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脖子上掛著的,是什么?”到了警察局以后,張嫣端端正正的坐在兩位警察同志的對面,胸前的飾物在外套內若隱若現。于是警察由此展開了問話。
“玉麒麟。”張嫣神情自若的回答。
“從哪兒弄來的?”警察繼續追問。
“舅舅給的。”張嫣如實回答。
“你舅舅是誰?”警察同志也覺得這么美麗高貴的小女孩絕不會是個賊。
“大漢天子劉盈!”張嫣猶豫了一下,決定如實相告。
“那你是誰?”兩位警察面面相覷,年輕一點的警員,追問了一句。
“皇后張嫣。”張嫣淡淡的說出這四個字,若不是生在現代,兩名警員一定相信說話的女子就是皇后。
“小姑娘,你知道偷盜文物是什么罪名嗎?”兩位警察叔叔再次面面相覷,年紀稍大點兒的那位,端正了下姿勢,厲聲問道。
“盜宗廟服御物者,腰斬棄市。”身為大漢國母,又怎么能不熟知大漢律法呢?張嫣立刻說出大漢律法關于偷盜之罪中最嚴厲的一條。
……
張嫣暫時被單獨關押在一間特殊的房間內,除了不能行動自由以外,其他均與常人無異。
這倒不是警察局給她搞什么特殊待遇,實在是因為張嫣本身就是一個特殊的人!從警察的角度來說特殊的原因主要有三:
漢代文物,那是有著兩千多年文明歷史的寶貴財富;偷盜漢代文物,那罪名可不輕,有幾個人能被捕后卻絲毫也不慌亂的?可是這個小姑娘鎮定自若卻滿口胡話,所以他們猜想應該是張嫣的精神有問題。很有必要給她找個精神科專家鑒定鑒定。此其一。
其二,“張嫣,女,虛十六歲”經過幾輪的審訊,他們得到的有效信息僅限于此,而就是這個簡簡單單的有效信息讓他們再次為了難!他們通過公安系統排查,把所有名叫“張嫣”的,年齡段在十四到十八歲的女性身份證一個一個的進行比對,竟然沒有一個相像的!
第三,第三就算是太主觀了吧,可是主觀的人多了,也是可以成為原因之一的。那就是只要見過的張嫣的人,沒有一個人會相信這個有著高貴氣質的年輕女孩,會是個賊,還是個盜墓賊!
……
“到了。”張嫣在那兩名警員的護送下,被帶到了一處歐氏建筑的外面。
這里古樸而恬靜,廣闊而溫馨,讓人很容易想到,住在這里面的人一定是位博學而睿智的儒雅之士。
的確如此!
屋子的主人叫時善澤,是一位年僅二十七歲卻鼎鼎有名的精神科專家,他不僅是精神科方面的權威,同時還是心理學與行為分析學雙博士!
在張嫣被帶到時善澤面前之前,已經經過多位精神科專家診斷,甚至做過測謊試驗,都沒有能夠得出定論。
張嫣也很配合一切檢驗,只要他們不取走她的“玉麒麟”!
時善澤把張嫣請到一張大大的柔軟的躺椅上躺下,時善澤從來不看病人的病史,他只相信自己的診斷。
對于張嫣,當她第一次出現在他瞳孔里,是那樣一位純真而高貴、端莊又典雅、茫然卻無所畏懼的女子!
那時,時善澤就清楚的知道,這個女孩沒問題!
但是,他還是想給她催眠,不是因為工作,而是因為他同時更清楚的知道,他愛上了她。
他要知道她為何而茫然?
張嫣沉沉的睡去,記憶慢慢向她走來,一切美好的記憶都有舅舅陪伴!
第一次舅舅給她雕了個木偶娃娃,她給它穿上小衣服;第一次給外婆過壽,舅舅彈琴她跳舞;第一次被允許蕩秋千,舅舅把她推的好高好高;第一次穿上嫁衣,舅舅就在身旁,可是她卻看不見他的臉……
舅舅第一次伏在她懷里哭,那是舅舅親手了斷了,已經被外婆變為“人彘”的戚夫人之后,舅舅那樣無助,哭得她心好痛!
從此以后,戚夫人解脫了,舅舅卻把自己永遠的禁錮起來了!
舅舅走了,母親走了,張嫣無力承受這一切了
……
時善澤輕輕的擦拭去張嫣眼角不斷涌出的淚水,他第一次后悔,后悔為什么沒有看她的記錄,后悔為什么要讓她再經歷一次傷痛和死亡!
張嫣慢慢睜開眼睛,迎上一張英俊憂郁的臉,他們貼的那么近,好像彼此都能碰到對方的睫毛了!
“對不起,吵醒你了!”愣了五秒,時善澤才想起自己該為自己的魯莽道歉,但他只是忍不住想吻干她的淚痕!
“你能告訴我這是怎么一回事嗎?”從第一次見到這個大男孩,張嫣就覺得他有一種讓人信任的親切感。
“你想知道什么?”時善澤充滿憐愛的問道。
“你說話的樣子很像舅舅。”張嫣說的是她記憶中的舅舅,“可是到了地府以后,舅舅就有些變了。他一點兒都不記得嫣兒了。”
“舅舅已經死了。這里也不是地府。”看著她落寞的樣子,時善澤真不忍心告訴她這一切,可是他知道他必須讓她知道,只有這樣才能讓她重生!他也知道,她承受的住這一切,因為她是一個皇后!永遠都是!
“舅舅死了,你還活著。只是現在距離你那個年代已經有兩千多年了……”張嫣靜靜的聽完時善澤的講述,不怒不喜,不悲不怨,一點表情也沒有。
她把自己封閉了三天三夜,不眠不休,不吃不喝,一個字也沒有說,一個字也聽不進。
張嫣昏倒了。
等她再次醒來時,歐天旭、時善澤、景灝的面孔同時出現在她面前,但她只說了三個字:“我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