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桃,去把秋菊、冬梅、夏荷叫來!”蘇小小靠在門框上,一邊剔牙一邊吩咐正在收拾碗筷的小丫頭。
“小小姑娘,又有什么好玩的麼?”春花水睜著汪汪的大眼好奇的看著她。
春桃是蘇小小被陸麓‘囚禁’期間,專門伺候她生活起居丫環中年紀最小,最天真可愛的小女娃。也是陸麓在某次出游時,從山賊手上救下的孤兒。因為無依無靠,所以帶來星月閣給一口飯吃。
“答對了,今天我們不斗地主,換一個新花樣!”到星月閣一呆就是半個月,每天除了吃喝拉撒睡,沒別的事能干。陸麓那個妖孽不知道在搞什么鬼,自從到了這座豪華別墅后,就像人間蒸發了一般,再也沒見過他的影子。
其實這樣也好,眼不見為凈。偌大的庭院卻只住了六個人,春夏秋冬四朵金花外加一座萬年不化的冰山——月夜,剩下就是自己了。
閑著也是閑著,蘇小小發揮一痞天下無難事的本領,硬把幾個冰清玉潔的小姑娘拖下水,天天陪著自己斗地主。
這幾天手氣背,不但輸得快脫褲,還被迫用洗碗煮飯來抵債。既然現在得空,說什么也要把前幾次輸了的給贏回來。
“那玩什么?”斗地主很好玩的說。春桃想起昨晚蘇小小輸錢的慘狀,忍不住噗哧笑出聲:“小小姑娘,你還有錢?”
“花無百日紅,我就不信翻不了身。順便把門口那座冰山叫進來,我有事找他!”把牙簽往地上一扔,叫住端著盤子的春桃:“讓冬梅把她畫畫的筆跟涂料拿來?!?/p>
“好,我這就去!”又有好玩的,得趕快點。春桃飛快的消失在回廊盡頭,往冬梅住的地方跑去。
“生活,真他媽的安逸!”懶懶的伸了個懶腰,蘇小小吹著口哨往院中的涼亭走去。
“找我什么事?”月夜不知在何時已經站在蘇小小的身后,口氣冰冷而生硬。
“小月月,把你的裁云劍借來用用。”前幾日無意間看到這座冰山在前院練劍。只見他刷刷的幾聲,居然把碗口那么粗的樹,攔腰砍斷??瓷先ケ”∫黄F的劍居然毫發無損。
所以,想要做麻將,這么好用的利器當然是首選。
月夜咬著牙,一臉黑線?!敖形以乱梗 敝魅说降自谙胧裁矗趺磿屪约菏刂@樣粗俗無禮的女人?
“沒差啦,一個大男人計較這個?切!把裁云借我?!?/p>
“做什么?”月夜見到蘇小小臉上慣有的痞笑,下意識把劍往后藏。
“劈柴!”這么多小方塊,不知要劈多久?要用什么樣的材質比較耐用呢?蘇小小冥思苦想,沒發現月夜快要噴火的眼。
裁云劍是陸麓賞賜給月夜的寶劍,吹發可斷,是難得一見的稀世兵器。這女人竟然要拿去劈柴?
“咿?你眼睛紅紅的,怎么啦?”蘇小小一臉無辜又關心的看著他。
“……”
“快,把它借我,晚上有你的位置!”這座冰山昨晚偷偷躲在屋頂看我們斗地主,想進來又拉不下臉。這回主動放出誘餌,看你還不中招!
月夜猶豫了三分之一秒:“我來劈!”
“成交!”小樣,今晚不整死你才怪。蘇小小在肚子里腹議:每次逃跑都被這混蛋給抓回來,這次要你好看,哼!
“小小姑娘,我們來了!”春夏秋冬全員到齊,蘇小小領著她們到后院的樹林去。
“就它!”蘇小小指著一株需要五人手牽手才能合抱下來的楠木,眼睛都沒眨一下。
“什么?”五人異口同聲的驚呼。天啊,這一株阿伽羅香是主人精心呵護的寶貝,現在要砍了它?五雙眼睛齊刷刷的看向蘇小小,像見到了怪物一般震驚。
“欸,干嘛這樣看著我?我又沒要你們把它整株砍掉,是上面的枝干啦!”楠木拿來做麻將,算不算史無前例?陸麓最珍愛這顆樹嗎?偏要砍!
