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清風(fēng)覆人的夜晚,樹葉被吹得啪啪作響,月亮被烏云遮住,天地顯得暗淡五光。
今天晚上,他們出現(xiàn)在這里,這里就將會是一個熱鬧的晚上。
浸月抬頭看了看天,環(huán)緊身旁男人的手,嘴角的笑容上揚恰到好處,他們出現(xiàn)在了一處高檔的住宅區(qū)。
低頭看,一襲簡單的白色晚禮服,一條飽滿的珍珠項鏈,手邊是與之對應(yīng)的手鏈,襯得皮膚白皙,嬌艷如花,站在她身邊的男子更是毫不遜色,雖是有些清瘦,卻一派溫文儒雅,白色的西裝與嬌艷美麗的她相協(xié)調(diào)。
他們的出現(xiàn),讓原本熱鬧的宴會有一瞬的無聲,是的,因為一進來的他們在燈光下,竟是那樣光彩奪人。
一會過后,熱鬧便依舊了,只是不難發(fā)現(xiàn)賓客們的眼光還是在他們身上轉(zhuǎn)悠,甚至是偷偷的議論了起來。
甲說:“你瞧,你瞧,那穿白衣服的俊帥男人就是這慕容家的對頭司徒霍奈的兒子,司徒謙。聽說,他可是十分厲害,年紀(jì)輕輕就幫父親打理公司。”
乙說:“瞧瞧他們,真的是男的俊,女的靚。這宴會,他們成了焦點。
但你還真別說,這真的是一對金童玉女。
丙說:”不是說這兩家是大對頭么?怎么今晚慕容老先生的壽宴,他們怎么倒找上門了?“
于是,萬千的猜論……在各大角落新鮮出爐。
原本熱鬧的宴會再次升騰。
”月,等會我纏住慕容那老頭,你去三樓東閣,東西在那里。“司徒謙對著浸月的耳邊說,在外人看來,這兩小口倒是親密,竟在這宴會上咬起耳朵,不過宴會上方的慕容閣可就不太高興了,他是一個虛榮的人,今晚,是他的宴會,理該是他光芒萬射。他不允許有任何的人搶了他的風(fēng)頭。
臉色有些咋紅咋綠,整個宴會的人,目光所到之處,都在他們身上。
”知道了,司徒“她輕輕的握了握他的手。
今晚這個任務(wù),她們不允許失敗。
司徒謙牽著她的手,邁動腳步向今晚的壽宴主角慕容閣走去。
”慕容叔叔,父親前些日子就一直交代我,要我記得來給你賀壽。“司徒謙從侍者手里接過兩杯香檳,在慕容閣面前停下。”來,讓我們把這酒干了,以前的舊事恩怨就此了了。“遞過杯子之前,轉(zhuǎn)了轉(zhuǎn)杯沿,司徒謙緩緩的說,語調(diào)雖是不大,但離他們近些的人,還是可以聽的清清楚楚,慕容閣這酒要是不喝,倒顯得他小氣了。
慕容閣雖是眉頭皺緊,卻還是暗藏心中的猜疑,這小子,年紀(jì)輕輕,諒他也玩不出什么花樣,況且,現(xiàn)在這么多的人再看,他若是不喝,到顯得他無氣度。他把杯子中的香檳全干了,”倒勞你父親掛念了。“放下杯子,”旁邊這位是“慕容閣出聲問,把臉轉(zhuǎn)向浸月。
”她是我的未婚妻。“司徒牽起她的手,語調(diào)微微下沉,有種許諾般的深情。
江浸月在心中暗暗發(fā)笑,這話,他已經(jīng)講過不少遍了,但每每一聽,她總是這樣,忍笑忍得辛苦。
誰也不知道,她只是他的一個擋箭牌,誰不知道司徒家家大業(yè)大,那些個女人每每一看到就像餓狼撲羊那般,只因那些個女人的前仆后繼,搞得他煩不勝煩,他才找來她,古語都有云,:”難消美人恩。“說的還真有道理,且不說他對女人的反感,再說,他也沒辦法跟人家姑娘發(fā)生些什么。別亂想,可不是因為他不舉,那是因為,他,司徒謙,根本就是個女的…
”哎呀,肚子好痛,慕容叔叔,你們的廁所在哪?“她彎腰低頭,飽滿的珍珠印得脖子如白玉那般,緊捂住肚子,額頭上是隱忍的汗,那是她的指甲刺破了掌心。
”月兒,月兒,你沒事吧?“司徒叫,意圖引起注意。慕容閣重面子。善捕蛇者,捉蛇捉七寸。
怕司徒的聲音引起了大家的注意,于是,慕容閣說,”廁所在后頭呢?“我叫人帶你去。”他的聲音很溫和,不過,不難聽出一點強硬的味道,可能他還沒試過這么溫柔的說話吧。
“不用了,不用了,我自己去。”于是,她捂著肚子退場。
“你瞧,你瞧,她就是這么的急躁。”司徒雖是這樣說,語氣里卻是帶了些濃濃的寵溺的味道,慕容閣也不好說寫什么,只好僵硬的笑笑。
屋外
黑暗的外頭與亮堂的內(nèi)屋無法對比,只有偶爾的幾聲蟲叫,還有被風(fēng)拍得沙沙作響的樹葉,但這絲毫不影響那正在爬墻的嬌小身影,是的,她就是先從晚宴上退了出來的江浸月。她矯捷的身手在毫無支撐點的墻面爬,別懷疑,她沒有所謂的輕功,你可以從偶爾投射而來的月光看到,她身上綁著一根繩子,雙手上面也有吸盤,幫助她在墻面上靠牢。
而原先漂亮的晚禮服被她卷的高高,綁成了一個結(jié)在腰間,里邊是黑色的夜行褲,讓她的身影在這黑夜中更加的模糊,在底下看,幾乎只剩下了一個白點。
