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許景灝自己都沒有想到,他把歐天旭推到風口浪尖的同時,也給張嫣帶來了麻煩。
富二代與美女,是當代社會最流行的話題,何況當富二代變得落魄,當美女前面加上“神秘”二字的時候,想不被關注都難!
張嫣剛從教室里走出來,就被一幫瘋狂的記者圍堵住了,閃光燈、攝像頭、麥克風,人頭攢動,張嫣一時不知道發生了什么事情。
“你很漂亮!請問是你讓歐氏集團少主人不愛江山,愛美人的嗎?”
“請問你是介入歐天旭和上官云珊之間的第三者嗎?”
“請問歐氏已經破產,歐天旭已經一無所有了,你還會繼續跟他交往嗎?”
“請問你從一名孤兒到歐氏集團未來的少奶奶,是不是有一種飛上枝頭做鳳凰的感覺?”
“請問你和歐天旭是怎么認識的?是不是很浪漫?是不是一見鐘情的?”
“請問歐天旭曾經為了你,放棄了億萬家產,你是不是很感動?”
“請問……”
張嫣不知所云,只盼盡快擺脫這些不知道哪里冒出來的人群。
張嫣的左手忽然被一只大手緊緊握住,這只大手在用力的把她往外拽,張嫣也順勢奮力向外擠。
“善澤……”張嫣終于看到那只救援的大手來自時善澤,他另一只手正不停的撥開緊緊圍攻上來的記者們。
終于突破重圍,時善澤緊緊牽著張嫣的手,向前加速奔跑,試圖甩開那些過分敬業的記者們。
速度越來越快,張嫣邊跑邊回頭,那些記者卻仍然緊緊跟隨。
“快上車!”阿芳在車內喊道。
張嫣和時善澤立刻跳上了車,阿芳一踩油門,揚長而去,這才把那幫記者遠遠的甩在了后面。
“阿芳,不要回家!”張嫣看到阿芳的車子正開向回家的方向,趕忙開口說道。
“對哦!現在開回去,不等于引狼入室了嗎?!我怎么這么笨啊?!”阿芳恍然大悟的樣子,立刻調轉了車頭。
“善澤,剛才多謝你!”張嫣緩過氣來,對時善澤說。
“不要對我說‘謝’字!只要你肯讓我幫你,我就滿足了。只是這幫記者很難纏,既然有了第一次就會有第二次。而且,要是今天的照片發出去,我們再想躲,就難上加難了。”時善澤擔心的說,“得想個辦法阻止他們才行。”
“旭不會有事吧?”張嫣聽他這么一說,立刻緊張的問道。
“他至少不會比現在更糟。”愣了足足三秒,時善澤才回答。眼中竟是暗淡的顏色,為什么自己不是她口中的那個人呢?
“他當然不會有事,他現在一切財產都被他那個‘好兄弟’給奪走了,還有什么好怕的?反正光腳的不怕穿鞋的!”阿芳說著,轉頭看向張嫣,說,“你還是好好想想自己現在的處境吧。為了保護他,連家都不敢回。明天還怎么去學校啊?”
“好了。阿芳少說幾句吧。專心開你的車。”時善澤說著,發現阿芳在走一條陌生的路,隨即問道,“阿芳,你這是在往哪里開啊?”
