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枯。”伊千沫素手一揮,原本關閉著的門就被打開了,之前臉上的不自然早已不見,取而代之的是一如概往的冷漠。
“屬下在。”葉枯恭敬的走了進來,候在一邊,這個看似只有十五歲的少女,卻有著強大的氣場,這是他在第一次面見汐主的時候就知道的事。
“他之前本要前往哪里?”伊千沫頭也不抬的問道。她知道,作為冷家家主,不出意外,冷霽的每一次出游都是有一定的目的的,而且,絕對有既定的路線!
“梅城。”
“梅城?”伊千沫重復了一遍,那個以一年四季都有梅花而出名的梅城?
“是,再過三天便是梅城每年一度的落梅節。文人墨客、達官顯貴幾乎都會到場。”
“給他留下些銀兩,我們即刻啟程去梅城。”沉默了近一盞茶的時間,伊千沫終于開口道。冷霽,既然已經找到你了,我又豈會放過這么個大好時機?
葉枯有些不明白了,這汐主好不容易才追上冷霽,還救了他一命,雖說拿不到赤血靈芝,但一直跟隨在冷霽身邊的話,總還是有機會的,但現在卻急著趕去梅城,與冷霽一起上路不是更好么?但是,這是汐主的事情,他只負責執行命令。搖了搖頭,從懷里拿了一千兩銀票塞進冷霽的房中,薄薄的一疊有如一陣清風盤旋而過,絲毫引不起別人的懷疑,更何況冷霽兩人現在傷得不輕。從這兒到梅城只需一日便可,梅城有冷霽的產業,一千兩足夠冷霽兩人到達梅城了。
夜風陣陣,黎明即將到來,伊千沫五人騎馬飛奔而去。原本就沒有什么聲音的客棧顯得更為冷清了。
——轉移無雙鎮的分界線——
無雙鎮。
藍櫻睦珞緊緊盯著斜躺在樹上白衣飄飄的某只,一向溫柔的眼眸更為溫柔,只是深邃的眼睛始終掩蓋不了眼底那深深的怒火,咬牙切齒的喊出某個讓她這輩子也難以忘懷的三個字:“夜、無、邪!”
樹上的人對此見怪不怪,并且由衷的樂此不彼,“啪”的一聲打開不知何時從藍櫻睦珞身上順來的玉骨扇,輕搖了幾下,眉梢上是說不盡的風情:“何事?”
“將玉佩還我。”藍櫻睦珞眼中的怒火燒的更加旺盛。
“你說的就是這塊?”夜無邪左手打開,里面赫然躺著一塊晶瑩剔透的碧綠玉塊,即便是那么遠看去也知道是上好的千年寒玉。
藍櫻睦珞撇了一眼,答道:“是。”這個夜無邪,因為紅葉傳來消息說伊朔等人能險險脫離宇文拓的追殺就是因為有夜無邪暗中幫助,再加上自己已經有了一塊千年寒玉,所以就將之前他給的寒玉佩還他,也就是說他不再欠自己什么了,算是還了他對伊千沫的相救之恩。沒想到,這家伙沒過幾天竟然不僅順走了自己的玉骨扇,更是連自己的那塊寒玉佩也一同到了他手里!只可惜自己和他功力相當,誰也奈何不了誰,要不然,豈能看到藍櫻睦珞這能表情?
夜無邪笑得更加開心了,隨手一揮,那寒玉佩就直直的往藍櫻睦珞的面門而來,帶著強大的氣流,這可不是什么人都能接的!不過,藍櫻睦珞是誰?右手衣袖一樣,之間紅色一閃而過,寒玉佩赫然已在她的手中,入手微涼,帶著絲絲寒氣。藍櫻睦珞正疑惑著為何夜無邪竟這么容易的就還給了自己,就見夜無邪那張欠扁的臉已在自己三丈遠處落定,玉骨扇一下一下的說不出的囂張與得意:“珞,你剛才可是接下了我的聘禮,此生就只屬于我一人了。”說完也不等藍櫻睦珞反應過來,踏步離開,那絕頂的輕功,只在一個呼吸間就不見了蹤影。
藍櫻睦珞因為夜無邪剛才的那句話,還在當機中。
“珞,你剛才可是接下了我的聘禮,此生就只屬于我一人了。”
“珞,你剛才可是接下了我的聘禮,此生就只屬于我一人了。”
“珞,你剛才可是接下了我的聘禮,此生就只屬于我一人了。”
什么……意思?
藍櫻睦珞有些回不過來,自出生以來腦子第一次斷路了……
猛的張開右手,里面躺著的確實是世間罕見的千年寒玉佩,只不過,卻是夜無邪的那塊……揚起右手就要將玉佩扔出去以解心頭之恨,卻恍然想到自己的那塊玉佩還在夜無邪手中,若真的摔爛了夜無邪的這塊玉佩,不僅自己的寒玉佩無望,自己恐怕這輩子都得活在夜無邪的世界中了……夜無邪,不是好惹的……
狠狠的握緊手中的玉佩,心中是說不出的滋味,她藍櫻睦珞何時受過這樣的威脅啊!自從救了夜無邪起,三天兩頭就是這種戲碼,只不過今天的更為過分。藍櫻睦珞無奈了嘆了口氣,轉生往屋子里走去,埋身在濃濃的草藥味中,刻意忽略了在夜無邪說出那句話得到時候,心中的那份悸動,她不懂,也不想懂……
夜無邪站在離屋子不遠的樹梢上,白色的衣衫讓他看起來像是一個遺世獨立不食人間煙火的凡仙,而那張魅惑的臉卻讓他看起來更像是一個誤入人間的妖精之王,魅惑的,讓人不禁沉淪的。卻唯獨她……夜無邪想著,好看的眉頭也因此皺起,嘴角的笑卻更加肆意張揚。他一直都知道她是脆弱的,她是被迫強大的,為了生存,為了給兩外兩個營造一片安靜的天空,為了給她們撐起一個獨屬于她們的世界,她一直在辛苦,一直在強大,一直在……逃避自己。是的,她在逃避他。夜無邪深刻的感覺到這一點,無奈而憂傷,嘴角是寵溺的笑容,那有何妨?只要她在他身邊就好,只要她的身邊只有他就好。他,要的不多。想到她因為自己的那句話呆愣以及氣急敗壞的樣子,夜無邪心中的抑郁之氣終于吐出,藍櫻睦珞是多么強硬的一個人他當然知道,她最終還是沒有將玉佩扔掉不是么?她最終還是將玉佩小心收藏了不是么?那是不是就表明她在心里其實接受了自己,承認了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