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歡帶念卿進了一座小別墅。
房子真的很普通,不過是一個普通的別墅。白色的大理石柱子,金色的羅馬簾印著不知名的小花覆蓋在落地窗戶上。房子隱匿在大片的綠色高大植物的后面,需要傳過那整片樹林才能看到房子的正門。屋前有一個小小的院子,院子布置的很是秀氣盆栽的花花草草散放在院子的周圍,而庭院里甚至還有一架秋千,秋千的繩索上纏著藤蔓,藤蔓上還開著幾朵嫩黃的小花。
念卿篤定這應該是一個女孩子的屋子,顧歡他自然有自己心愛的人。這一點念卿不懷疑也不去追根溯源。這個是不關她的事的!
她在心里一次一次的告訴自己,這個真的不關她的事。
“主人!”房子里面有四個人,見顧歡進來齊齊的低頭躬身恭敬的稱呼到。
“發明,焦明,鹔鷞,幽昌。”她被眼前的四個人徹底的震撼到了。以古代神鳥名為代號的四個人,是鳳凰組織地位僅僅低于鳳王的四個首領。
這四個人倒是被世人熟知的,但是熟知也僅限于照片,鮮少有人能有幸看到四個人的廬山真面目。除發明是男子外,其他的三個人都是女子。
鳳凰組織,是全球最大的殺手組織,成員以妙齡女子為主,這個組織比清和幫的殺手不知道專業多少倍,若是有人惹到了鳳凰組織,那只怕是自己盡早的了解自己比較輕松。
他們叫顧歡主人,那豈不是她想起了那日兩人在巴黎遇襲,也有人蹦出來叫顧歡主人,她當時不曾多想,就算有心思多想也斷然想不到顧歡就是傳說中的那個鳳王!
這個島不就是眾人尋尋覓覓而不得的鳳凰組織的總基地?連鳳凰組織一般成員也不能知道的秘密,顧歡就這么大搖大擺的把她帶了!
“你是鳳王?”她自己都覺得有點明知故問的味道,可是當她知道這個消息的時候出了震驚,更多的是一種無法預知的迷茫。
如果他是鳳王,他操控著世界上絕大多數的殺手,他還要她做什么?為什么還要這么費盡心思的對她好?
顧歡微微發笑,把她環在懷里。他其實還在生氣的狀態中,念卿一直覺得顧歡像個孩子,一旦她有什么地方惹到了他,他就會開始蠻不講理,就像現在,圈著他,有點傲然的對名滿天下的那四個鳳凰組織的高層說:“叫夫人。”
“夫人!”他們聽話而順從,可是聲音聽起來有點不情不愿的。
發明言簡意賅的對顧歡道:“屬下等已經把所有的程序都設定好,只待鳳王另下令了。”
四個人里最活潑的是幽昌,這個和念卿年紀差不多的女子不樂意的對顧歡抱怨道:“鳳王怎么把外人帶進島了。”
歡情島因該是鳳凰組織最高的機密,組織里一般的成員都不能輕易知道的秘密,可是顧歡就這么隨隨便便的把她帶了進來,若換做念卿站在幽昌的位置上,也會發出這樣的疑問。
可是顧歡卻把念卿拉到身邊:“她會是我的妻子,你們都要記住,我不會容許別人傷害她。”
他這句話雖然沒有點名道姓,可是說的時候卻是盯著幽昌的。
年輕的女子一瞬間黯淡了神色。她也是接受了常年訓練的女子,可是在顧歡面前她還是學不會隱藏自己的神色。
念卿看見幽昌敢怒而不敢言的神情,忽然就想到了不久前的自己。離開多日之后再見到傅夜清,她的傅爺擁著一個白純告訴她:“念卿,我找到了我心目中的天使,我要給她一個盛大的婚禮。”
這個幽昌大概也是愛極了顧歡的吧。
幽昌敢怒而不敢言的收回了不善的目光,與之交好發明便拋了一個較為冠冕堂皇的理由:“但是,曾小姐多年來是傅夜清的左膀右臂。鳳王帶她上島實在是不妥。”
“哼哼,發明你什么時候也學會拐彎抹角了。不就怕我被人使了美人計么?放心,你們的鳳王不是暴君。”他說著大了個噴嚏,佯裝很累的樣子拉著念卿要回房歇息。四人還想要說什么,卻被他帶著笑的一一掃視了一遍。他不管是在顧氏還是在鳳凰組織里,都是和屬下打成一團的人。可是在他這樣的神情下沒有人再敢說任何話。
他們都知道,雖然顧歡性子隨意,但是在他這種在笑容里帶著千年冰霜的神情里,不要有任何忤逆的舉動。
“你其實真的不該把我帶上島的。”顧歡急速拉著念卿踏著木質的樓梯走上二樓。念卿不禁說了這句話。
顧歡從沙灘開始就對念卿愛理不理的,這會兒倒也是笑笑道:“是啊,我帶你上島,他們幾個都把我當成暴君了。”
她其實真的弄不懂顧歡大部分的舉動,比如世上這么多漂亮的女人,更何況他是鳳凰組織的首領,如果要女人去幫他做任何的事,那只是一句話的問題,何必要找她。許給她這么多的東西。
她在顧歡面前真的顯得笨笨的,又或者這些事情本來就是男子做慣了的,她如果要過這樣的生活便會比他們多付出百倍的艱辛,多品嘗千遍的努力。
因為她笨,所以她便問的直接:“那你帶我過來到底是干什么?”