“喂!你們還想不想玩?”撲克可是在我手上,你們敢不聽我的話,通通沒得玩!
四朵金花點點頭,但對于砍樹的主意還是不敢贊同?!靶〗悖晃覀兛硠e的樹好嗎”個性溫柔的秋菊怯怯的建議道。
“不行,除了這棵樹能做成麻將,經久耐用,其他的都用不了多久。”蘇小小清了一下喉嚨語重心長道:“你們想想,如果看了一棵樹還沒玩幾天就不能用了,我們是不是又要砍一棵樹?這樣是不是很浪費?”
這話說得好像蠻有道理,秋菊愣愣的點了點頭,眼睛盯著她:接下來了呢?
“與其這樣毫無止盡的浪費,不如砍能長久使用的。我也知道這棵樹是妖……你們主人的心肝寶貝,只是小小的枝椏又不是整棵樹,再說啦,樹還會再長的,你們干嘛這么緊張?”
聽蘇小小說得頭頭是道,幾人忍不住動搖了,但誰也不敢開口說好。就這樣你望我,我看你,最后又把視線停在蘇小小的身上,擔心中又帶點雀躍。
“我來砍!小月月,把裁云拿來!”蘇小小撩起裙擺扎在腰間,攀著楠木凹凸不平的表面往上爬。
接過月夜拋上來的裁云劍,兩腳踩在枝椏上,雙手舉劍劈下,長得正旺的枝椏應聲而斷。
就這樣,月夜把樹拖回廚房空地上,按照蘇小小的指示裁割成均勻的小方塊,其他人幫忙上色,刻字。一直忙到晚上,一副囊括筒條萬、中發白、東南西北花共計一百四十四張的麻將大功告成。
用過晚膳,蘇小小賴皮不去洗碗,把五人叫到房間開始教他們臺灣麻將的玩法。
“今晚輪流上陣,一圈為限,輸最多的讓位。現在開始執骰子,點數大的先玩。還有,今天不玩錢,咱玩這個!”蘇小小勝券在握,說什么也要把那座冰山給打垮,誰叫他平時總擺著一張白板臉!還有冬梅,贏了我最多,不出一口鳥氣不行!
大家看著她手上的狼嚎皺眉,又要畫臉!
結果,蘇小小扔出一個“一”,其他人都是“六”,當場氣得爬上床生悶氣。
春桃最善解人意,主動陪著她在一旁旁觀,順便學習觀摩。
輪到蘇小小上場時,月夜已經把其他人畫得慘不忍睹?!敖忝脗儯屛覟槟銈儓蟪?!”雄心壯志的她,斜眼看著月夜干凈的臉,一副要你好看的模樣。
月夜白了她一眼,用力的搓著牌:“來就來,who怕who!”
暈!居然學會我的專用詞,找死!兩人的眼神隔空交火,發出高壓電般的滋滋聲。
“三萬!”“我吃,九條!”“我碰!”第一回合,平手,夏荷自摸。
“紅中!”“杠,祖師爺保佑,看我杠上開花!……哈哈哈,皇天不負苦心人,小月月,你等著被我打叉叉吧!”蘇小小張狂大笑,正好杠上三條,把牌瀟灑推倒,開始數有幾臺。
“連莊拉莊四臺,杠紅中兩臺、三暗刻兩臺,一共八臺,嘿嘿嘿……”
“虎落平陽被犬欺!”月夜咬牙切齒的瞪著她。
蘇小小伸出食指搖頭:“NONONO,老虎是國家級保護動物我不會打滴,我只打落水狗。”
月夜滿臉黑線,誰讓咱輸了牌,我忍!
舉起手中的狼嚎,湊近他的臉,左一撇右一撇,八字胡外交額頭三條黑線,最后在鼻梁中央拉出一道長長的斜勾。
靜夜的星月閣突然爆發出一陣狂笑,驚動了才剛趕來的陸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