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絕命的一殺,且不說傲心存心偷襲,就說她拔刀的速度,這世上就沒有幾個人能逃過的。
可是小白不過輕輕一退,如鴻羽輕揚,閃開了這不可能躲過的一擊,只是在衣服上留下了大大的一個口子。他臉上的微笑甚至還沒有冷淡下來,狹長的眸子微睜,殺氣毫不掩飾的蹦出。
剛才那是不留余地地下殺手,他如何不知道,只是這個世上能殺他的人還沒出生!
落在身后的荷葉上,伸手一揮一抓取,柔韌的荷梗在他手中頓時變成利器。
傲心手握袖里劍,知道這一擊未能殺死他,她會很麻煩,她的武功不如他,不過她并不是沒有仰仗的,她的長處是在速度。
在這霧氣彌漫湖面,可見度極低,往來人員稀少,不失為一個殺人棄尸的好地方。傲心除去所有的掩飾與防御,一心只在進攻,以攻為攻,以攻為守。
輕點荷葉,傲心的驀然消失,偶爾出現在湖面留下幾道殘影,不知哪是本體,哪是影子。不過如果以為那銀色的劍光也是虛幻,那就大錯特錯,那可是角度刁鉆實打實的攻擊。
小白有些措手不及,和傲心打了那么多次,這次才知道原來她留著王牌呢,武家最忌憚的不是力量,而是速度。這是可以置他于死地的王牌。不過,他冷冷的興奮的翹起了嘴角。這真是太棒了,不是么?多久多久他沒有遇到過可以放手一搏的敵人了。她真是個可以給他驚喜的女子。
凝聚真氣,一個旋身,以他為中心,十步之內炸出十來人高的水墻,頓時水汽彌漫,什么都看不見,除了水流拍打的聲音什么也聽不見。仿佛盲了聾了。
一時間失了他的蹤影,傲心小心的落在荷葉上,觀察著四周的變化。
不過一個細小的異常,身體比大腦更先反應,躲過了荷梗的一擊。回頭傲心再看剛才的位置,不由得心里慌了一下。如果她剛才反應慢點,那荷梗就是正中她的心臟,神鬼無救。
正在她感慨時,又是幾道攻擊,招招斃命。雖然她未死,可出門穿的那一身華服,早就劃開了好幾個口子。又是一擊,這次受傷的不只是她的衣服,還有她的左臂。
疼痛卻讓她頓時冷靜下來了,小白武功比她高,她是知道的,且不管能不能殺了他,但自己要先守住了。
小白確實厲害,可當傲心以守為主,時不時偷襲要害一下,他也不能輕易得手,一個不小心身上也掛了彩。這一戰三百回合還不止,從天亮到天黑,從水上到湖中無名的小島上,足足的讓這兩個曾經自詡武功天下無雙的人淋漓盡致的打了一場。
傲心到底還是差了一籌,落在小島巖石般得地面上,她已然不斷吐氣,不斷的挑戰一個又一個的極限,讓她的體能處于極限狀態。相對于優哉游哉散步般的小白,傲心顯然是處于劣勢,她甚至有一種感覺,到后來小白甚至在玩貓捉老鼠的游戲,而她是那只盡力逃跑的老鼠。
不是沒想過動用王府的力量追殺他,可是說不上為什么她就是不想。此時她后悔了,她現在可是又狼狽又危險,為了那個自己都說不明白的理由。
“比武的時候走神可是對對手的不尊重哦,月下偷桃!”
傲心頓覺左胸一熱,像是被什么東西捂著,還被惡意的捏了一下,出于女人的直覺,傲心想都沒想,一個巴掌呼了過去,這瞬間爆發的速度可比方才快了八倍,饒是有準備的小白,也生生的挨了下來。
“你還好吧……”打人不打臉,對于很多人來說羞辱比死更令人痛恨,她只想滅口而已,沒想過羞辱他。所以她看到某個武道高手成拋物線飛出去,臉上還留有紅彤彤的手掌印時,她是有點心虛的。
小白躺在冒了幾根草的石頭上,輕觸今天受的最重的傷,或者說是這輩子最重的傷,看著前來的女人,心有戚戚焉:“這個速度好快,力道好強。”
是么,她不知道誒,完全是下意識的。
“不過,你,輸了。”不等傲心如炸毛的貓要跳起時,他冷靜的說了一句:“剛才我摸你哪里了?”
“左……”胸。她頓時明白,如果剛才他愿意,她已經死了,也知道他放了她一次,在她動了殺念之后,愿賭服輸:“你想要什么?”說話的時候,傲心已然收回了所有情緒,那如娃娃般的少女面容下,藏著不屬于這個年齡的波瀾不驚。
小白鄒了鄒眉頭,他不喜歡她這個樣子。他想露出個邪魅的笑,可是嘴角的痛楚讓他的笑變得詭異猙獰,就像一只看到了小紅帽的大灰狼……
“愿賭服輸,我說的你可都愿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