她輕巧順利的爬到了三樓。
用背在后頭的箱子中找出了工具,就這樣,撬開了原本緊閉的窗門,她解開的身上的繩子,往窗口一綁,再用手拉一拉,這是一個信號,給底下拉著繩子的錢濃濃,讓她知道,她已經(jīng)安全爬上來了。
今天晚上,她們?nèi)说娜蝿?wù)就是把慕容家的古鐘:時冥鐘。
悄悄的潛進屋子,安靜的屋子表明了沒有人的存在,她把身上的小型照亮燈拿了出來。燈光照亮之處,是暗紋圖案的墻紙。用燈一照,那竟是數(shù)不清的薔薇花,有些已經(jīng)成花的,開的妖艷,有些卻還是個花蕾。
她無暇多看,這時,她被左面墻面的那個鐘吸引了,上面刻著她看不懂的銘文,鐘的外圍是交錯盤繞的暗藤。十二個數(shù)字也寫的有點跟現(xiàn)在不同,她卻看不明白是什么時期的。
整個鐘面詭異的散發(fā)出一種冷氣。
這就是時冥鐘吧?果然如那個人所說,這個鐘,無論誰,看到總是會有些震撼的。
她輕撫鐘表面的暗紋圖案,感覺手指微微的顫抖,怎么會這樣?她為什么對這個鐘好似懷有一種特殊的情感,那是一種比不舍還要更深的感情,但,這是她第一次見這個鐘,她肯定。
那這種像極擁有很久的情感,是從哪里來?她霎時抽回了手,這東西,很邪門。難怪閣主派她們出來。
顧不得多想,因為鐘上顯示十二點快到了,她可沒忘,那個人說過,這表,十二點一到,便會出聲報時。
她輕輕的從墻上摘下了它,用白布包好,把后頭備的箱子給它裝進去。
她突然發(fā)覺,鐘表上指針走動的聲音像是心在跳動。
咚,咚,咚。一聲一聲。極有規(guī)律。整個后背更是有種哈氣的感覺,后頸微涼,胳膊上的疙瘩都跑了出來。
啪,啪,啪,鞋子走動的聲音在門外響起,她有些吃驚,難道司徒?jīng)]把他唬住?還是,是其他的人?
她把箱子重新背上,怕被人發(fā)現(xiàn),她把微型的手電筒的燈光掐掉,整個房子又重歸黑暗,不,還有一點聲音,那就是背后的那一聲聲的鐘聲和著她的心跳聲,竟是意外的和諧。
正當(dāng)她走到窗邊的時候,門把轉(zhuǎn)動的聲音響起,她連忙把身子跨出窗外,下一刻,她頂頭窗戶的燈光響起。
“天吶,爹地,墻上那個古董鐘不見了。”她聽到這樣一把尖銳的聲音響起,在這黑夜中,竟是給人一種生冷的感覺。
她快速的把繩子系下,綁在身邊。
把手中那可以貼住墻面的吸盤轉(zhuǎn)好,貼在墻面準(zhǔn)備逃走。
“快搜,一定要把這賊子找出來。”她有些驚住,因為那是慕容閣的聲音。
他此時不是應(yīng)該暈了么?在那杯香檳喝下以后。
她靜靜傾聽樓上的聲響,邊不停的在墻面爬行。
不一會兒,就聽到一把女聲驚慌的響起,“爹地,你怎么了?你怎么了?”
是藥效發(fā)揮作用了吧。
接著,又是啪,啪,啪,的腳步聲,不過那是遠去。
她加緊速度往下爬行。
“浸月,浸月,我是濃濃,你快下來,情況有變。”她聽見胸前的胸針傳來了濃濃的聲音。急促,有力。略帶緊張,她趕緊向下。臉上有一層薄汗。因為背后的古鐘實在很重。
就在她爬到二樓多一點的時候,背后古鐘的重量好像又加重了些,那簡直相當(dāng)一個成年男子的重量了,她的汗一滴一滴的往下滴,她感覺自己快要承受不住了,背后箱子的兩條帶子勒得她肩胛生生的疼,吸盤的吸力有限,快要承受不住她的重量了。
她一步一步的堅持,臉色潮紅,面上全是汗水,有些汗水流進眼睛里,竟是生生的疼,她連眼睛都快睜不開了。
不行了,不行了,她快堅持不住了。
底下的司徒還有拿著繩子的錢濃濃聽到了她的喘氣聲,感到不解?
這三層樓的高度,對于她來說,不是輕松得像喝就碗水那般嗎?
“浸月,浸月,你現(xiàn)在到哪?”透過月光,他們可以看到那個白點了,卻是如烏龜般緩慢。
“我…在二樓嗬,嗬,嗬,的窗戶下了。”她答。
啊,啊,啊。一聲聲響,兩聲回聲,司徒謙和錢濃濃往上看去,竟是她掉了下來,兩人趕緊伸出雙手,想要接住。
這時,詭異的事情發(fā)生了。
箱子的背后竟是散發(fā)出了一陣陣白光,伴隨著白光的還有一陣清脆的鐘聲,咚……咚……咚…。想老鐘報時的聲音。渾厚。
三聲鐘聲綿遠而深長。
但三聲鐘聲過后,江浸月,司徒謙,錢濃濃,卻昏迷了過去,不知所云。
而古鐘,卻跳動著指針,刷刷刷的,往后移動。
于是,時間變更,在這樣一個夜晚,月亮透過了云層,照亮了整個后院,卻,什么人都沒有。
這樣撩人的夜,以這樣特殊的方式,結(jié)束了。
白光消失的時候。
她們也不知道將被帶往哪個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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