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沫沙,你沒事吧?”月貴妃笑臉關切地拉住薌南的手,讓薌南微微一驚:“我沒事,勞煩姨娘為我擔心了?!?/p>
月貴妃笑意頹然淡去,扭頭瞥了一眼身后一直害怕惶恐地低著頭的太監,唇輕啟:“沫沙,這次都是這狗奴才,不長眼,你說,你想怎么處置他?”話音未落,那太監便慌張地俯首磕頭,央求地望著薌南,連聲求饒:“姑娘饒命,奴才該死,奴才知錯了!”
薌南不忍地心一軟,看了看地上,又抬頭望向月貴妃,淡淡地替他解釋道:“姨娘,算了吧,他并不知道我的身份才會如此無禮,不知者無罪,希望姨娘放過他。沫沙也并不想因此而招惹到旁人的是非,那讓不是得不償失么?”這是宮中女人的生存之道,薌南心中料定月姨娘一定會明曉其中的利害。果然只見月貴妃眉目微沉,沉思不久,低頭沖趴在地上的太監冷冷回道:“還不快謝謝沫沙小姐!”那太監立刻慌忙連連磕頭感激:“多謝沫沙小姐,多謝小姐,奴才感激不盡!”
“不用謝我了,我只是新來的秀女,希望公公你要謹記才是,不要在別人面前失了口?!彼G南垂眸道。
“是,奴才定當謹記主子的話!”那太監很明顯地討好起了薌南,把自己列為了自己人,薌南心中輕一感慨,便將眼睛投在了面前的月姨娘身上,恭謹地開了口:“姨娘,時辰不早了,沫沙該去芷玉苑了,以免引起別人的懷疑?!?/p>
月貴妃似乎被薌南的話提醒了什么,臉色微驚,慌地看了看四周,略有急意地對薌南道:“沫沙,你可提醒我了,我約了落妃一起看戲呢。那,你先去吧,不過你放心,姨娘會為你安排好一切的。”薌南笑著點了點頭,又見月姨娘低下頭默然冷著臉向地上的太監沉聲吩咐道:“好生關照沫沙小姐,她若有閃失,你就提著腦袋來見我?!?/p>
那太監急忙應聲,見此,她才放心地松開薌南的手:“那我真的就先走了,有什么事,記得派人到月流殿來告訴我,姨娘定會來幫你,不過,沫沙,身在宮中切要小心,防人之心不可無啊!”
薌南再次輕輕點了點頭,有些無奈于月貴妃的嘮叨,還好她說完這些之后便沒再多說廢話,急匆匆地離開了。薌南站在回廊上,視野從月貴妃的漸漸模糊的背影移出,才注意到,那太監還跬在地上,看樣子古人的確不容易啊,于是沒有情緒地看了他一眼小聲道:“快起來吧,我們先到前面的亭子!”這么久了,希望溫若沒有到處亂走的好。
薌南快步地朝那會與溫若分手的亭子的方向走去,但還未走近,便看見了幾個粉衣婢女規規矩矩的沿著亭欄站成兩列,在她們之中,一個身著淺紅疊襟輕羅衣的女子,高傲地圍著玉桌而坐,眼神桀驁而又冷漠地打量著地上的人。由于距離的緣故,薌南再一走近,才詫異地發現,那地上的女子,竟是溫若。
頓時,心中一緊,想要沖上前,解救溫若,卻被身后的那個太監一伸手攔在面前:“小姐,使不得,那人可是宮中最跋扈的汐凰公主,深得靈王的寵愛,您還是不要去招惹為好?!?/p>
汐凰公主?純貴人所出的那個公主?五王爺鳶七夜的親妹妹?溫若似乎那天對自己說過的。她專橫野蠻,任性至極,除了靈王,她在靈域不曾懼怕過任何人,所有的人,對她,都是能躲則躲,能忍則忍。這次,自己該去招惹她這個大麻煩么?薌南的眸,深沉不已,定定地望著遠處正在被為難的溫若,心中波瀾四起,一陣慌亂。抬頭卻見一宮女已經站在溫若的身邊伸出手,有意地準備掌溫若得臉,薌南心一橫,也顧不了那么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