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灝回去以后,張嫣又回到房中補了個覺。
她醒來時,正好對上一張無比熟悉親切的臉,“舅舅!”張嫣禁不住欣喜的叫道。
那張臉隨著她的一聲呼喊由晴轉陰,最后終于黑沉了下來。
“旭。”張嫣沒底氣的改叫了一聲,不再說話了。哪里還會有舅舅呢?失望也隨即寫滿她的臉。
“我是來還你‘玉麒麟’的。這是你舅舅留給你唯一的東西,你還是自己留著吧,不要隨便送人。”歐天旭面無表情的說著,可是這話卻怎么聽怎么別扭。
張嫣這才發現“玉麒麟”不知道什么時候已經重又掛在了自己的脖子上了。張嫣本想解釋說她“不是隨便送人”之類的,可是話到嘴邊卻變成了,“上官小姐今天沒有來嗎?”
“你很想在這里見到她嗎?”歐天旭用戲謔的口吻反問道,但是沒等張嫣回答,他又接著說,“景灝有事情找她,他們一起出去了。你愿不愿意跟我一起到處走走?”
“嗯。”張嫣微微笑著點頭答應。
也許是人煙稀少的緣故,澳大利亞的馬路顯得特別寬闊,張嫣坐在歐天旭的副駕駛座上,感覺像在飛,一如他們第一次相見時那樣。
張嫣不由自主的張開雙臂做出飛翔的姿勢,好像這樣就能把一切不開心的記憶全部拋在身后,只有風聲從耳邊劃過,她和著風聲大叫,充分享受這份快樂!
歐天旭的心情也隨著奔馳的速度和張嫣的呼喊聲變得高昂起來。他也隨她大喊起來,喊出心中的所有苦悶!
兩個人相視而笑,喊叫的更大聲了。
自從張嫣被從劉通那里換回來以后,雖然還是一直跟歐天旭在一起,雖然歐天旭還是很關心她,但是張嫣卻總覺得他們之間跟以前不一樣了。
而今天,此時此刻,他們的關系似乎又回到了過去,甚至比過去更好。
張嫣很開心。
歐天旭澳大利亞的家,坐落在大悉尼的郊外,悉尼歌劇院自然是他帶張嫣必去的地方之一了。
“下面,讓我們向悉尼歌劇院進軍!”歐天旭大聲喊著,還用力的揮舞了一下左手臂,做出進軍的樣子。
“悉尼歌劇院?!”張嫣興奮的大叫著。
“哦?難道你對這個也感興趣?這個可沒有古墓那么神秘哦。”歐天旭用夸張的語調大聲說。
“呵呵!阿芳跟我說過!她說我這次來澳大利亞,一定要看看悉尼歌劇院!她說那是全世界最華麗的戲院!”張嫣故意避開他的話題,大聲說。
“最華麗的戲院?!阿芳真會總結啊!它的確是全世界最華麗的戲院!”歐天旭笑著說。
“還有多遠到了?它長什么樣子啊?”張嫣被他們說的好奇起來,一個勁兒的催問歐天旭。
“原來你也會好奇,也會著急啊!”歐天旭開心的笑著,接著做起了兼職導游解說來,“悉尼海上歌劇院是悉尼的標志,是世界上最豪華的文化建筑之一,是全世界最大的表演藝術中心之一。它由一道海堤與陸地相連,以一座很高的混凝土平臺為基座,門前有一條世界上最大最長的室外水泥階梯,10多幢揚帆式殼體建筑,最高處高出海面67米,相當于20層大樓的高度,白色釉磚和大理石貼面,在陽光的照耀下,閃閃發光,遠遠望去如一隊破浪遠航的船隊,鼓起潔白的風帆,又好象幾扇潔白的大貝殼側身沐浴著明媚的陽光……”
歐天旭越說越動情,張嫣沒想到他會對一個建筑物如此了解,認真的看著他,聽他繼續說下去。
“歌劇院整個分為五個大部分:歌劇廳、音樂廳、話劇場、錄音室和貝尼朗餐廳。此音樂廳最特別之處,就是位于音樂廳正前方,由澳洲藝術家RonaldSharp所設計建造的大管風琴,號稱是全世界最大的機械木連桿風琴,由10,500個風管組成。劇院還有電影廳、大型陳列廳和接待廳、排練廳、化妝室、及圖書館、展覽館、演員食堂、咖啡館、酒吧間等等大大小小小的廳室900多間。悉尼歌劇院另一項傳奇是它的第一場演出,雖然它的首演貴客盈門,英國女王伊麗莎白二世親臨開幕式現場,但人民更愿意認為悉尼歌劇院的第一場演出是1960年由PAULROBESON為工作者獻唱的那次,這位黑人歌手當時爬上了還在興建中的腳手架引吭高歌,巧的是,他的生日與歌劇院的設計者——丹麥建筑師JornUtzon竟然是同一天!”
歐天旭一口氣說了這么多,雖然他常常給張嫣介紹新事物,卻從來沒有這么具體詳盡過。
張嫣靜靜的聽完,緩緩的問道:“你怎么會對它這么了解?”
“我媽媽曾經在那里表演過。那是她最喜歡的地方。”歐天旭沉默了一會兒,看著前方說道。
張嫣看不到他的表情,卻深深的感到他對媽媽的愛和藏在心底的痛。
……
“這里好像椒房殿!”張嫣心理想著,這是她對悉尼歌劇院的整體感覺。
一樣宏大,一樣奢華;可是這里有熱鬧的時候,椒房殿卻永遠冷清。
“要是舅舅在就好了!”在悉尼歌劇院里走了一圈以后,他們在一間咖啡廳里坐下休息,歐天旭去買咖啡了,張嫣暗自傷神,突發感慨。
“又是‘舅舅’!難道你沒有父親嗎?!”捧著兩倍拿鐵過來的歐天旭剛好聽到這句話,有些氣憤的坐下來說道。
“父親?!”張嫣輕輕的重復了這個陌生的字眼。
“是啊!為什么只聽你念念不忘你的‘舅舅’?他只是舅舅而已,不是嗎?難道你父親不是更愛你嗎?”歐天旭有些激動的說。
“是啊!父親,他應該也很疼愛我的吧。”張嫣緩緩的說。
她的思緒漸漸回到在她出嫁的前一天晚上,父親特意過來跟她講了好多她聽不懂的道理,在她起身送別父親時,在父親轉身離去的瞬間,她看到父親的眼角有晶瑩剔透的淚珠滑落,那時她只是好奇,卻不敢多問。現在想象,那就是愛吧!
那天晚上是她與父親相處最長的時間,那是父親第一次跟她說這么多話,那是她第一次看清楚自己父親的模樣。
張嫣重又望向了遠方。
歐天旭不停擺弄著手中純白色的咖啡杯。
“嫣兒……”歐天旭剛要說些什么,卻被前面不遠處一個熟悉的身影吸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