帶她來到底是為什么?他苦笑剛想說話,焦明卻追了過來,遞過一只電話在顧歡發怒罵人之前搶先道:“小姐的電話!”
焦明在心里埋怨著自己的不爭氣,今天這樣的情況還要被那三個人算計,真是流年不利,今天顧歡他擺明了不耐煩的很么?偏偏又讓她來碰著個軟釘子。她只待顧歡接過電話就在第一時間以最快速度逃離了現場。
顧歡拿起電話,還沒放近耳朵電話里就傳出了嬌弱了女聲軟軟的叫著:“顧歡!你終于肯接我電話了。”
他看了看念卿,念卿卻是一副不把這事放在心上的表情,這頓時讓他更為惱火。
他指了指二樓走廊盡頭的一間屋子道:“你先到房間里去。”
她是真的不把電話那頭的女子放在心上,也是真的累了,點頭便答應了一句多余的話都不說,徑直走向了顧歡指的那間屋子,推開房門進去了。
顧歡在樓梯口看著念卿的身影消失在眼前,愣了片刻才把手機慢慢的放到耳邊道:“喂,怎么了錦兒?”
念卿進顧歡指的那間房,并沒有心情和精力去仔細打量房里精美的擺設。數日海上航行帶來疲憊在她的腳踝陷入房間厚厚的地毯時一波一波的襲來。
剛剛登岸的時候明明還是陽光明媚的,此時屋外卻刮起了大風,天空黑蒙蒙的頃刻間就有雨滴散落下來,有幾扇窗子沒有關好海風鼓氣窗幔迎面撲向念卿。念卿的頭發在風中變得凌亂不堪,她上前去一一手按住窗簾一手關上百葉窗。窗后是二樓的露臺,這座別墅臨海而建,念卿能清晰的看到海浪洶涌的拍向沙灘。而別墅的后面竟然也有一個花園,花園里種著一大片黃色的杜鵑花。這些花朵在島嶼上竟連花期都提前了,在這個時節里一朵接一朵的綻放著。
拉下窗簾念卿想去沖個澡才發現自己的行李不知道被人丟在哪里。房間里有幾口大的衣柜,念卿懶的在下樓去詢問便打去打開衣柜企圖找一套顧歡的衣服先穿著。可是當她把衣柜的門打開的時候卻哭笑不得了。
那里面,一件男人的衣服都沒,通通都是女子的衣裳,從家常的衣服到參加宴會的禮服應有盡有,甚至還有各色的睡衣。一色都是新的,念卿這才想起衣柜邊放著一張梳妝臺,她粗略的看了一看,梳妝臺上果然也陳列著許多未開封的瓶瓶罐罐胭脂水粉。
這個房間,到底是為誰準備的呢?
反正不可能是為了她。
念卿不在多想,她在這種事上是再也不肯多費腦筋的了。她從衣柜里取了一件新的連包裝袋都沒拆的睡衣出來洗了澡后就躺在了床上。
許是太累了,也可能是前幾天受了涼還未痊愈,她入睡的速度幾乎敢上了在飛機上的水平。
念卿不知道顧歡的那通電話打了多久,只知道他回來的時候她早以熟睡。屋外的風雨早以停息,月光又重新的撒向大地,顧歡借著月光打量熟睡中的女子。她熟睡中的神情是那么恬淡。
他帶她上島,本來是想讓她放松幾日。他給她安排了很多的節目。也有信心能博佳人一笑。
如若剛才沒有接那個電話的話,他真的愿意為她改變所有的計劃,不惜代價的讓她再這個島上永遠無憂無慮的過下去。
床上熟睡的念卿翻了個身,露出半截藕樣的胳膊。顧歡嘆了口氣,走過去想把她的手放回被子里,可是他每每觸及她滑膩的皮膚就無法避免的淪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