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薌南趕到未央殿時,偌大的殿里已經站了十位端莊非常的秀女,端正規矩地排成整齊的兩排。她們有的嬌美動人,有的小家碧玉,有的妖媚引人,有的冷漠似玉,在這些顯眼奪目的女子中,薌南一眼便看看見了昨晚和自己同宿的夜濯香,她就仿若冷美人一樣傲然佇立在一群世俗的美人之間,優雅地高貴而矜持。
“你是新來的秀女?”一個不悅的粗壯女聲突然打斷了薌南的思緒,她望去,便看見一個身著黑白相間的中年胖女人,手執著一根細長藤條,橫眉怒眼地望著自己,難道她就是負責教習秀女的嬤嬤?薌南有些壓抑,淡淡地回答道:“是。”
“你,過來!”那嬤嬤命令薌南道。薌南預料到肯定不會是什么好事,于是略有想法,握緊十指,沖著嬤嬤嘴角一揚:“嬤嬤,你瞧,我手受傷了,才會姍姍來遲!”說著輕輕將袖口提起,緩緩伸開十指,幾個刺眼的紅色血跡赫然出現在掌心,手腕上佩戴的星點手鏈也一并露了出來。薌南抬眼,掠過嬤嬤臉上微微有些變化的惶恐神色,幽幽道:“您可否原諒呢?”
那嬤嬤一改嘴臉,沖著薌南放柔了語氣:“你先和她們站在一起吧。”然后大聲對所有人宣布道:“我是宮里的老嬤嬤,你們可以叫我蘇嬤嬤,從現在起,將會由我來教你們學習宮中的規矩。我不知道在你們當中會有誰飛上枝頭成為王寵?會有誰無人問津老死宮中?所以,在這里,我將拋開你們的身份地位,一視同仁。今天,我們要學習如何站,坐,走。請你們先準備一下。”在她說話之間,薌南已輕步走到最前排秀女之前,想插入隊中,可她們都滿是敵意與不屑地盯著她,薌南很快明白了她們之所以這樣,是因為自己來遲了嚴苛的蘇嬤嬤卻無故放過了自己。
掠過眾秀女的眼神,薌南好巧不巧地對上了夜濯香漠然的眸子,薌南朝她微笑頷首,她竟一反常態的微微向旁挪動了幾步,讓出一個不大的位置,沖薌南冷聲道:“還不站進來!”沒有絲毫溫度的冷語,在薌南聽來卻很詫異與感激。
薌南莞爾一笑,徐徐走過去站在了夜濯香的身旁。幾乎所有人都微有驚異,卻都沉默著不作聲。片刻的沉默終于被蘇嬤嬤打破,她神氣地一個個打量過所有的秀女,她的目光所到之處,眾人都有些惶恐而緊張地故作美態。當然,除過薌南和身旁的夜濯香。突然,蘇嬤嬤喜笑在眉,將頭微轉,看著大殿的里側,笑道:“果然此屆秀女個個國色天香,不過怕是也不及五爺親自選中的。這位是洛黛綺,將和大家一同學習禮儀。”蘇嬤嬤話音未落,一位女子從殿內徐徐走來,薌南的眸子立刻被她吸引。籠煙般的眉清秀,顧盼神飛的明眸被羽睫淺影遮擋,使她的容顏柔和而寧靜,那微抿的櫻唇線條淡薄,讓人心動,幾縷青絲嫵媚于冰肌玉骨,襯著鵝黃色的淡雅褶裙,仿若仙子。
片刻,薌南的神色忽轉,詫異地放大了瞳孔,這個女子不就是在醫館里見過的女子么?她怎么會出現在這里?而且還是五王子鳶七夜選中的秀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