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后,云南王稱帝,統(tǒng)領整個皇朝,號令天下若有不服者,以前朝余孽處置,然而百姓只要沒有戰(zhàn)爭,自然擁戴新的君王,哪敢不服。
紫荊城內(nèi)已經(jīng)恢復平靜,宮殿清洗之后,血跡雖然不在,但空氣里依舊彌漫著血鮮不肯散去。這般寧靜,孤獨的紫荊,誰能想到在三日前上映著一場血雨腥風的變革。
朝政之上,先前的元老不肯屈服,誓死效忠前朝皇帝,夏丞相就是典型的例子,然結果便是殺一儆百,與此同時蘇振宇趁熱打鐵,若有俯首稱臣忠心者,既往不咎,如此有殺也有赦,文武百官再無非議。
蘇振宇下詔,封賜蘇青云為太子,陳天恩也神秘的成為京城商業(yè)協(xié)會的領導著,壟斷大小商業(yè)渠道。慈寧宮太后在宮變之中幸免,如今卻被軟禁,料想一個前朝太后也掀不起任何風浪。
如此看來,其實什么都沒有變,變的是這個皇朝的江山易主了,等一切恢復平靜之后,常人也不愿記起那驚天動地的血雨,倒是向往新的命運開始。
蘇振宇在大殿之上封賞,殺絕兼并前行,將開國大典全盤交與新任丞相劉先知。
與此同時,皇朝江山易主,與之友好的天國皇帝也登基了,可謂雙喜的同時,兩國之間也開始了新的命運齒輪,等待磨合,兩國皇帝互換修書,決定著是否繼續(xù)前朝的聯(lián)姻關系,而這關系也決定兩國之間是否依舊友好和睦,互不侵犯。
劉先知辦事效率不負眾望,開國大典如期舉行,皇朝普天同慶。
大殿之外辦置的宴會無法用奢華,典雅,高貴來形容,人潮澎湃的占據(jù),就能震撼人的視線,下面文武百官乃至舞姬伴奏者便是千萬人。蘇振宇坐落龍椅之上,明黃錦衣繡上飛龍,無限威嚴,威武,若說整個開國大典是一副龍畫,那蘇振宇便是畫里的眼睛,明亮所有,而所有的都只是陪襯,只為盡顯一人的輝煌,一個朝代的誕生。
太子蘇青云坐在蘇振宇下方,此時,身后侍衛(wèi)在他耳邊細語一陣,只見他猶豫再三后起身離座。
“何事非要這個時候來稟報?誤了開國大典吉時也是你能擔當?shù)模浚 ?/p>
來到后臺,蘇青云語氣不善,面對身前的劉顯,他只感覺鄙夷,他雖然在天國的那段日子,錯過了夏子謙中箭的哪一段內(nèi)幕,但回到皇朝他就知道了蘇振宇的所有陰謀與籌劃,劉顯雖然幫助他父皇拿下夏子謙,可一個人的忠心貨賣兩家就不得不讓人深思,也難怪他父皇只授予空的頭銜不給他實權。
“殿下息怒,臣只是一片好意來此,臣打算給皇上獻一份禮物,但皇上日理萬機抽不出時間來見臣,臣也就只好來見殿下。”劉顯低頭誠恐,語句輕浮。
“什么禮物?”
“一個人。”劉顯見蘇青云問起,開始裝神秘起來。
“哦?”蘇青云見不得他這副嘴臉,語氣滿是輕蔑,繼續(xù)道,“什么人?”
“一個女子”見蘇青云開始漸漸好奇起來,劉顯放大膽諫言,“此女貌美傾城,天下間再也找不出第二個來。”
“你以為皇上是貪圖女色之人嗎?”蘇青云忍不住嚴厲呵斥。
劉顯突然受驚,慌忙解釋,“臣并非要迷惑皇上,只是這女子實乃天下間難找,除了皇上便沒有人能夠擁有。”
此話一出,蘇青云倒沉默了,既然是天下間難找的女子,不知道劉顯是如何找到了,今日他要是拒絕這番好意,只怕那子女送不出去卻被小人摧殘倒是可憐了,“帶來本王瞧瞧。”
卻見劉顯猶猶豫豫,蘇青云諷刺起來,“怎么,本王不夠資格嗎?”
“殿下是太子,當然夠格,只是那女子乃世外之人,沒有見過大場面,現(xiàn)在就在隔壁廂房休息呢,殿下…?”劉顯慚顏解釋,越說越細聲。
蘇青云懶得與他磨嘴皮,朝劉顯手指的廂房過去,推門進去,眼光淡掃整個廂房,見床上安靜的躺著一名女子,起初以為是煙花柳巷里的青樓妓女而已,已劉顯的為人,能找出這樣的女子很應該,后來才發(fā)現(xiàn),那女子躺在床上安靜的出奇,不像是獻媚的樣子。
“彩依!怎么會是你?”