“你不是說‘得想個辦法阻止他們才行’嗎?我這不正在想辦法嘛!”阿芳有點得意的說。
“阿芳……”張嫣這時已經看出來,阿芳是要去找劉通。
“‘英雄救美’,他這個英雄一定救得了你這個大美人的!”阿芳調皮的對張嫣眨了眨眼睛。
張嫣也只好表示順從的笑笑。她也知道,歐天旭現在自身難保,時善澤只是一介書生,唯一能幫上忙的怕是只有劉通了。
時善澤卻并不知道他們說的英雄是何方神圣,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阿芳還有意賣官司,要掉他胃口。
還是張嫣比較心善,忍不住跟他一一說清了她跟劉通的相識過程。
“這劉通說到底是個賊!嫣兒,你確定他能靠得住?!”時善澤聽她說完,反而擔心起來。
“有時候賊比人更講道義!更何況劉通已經上岸了。相信我,他值得信任!”張嫣的話總是極具感染力,時善澤不再多說什么了。只是暗暗加強了戒備,他不允許任何人傷害嫣兒。
到了劉通的寓所,令所有人感到意外的是,這里已經人去樓空了,甚至連門都沒有上鎖。
“難道英雄末路了嗎?為什么這里突然變得這么荒涼啊?”阿芳盡管說的是有些夸張,但也是實情;尤其是與她第一次來這里時,它的奢華相比,就更加顯得沒落了。
“看來他已經想通了。”張嫣輕輕的說了句。
“既然他們已經走了,那我們也走吧。”張嫣回頭對阿芳和時善澤說。
“好!”時善澤仿佛因為見不到那個“賊”而暗自慶幸。
阿芳卻邊大步往外走,邊嘟囔著沒完:“什么嘛?!還是江湖中人呢,怎么說走就走了,連個招呼都不打……”
“吆——”阿芳剛要推開大門,大門卻被外面的人拉開了,害得阿芳差點跟門外的人撞個滿懷。
門外是個中年眼鏡男,阿芳剛要發火,卻聽到來人彬彬有禮的說了聲,“對不起。”
但也只是一聲“對不起”而已,接著就直接無視她,而是轉到她身后的張嫣面前,繼續彬彬有禮的說:“你好,請問你是張嫣張小姐嗎?”
“我是張嫣。”張嫣回答。
“我是劉通先生的朋友。這是他托我轉給你的。”說著,眼鏡男掏出一張某外資銀行的金卡,遞給張嫣。
“這是什么?”張嫣沒有去接,只是看了一眼,問道。
“劉通先生付給你的畫錢。”眼鏡男嘴角含笑的回答,又把金卡遞到了張嫣的眼前。
張嫣稍稍思考了一下,就伸手接了下來。
“什么畫錢啊?他為什么不自己給?干嗎要你轉交?你老實交代有沒有私扣一點?”阿芳沖過來,劈頭蓋臉的向眼鏡男發難,以發泄她剛才一直還未消盡的怨氣。
“哦。什么畫錢,張小姐應該明白的。劉通先生因為有急事,突然決定要出國,所以不能親自把這個交給張小姐。我是劉通先生的朋友,同時也是他的私人律師,所以有幸幫他轉交。至于我有沒有私扣,這是我的名片,如果張小姐發現有任何問題,隨時可以來找我。”眼鏡男沉穩的很,并沒有被阿芳的責難激怒,反而對她的無厘頭的問題一一做出了回答,并遞上了名片。
張嫣自然沒有懷疑這個人的意思,只是想知道這個被劉通信任的人如何稱呼罷了。她微笑著接過名片,看了一眼,簡簡單單十個字:國正律師事務所文國正。
“文先生,別介意,阿芳有口無心。劉通信任的人,張嫣一樣信任。”張嫣說著,就把名片還給他。
“張小姐,果然是個特別的女孩。如果不介意,請你保留這張名片,有一天,你會用到它的。”文國正同樣微笑著說。
張嫣還沒來得及說什么,文國正就轉身告辭了。
而一直在一旁一言未發的時善澤,這時卻接過張嫣手中的名片,認真的看起來,僅僅十個字,他卻盯著看了半邊,最后說了句:“果然是他!”
“你認識此人?”張嫣好奇的看著他問。
“說認識又不認識,說不認識又認識。”時善澤像在說繞口令似的。
“別酸了!你就說你是認識還是不認識吧!”阿芳早就不耐煩了。
“耳聞!他是律師界的泰斗!有二十年不敗的記錄!他有一個習慣,就是只給有他名片的人辯護!也就是說,誰的手上有他的名片,誰就等于找到了這個世界上最安全的靠山!也就是說……”時善澤像是在講述一個神明一般。
“也就是說我們安全了!”阿芳興奮的接過話來。
“記者他可管不了。”時善澤很不客氣的澆了她一盆冷水。
“我們回去吧。這個時候,他們應該也不會跟上我們了。”張嫣微笑著說,結束了他們的斗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