薌南說的是風輕云淡,可聽者卻是臉色皆變,看見鳶翎少臉上微微劃過的尷尬,薌南心中竟有幾分說不出道不明的開心,她從頭到尾,對他可沒半點興趣。
“右沫沙,你怎么說的如此決絕?要知道,想成為十一弟的妃,也不是件容易的事!多少人可算得上是費盡心機了!”一旁一直不怎么說話的鳶無祈終是皺著眉,淡淡地開了口。
“難道我右沫沙,就不可以眾人皆醉,我獨醒么!”薌南說完,微微扭頭瞟過臉色愈加難看的鳶翎少,故意緩緩又道:“那十一王妃的身份,我從不奢望。”她想知道,眼前這個顧及面子的男人,還可以忍她多久。
卻見鳶翎少神色漠然無比,突然轉過身,提步便向前大步走去,見十一走了,三爺和八爺微楞,轉而無奈地看了眼薌南,一個嘆了口氣,一個搖了搖頭,什么話都沒說,也匆匆地跟了上去,看著三人逐漸遠去,薌南才稍稍松了口氣,這是一次不愉快的見面,事情也沒有按照她所料想的結局發生,鳶翎少居然沒有把她趕出宮,他怎么突然間就受著氣離開了,以前有人傷了他的面子,他不都想辦法當場將那人趕走或者找借口處罰么?難道就因為自己是右沫沙,是右千城的妹妹,是月貴妃的親戚?
不知不覺中已經到了傍晚,薌南匆匆回到芷玉苑時,夜濯香等所有的秀女已經全部集合到了中間的大庭院里,薌南隱隱覺得有些不對勁,看大家都一臉的凝重,想必定是發生了什么大事,提了提神,薌南還是正色朝著眾人走去。當一個不經意看見薌南時,眾人似乎心有感應,都紛紛將目光投向薌南,不屑的,抱怨的,嘲笑的,憐憫的,同情的,那些復雜的神色,卻都有一個共同點,那就是她們似乎在等她,而且等了很久。薌南心一緊,不自覺地做了最壞的打算。
“你終于回來了,我的姑奶奶。”蘇嬤嬤快步迎了上來,一把拉著薌南的胳膊便向前大步走去。薌南剛扭著手腕想掙脫,卻在一瞬間楞住了,那前方的人群里,那個戴著面具的男人,一雙深邃的眼睛正看著自己,他怎么會出現在這里?如此光明正大?
“奴婢拜見靈王,右沫沙已經帶到。”就在薌南愣神之際,蘇嬤嬤卑微而恭敬的聲音傳到了她的耳中,她不禁望了眼俯首跪地的蘇嬤嬤,又再次看向那個面具男人,他,竟是靈王?
“還不快跪見靈王?”薌南感到衣衫微微一緊,卻見蘇嬤嬤惶恐地將自己向下扯,她是想提醒自己行禮,卻又不敢太過明目張膽吧。薌南扯嘴一笑,用力甩開了蘇嬤嬤的手,只是,繼續毫無忌憚地盯著眼前這個男人,恨恨地盯著。而她這一舉動卻震驚了眾人,一時間,四周響起了細聲細語,她無疑成為了焦點。
“罷了,右沫沙留下,其他人都散了吧!”一聲低沉而又冷淡的話音剛落,滿院的人紛紛各自快步退去,不久后,大大的庭院里,就只剩兩人,連他的貼身侍從也被他示意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