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許從小養(yǎng)尊處優(yōu)的歐天旭也未必能理解十億美元對于歐氏意味著什么。
“讓警察來解決吧!”歐震航說。
“這幫綁匪光天化日之下就能把人綁走,你覺得他們什么做不出來?!不能冒這個險,不能報警!按他們說的做,給他們十億!”歐天旭都快急紅了眼了。
“你以為鈔票是歐氏印出來的嗎?!十億美元!你讓我一時到哪兒去弄這么多現(xiàn)金?!”歐震航試圖說服自己的兒子。
“三天。綁匪答應給我三天時間。你現(xiàn)在就打電話給銀行,三天一定可以拿到十億的!”歐天旭焦急萬分的說。
“十個億,美元!你知道這意味著什么嗎?!歐氏一半以上的股權!為了一個來路不明的野丫頭,你難道要用歐氏去換嗎?!”歐震航氣急敗壞的說。
“只要嫣兒平安歸來,我什么都愿意。只要你肯給我十億美元,我以后一定會加倍還你!”歐天旭也試圖說服自己的父親。
“還我?!你拿什么還我?再去多開幾次演唱會?!”歐震航氣急敗壞,又語帶諷刺的說,然后緩了緩,用平靜卻不容反駁的語態(tài)說,“回歐氏,娶珊珊。”
歐天旭被他最后一句話震懾住了,一時不知作何反應。
“回歐氏,娶珊珊,我就給你十億美元。”歐震航又一字一頓的重復了一遍。
“好。”歐天旭別無選擇,他現(xiàn)在只要張嫣能平安。
……
明日就是他們約定的交換日期了。
劉通有個特殊的習慣,做大事之前拜一拜他的祖先——劉邦!
“你們在干嗎?”張嫣看到劉通領著阿四、小五在祭拜一張兇神惡煞的畫像,不免有些好奇。
“小荷,快來。拜拜皇帝祖先。”阿四看到張嫣過來分外開心。
“你怎么出來了?快回去,不要影響我們祭祖!”小五有些不開心的說道。
“祭祖?這畫上的人是?”張嫣看著畫像問道。
“太祖高皇帝劉邦,我的祖先!”劉通頗為驕傲的說。
“你們都是劉氏后人?”張嫣忍不住噗嗤一笑。
“跟了大哥,大哥的祖先就是我們的祖先!你笑什么?”小五有些生氣的說。
“高祖皇帝怎么會是這般兇神惡煞的模樣啊?你們拜的是門神,可不是高祖皇帝哦!”張嫣的記憶里,高祖皇帝外公可是一位慈眉善目,極易親近的老人。
“你說這不是高祖皇帝,難道你知道高祖皇帝長什么樣子?!”小五生氣的問道。
“我當然知道。”張嫣回答的也不含糊。
“那你說他長什么樣?”小五賭氣的問。
“我?guī)湍銈冎匦庐嬕粡埌伞!睆堟炭吹脚赃叺淖雷由蠏炝舜蟠笮⌒〉拿P,微微一笑,說道。
很快,一個慈眉善目的老人在張嫣的筆端呈現(xiàn)出來。
“沒想到你小小年紀,國畫畫得這么好!”劉通這是由衷的贊嘆,他雖是個粗人,可是生平最是佩服那些才華橫溢,滿腹經(jīng)綸的人。尤其這個人還是一個正值豆蔻年華的少女。
“是你們的紙好!”張嫣這是肺腑之言,因為在來到現(xiàn)代之前,字是寫在竹篾上的,畫兒是畫在絹布上的。
第一次在紙上寫字的時候,她竟然興奮的大叫,“這‘紙’真是個寶貝!”其實就是學校發(fā)的普通筆記本,弄的全班同學都朝她側目,以為她是個鄉(xiāng)巴佬。
“第一次聽人說,畫畫的好,是因為紙好!你還真不會謙虛。”劉通嘲弄的說道。
“高祖皇帝要是知道他的后人,如此喜好文墨,也會倍感欣慰的。”張嫣笑一笑,不理會他的嘲弄,反而看到劉通這房里,擺放了這么多筆墨紙硯,心想他是個愛好讀書的人,所以由衷把他夸贊一番。