蘇青云一陣驚愣,走進時才發(fā)現(xiàn)她就是劉顯口中要獻給他父皇的禮物,頓時怒火沖天。
“彩依…醒醒!”蘇青云喊著沉睡中的夏彩依,卻見她不像一般沉睡的樣子,突然明白劉顯為什么要他自已過來看這件‘禮物’,想來以夏彩依的性格定然不會屈辱。
“劉顯!”他怒吼外面的劉顯。
“殿下…”劉顯進來見蘇青云臉色鐵青,突然不知所措。
蘇青云忍著怒氣不想殺人,“為什么沉迷不醒?”
原來殿下是見到一個沉迷不醒的姑娘而惱怒啊,劉顯在心內(nèi)寬慰,看來殿下是看中這‘禮物’了,獻給皇上又如何,不久的將來,太子也是皇帝啊,劉顯一邊竊喜,一邊打著如意算盤。
“殿下放心,這姑娘只是中了一點迷香,過一兩個時辰就會醒來。”
“這女子本王收下了,劉將軍好意,本王會記在心上。”
劉顯聽了這話,欣喜若狂,等著日后能繼續(xù)升官發(fā)財,卻不知在日后等到的卻是革職與殺頭,莫名的栽贓,被誤認為是亂黨,他在劫難逃,而這一切都是蘇青云給予的報復,他不知道夏彩依是如何落到劉顯手中,也不知道有沒有受到劉顯的折磨,但卻被利益熏心的劉顯當做禮物一樣受此屈辱,他的內(nèi)心不僅僅是難過,還有自責與慚愧,他對劉顯的好意確實是記在心上,因為記在心上的是恨意。
蘇青云令人將夏彩依送往東宮,差人細心照看,眼看著開國大典吉時已到,他只好返回去等到大典結束。
夏彩依就這樣被送往東宮太子寢宮,自古以來被送來皇族的女子就甚多,卻沒有想到有哪個女子會被直接送往東宮太子自己的寢宮,看著夏彩依,宮女更是不敢怠慢,一直在床邊守候。
夏彩依醒來的第一眼,便是看見四周奢華龐大的寢宮,昏迷之前她一直謹記劉顯的話,此番醒來看到她身處的地方,內(nèi)心暗嘆,只怕她這件‘禮物’已經(jīng)送出去了吧。而這里一定是皇宮,她敢肯定,因為沒有哪一個王府能比的上皇宮的這般霸氣。突然她的內(nèi)心開始陣陣糾結,她此刻身在皇宮之內(nèi),這代表著什么?代表著收‘禮物’的主人是不是就住在這個皇宮之內(nèi)。
突然的意識,讓她恐慌,她只感覺自己像是睡著了,只是睡了一夜而已,難道就一夜的時間,什么都變了嗎?
“太子有令,姑娘不得出去。”
夏彩依拖著將近半月不曾運動導致酸痛的雙腿往外沖,卻被問口侍衛(wèi)阻攔。
“太子…?”夏彩依似丟了三魂般,落魄倒退,一步一停,腦海里思量著‘太子’的意識,抬眼四周,原來這里是東宮,原來不是蘇振宇的收下劉顯的‘禮物’。
他…。是他…。太子便是他吧。
夏彩依想笑,卻笑不出聲來,造化弄人,這一切都是造化。
“姑娘剛醒來,太子吩咐奴婢們得好深照顧。”身邊宮女過來攙扶,謹慎勸導。
“告訴我,發(fā)生了什么!”夏彩依突然激動的抓住宮女的手,嚴厲詢問。
那宮女被突然而來的怒意害怕,趕緊跪下,“奴婢不知什么事。”
“不知…不知…”夏彩依淡淡放來宮女的手,錯愣自語,在她的腦海里像是憑空消失了一段時間,一段變故,讓她記憶不到,也看不到,更溫存不到。
“你們的太子是不是蘇青云?”
“姑娘不可直呼殿下…”
“我知道了!”
就這樣,夏彩依知道了,原來那段沉睡的時間,她錯過了一場血雨腥風的宮變。
她開始不言不語起來,就此坐在地上,兩眼發(fā)呆,宮女不敢上前勸慰,更不知發(fā)生了何事才讓這得寵的姑娘如此瘋癲,她頭上的發(fā)簪搖搖欲墜,恨不得馬上脫落,額頭有幾縷發(fā)絲凌亂下來,身上的衣服已經(jīng)被她扯亂,若有宮女上前來攙扶,她便拿頭上的釵扎人,撕扯自己的衣服,咬自己的手指。
終于沒有宮女來煩她了,終于她可以休息一下了,從來只見新人笑,不聽舊人哭,而這個皇宮的舊人,只怕她見不到了吧,更談何去聽她哭。
夏彩依仰頭,卻不是怕眼里的淚落下,而是希望透過頂上的房屋瓦片,能看到天上是不是有姐姐在看著她,憐惜她,而空蕩的眼前,只有現(xiàn)實的她自己獨自在此,連家人的死她都不能去團聚,她活著當真比死還要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