咱們去花園走走。”夏彩依意猶未盡,還想繼續回到花園看那些花花草草。
“嗯,”安寧安頓好自己的情緒,也是一臉高興,“不知道彩依姐姐的花園里都種些什么樣的花花草草。”她收好手中的寶貝,跟著夏彩依一起出了前廳。
“瞧安寧的裝扮定然會武功吧。”說話間,夏彩依與安寧行走在花園路徑上。
“彩依姐姐眼力真好,我爹是王爺,行軍打仗過,身為他的女兒自然會被感染。”安寧愉悅回答。
突然,路旁開滿一簇紅花,安寧不知道這花的名字,只覺得好看,漸漸被吸引,情不自禁彎腰去摘那盛開的花朵。
安寧突然停下去摘花,到讓夏彩依不知不覺走到前面,“郡主可有喜歡的人?”她莫名的這一問,在一聽,沒有回聲,轉身看見安寧已經落后了幾步,正一門心思在摘那花,似沒有聽到這邊在說什么。
安寧起身時,手上已經將那紅花摘了下來,看著夏彩依“那個,你說什么?”
夏彩依立春風中,面帶微笑,“郡主喜歡這花?”她將話轉移。
“恩,覺得姐姐的美,唯有這花朵才能表達,送給你。”安寧將手中的花遞給夏彩依,天真的笑起來,她的心結已經打開了,既然放棄陳天恩,那么她會放棄,從而她也收獲了一個姐姐,何樂而不為呢。
夏彩依遲鈍的看著安寧,接過花,面上笑容僵硬,這已經是第二個人送花給她,而第一個人就是莫啟言,這個神秘的天國使臣回國去了嗎?那日匆匆別過,連面都沒有見到。
“姐姐是善良的人,安寧不會傷害姐姐。”
“安寧何出此言?”這個傻丫頭,以為自己說了含糊的話別人就不懂其中的意思嗎?夏彩依笑起來故意問起,“若安寧有喜歡的人,姐姐為你做主。”
安寧瞧著夏彩依一派認真的樣子,她說能她為做主,太后,爹爹都做不了主的事情她說她能,沒有聽錯吧,莫非她知道了她喜歡的那個人是誰?
安寧拼命搖頭,否認夏彩依心里的猜測,她只是單一的愛慕著一個人,她不能因為自私去傷害到無辜的人。
“安寧要的伴侶是兩情相悅。”良久,安寧對著夏彩依肯定心里的想法。
“兩情相悅…”夏彩依轉身默念,手指撫摸花朵,內心一陣抽泣,“既然選擇了要兩情相悅,安寧就好好堅持下去。”
“安寧當然會堅持,”安寧跟上夏彩依的步伐,與她并齊,看著她的身側,疑惑不解,“彩依姐姐不就是最好的例子嗎?安寧視姐姐為榜樣呢。”
突然,夏彩依手指用勁過大,揉爛了花朵,所幸將它藏于袖中,不得看見,她與陳天恩是兩情相悅嗎?還是他們做的太完美,在外人看來很般配?
“何謂‘兩情相悅’?”夏彩依自語問起。
一旁安寧聽著,無心自答,“‘生氣契闊,與子成說。執子之手,與子偕老’,安寧倒覺得這首詩很符合意境。”
沒錯,‘執子之手,與子偕老’,夏彩依在心里自嘲,她何其不解這其中之意,可偏偏事與愿違,是她命中注定,還是她沒有去爭取?就算她一人有心又如何,當初,蘇青云要是與她提出私奔,她絕對能說服自己去答應,可她連人影都盼不到,直到盼來了奉旨成婚,希望破碎。
想起舊事,在今日里感覺卻淡然了,或許是經歷的痛苦大于它吧,到底是她付出的感情多一些,以至于在結束的時候難以自拔,到如今歷經生死一劫后才體會到這感情已經淡然了。
原來她與蘇青云的感情,只是感情,還沒有到為相互犧牲的境界,這么說,有一方是自私的,她,還是他?不管是誰,他們都注定無法‘執子之手’了,這是事實。
在看看身旁的安寧,這個藩王之女,她深知陳天恩與北境王有密切往來,同樣的都是藩王后代,夏彩依承認自己遷怒著蘇青云,可面對安寧,她卻沒有遷怒。
愛越深,恨越深,是這樣的道理嗎?
“彩依姐姐,”安寧輕喚一聲,“這里已經是盡頭了。”
夏彩依恍悟過來,原來思考的太深入,居然忘記了引路,“你看,這處花和你剛才采摘的有什么不同。”夏彩依察覺失態,特別來掩飾。
安寧順著夏彩依手指的方向,看見墻角陰涼處,只見那里一片火紅,和她剛才采摘的花一樣,卻比路旁開的要鮮艷茂盛。
安寧實話實說,好解這為什么。
“這花種我嘗試著種了很多地方,等到開放的時候都不沒有達到更美的效果,所以才大膽在這處陰涼地方撒下種子,沒想到,這花種需要的就是陰涼地勢。”夏彩依簡單闡述,她素來喜歡花草,在京城時就親手種過了很多,這次她只不過是順口借事來掩飾。
“原來是這道理,想不到姐姐還有這等嗜好,這么喜歡花。”安寧天真認為,直言說起。
夏彩依淡淡含笑,她確實喜歡花,小時候進宮,因宮里的規矩不可以隨便摘花,她求賢若渴的在一處梨花樹下仰望,終于一陣風而過,她看著滿天飛舞的梨花,情不自禁跟著旋起舞來。幸福,是一種機會,那時候是她第一次領悟幸福,也只有她一人知道這種幸福就是滿足。
眼看時候不早了,安寧告辭離了陳府,夏彩依也不便挽留,有安寧的陪伴,她這一天的時間過得輕松愉快,但好日子就是短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