“這些都是擺設用的。你畫的真的是高祖皇帝?”小五是個心直口快的人,一句話就揭了劉通的老底,他只是附庸風雅罷了。
“小荷好棒,小荷好棒。”阿四在一旁手舞足蹈的叫好。
“那還會有假?!只是你們既然如此崇敬高祖皇帝,卻為何總做些讓他不齒的事情呢?當年高祖皇帝位卑言輕,卻仍胸懷天下;顛沛流離,亦不忘拯救蒼生百姓于水火。而你們呢?凈做些打家劫舍、敲詐勒索的齷齪事情!張嫣雖是一介女流,卻也以此為不齒!你們堂堂七尺男兒,情何以堪?”張嫣不放過任何規(guī)勸他們的機會。
“你還真當自己是‘花神皇后’了?這幅畫我收下了。”劉通生氣的搶過畫,自己活了三十二年,第一次被人教訓,還是一個未成年的毛丫頭,更可氣的是她每一次義正言辭的訓話,都能戳到他的痛處。
“明天。明天你就可以去問問歐震航什么才是‘齷齪事情’?!”劉通瞪著仇恨的目光看著她說。
次日。
交換。
一切順利。
當歐天旭能夠觸摸到張嫣的那一瞬間,他用盡所有力氣一把把她攬在懷中,仿佛要就那樣一直擁著她,再也不肯讓她離開。
張嫣像是出了一次遠門,會了一次朋友一般,并沒有受這次綁架事件的多少影響,在分開的剎那劉通還曾邪邪的微笑著對她說:“我們會再見的。”
張嫣也曾一本正經(jīng)的回應他:“再見時,你要配得上做劉氏的后人!”
歐天旭卻像驚弓之鳥,好些天不肯讓張嫣再去學校。
“讓她回學校吧。把她留在這里,只會更糟。你什么都不能為她做。”說話的是時善澤。他已經(jīng)很清楚把張嫣換回來的條件是什么,他也知道歐天旭為此付出了怎樣的代價。
在此之前他和歐天旭已經(jīng)狠狠的打過一架了,酣暢淋漓的打過一架以后,兩個男人之間的關系反而變得融洽了許多。
沉默。
歐天旭生平第二次感到如此無奈。
第一次是哥哥從他面前縱身一躍時,那時他太小,事情太突然,他還來不及反應。
而這次似乎更加讓人絕望。
“你們在聊什么?善澤,是不是在跟旭說,讓我回學校啊?”張嫣走過來插話,淺淺的笑容如此迷人。
“是啊。嫣兒越變越聰明了。”時善澤被她的笑容感染。
“那我明天就回去。這些天讓你們?yōu)槲覔牧恕f虄赫媸菍Σ黄稹!睆堟逃行├⒕蔚恼f。
“好啊!學校里那幫臭小子可是天天追著我問,‘嫣兒去哪兒了?嫣兒是不是訂婚了?嫣兒還來不來上學啊……這下好了,我不用再當你的代言人了。”時善澤故意夸張的說,似乎要緩解一下沉悶的氣氛。
歐天旭卻仍一直沉默著。
“旭——”張嫣剛一開口就被歐天旭的話打斷了。
“參加完我的訂婚禮,再去學校吧。”歐天旭努力調整自己的聲調,讓他的話聽上去盡量平淡。
“訂婚禮?!”張嫣一時有些錯愕,“什么訂婚禮?怎么從來沒有聽你說起過呢?”
“我和珊珊的。現(xiàn)在不是告訴你了嗎?!”歐天旭盯著她說。
“哦。哦。”張嫣極力掩藏自己內心的失落,她清楚的知道這是她作為一個皇后不該有的失落。
因為旭不是舅舅。
可是舅舅也曾不斷的納妾封妃,那時她雖然不高興,可是也并沒有像現(xiàn)在這般有種心痛的失落啊!難道是因為舅舅不是旭嗎?
“我累了。先回房休息去。”張嫣借故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