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慈安殿,慕婉容和慕云天早已在門口等著我了,一見到我的身影,他們立刻奔向前來。
“小惜,你去哪里了?害我們都找不到。”慕婉容有些責(zé)問道。
“對不起,姐姐。我只是隨便走走。”低頭不愿看她。
“小惜,我知道你心里不好受,哥哥已然和我說了你的事,你受苦了。”她嘆道。
我看向慕云天,他關(guān)切的看著我,我只是淡淡地回道:“我沒事。”
他們便再也沒有說什么了,這時有婢女前來通報說是太后有請,于是我們便一同進(jìn)了太后的寢宮。彼時,太后姑姑和爹爹已經(jīng)談完事情了,太后側(cè)躺在榻上,爹爹坐在下方的椅子上。
“太后吉祥。”我們?nèi)诵卸Y。
“好,都起來吧,這里沒有外人,就不必多禮了。”太后笑道。
“是。”我們起身。
“來人,賜座。”太后吩咐道。很快婢女們便搬來了三張椅子,放在爹爹的下手邊,太后示意我們過去坐下。姐姐坐在父親的旁邊,接下來才是哥哥和我。
“容兒啊,和你父親許久不見了吧。”太后姑姑似是感嘆著說道。
“是。”慕婉容起身回道,接著便側(cè)過身對著父親行禮“父親,女兒不孝,不能長侍身側(cè)。”
“快快起來,你身居宮中,自是該盡心服侍皇上,為父沒事。”爹爹扶起姐姐。
“好了,好了,你們父女如今也見到了,哀家也高興。”太后姑姑打了圓場。
“嗯。”父親和姐姐回座。
“容兒,最近皇上如何?”太后問道。
“啟稟姑姑,皇上最近一切安好。”姐姐只是淡淡地回道,聽不出任何感情。
“哦哀家可是有些時日未見皇兒了啊。”太后若有所思地說著。
“姑姑,皇上最近忙于政事,怕是難以分身,所以——”姐姐試圖解釋著。
“政事?呵呵,看來,哀家的好皇兒長大了啊!”太后感慨著。
“姑姑——”姐姐道。
“罷了,罷了,不說這些了。”太后轉(zhuǎn)而看向我,向我擺了擺手道:“來,惜兒,過來姑姑身邊。”
我看向她,又看向爹爹,爹爹點頭示意,我起身走到她身邊,在床榻的一側(cè)坐下。
“姑姑。”我叫道。
“好,惜兒啊,你覺得姑姑這兒如何啊?”她突然問道。
“很好,這里是惜兒見過的最漂亮的地方了,比家中的房子大很多。”我簡單地回答了些無關(guān)緊要的話。
“呵呵,好,那惜兒愿不愿意在這里住上一段時間呢?”她接著笑問。
我愣了一下,怎么會突然要我住在這里呢?我茫然不知該如何回應(yīng)。
“姑姑這里冷情的很,容兒又要服侍皇上,也沒時間來看我這老太婆;而且,我們姑侄之間也是好久不見了。”她頹然。
“姑姑,惜兒愿意陪著姑姑。”聽得她如此說來,又怎么忍心拒絕呢?況且我還沒有想好怎么樣面對爹爹,還有蕭逸。
“乖孩子。”她撫摸著我的頭笑道,繼而對著爹爹說道:“哥哥,惜兒就先在我這住下了,你不會介意吧?”
“不會。”爹爹起身回道。
“哈哈,好。”
接著,大家又聊了些家常,便快到宮禁的時間了,爹爹和哥哥要走了。姐姐也要走了,我出去送他們。
“惜兒,宮中不比家里,一切要小心。”爹爹囑托道。
“嗯,惜兒知道。”
“爹爹對不起你,這也是無奈之舉。”臨走時爹爹突然突然說了這么一句,便上了馬車。
哥哥拍拍我的頭:“一切多保重。”
“嗯,哥哥幫我照顧好若離。”
“嗯。”哥哥上了馬,達(dá)達(dá)的馬蹄聲漸漸遠(yuǎn)去,我看著越來越小的背影,突然間好想和他們一起回家,我不要待在這里,爹爹我不怨你,你帶我回家吧!
“爹爹——”我大聲叫道,想要宣泄出一切的不快。
“小小姐,我們回去吧。”一邊的蘇嬤嬤喚道。
“嗯。”我答應(yīng)著,隨她回到慈安殿,此時太后姑姑已經(jīng)歇下了,蘇嬤嬤給我安排住處,又給我準(zhǔn)備好飯菜。吃過飯,洗了個澡,走到庭院里倚樹而立,仰頭閉目感受著夜風(fēng)和月華。我的住處是慈安殿的偏宮,離太后姑姑的住處還有一段距離,是個極為寂靜的地方。
“慕小姐——”閉目養(yǎng)神之際恍惚間聽到有人的聲音,是幻覺吧,這里誰認(rèn)識我呢?仍自顧閉目,沒有理會。
“慕小姐——”又叫了一聲,不會是鬼怪之物吧?假裝聽不到,這樣那些不干凈的東西自己就會走的。
“慕小姐——”又是一聲,怎么辦?萬一真是些鬼魂怎么辦,聽說這皇宮之中到處都有冤魂。
我慢慢睜開眼睛,看到了一張極其放大的臉!
“啊!”我一拳打在那張臉上,準(zhǔn)備跑路,不料,卻被腳下的石頭絆倒即將摔倒在地,于是學(xué)起了阿Q,閉上眼睛當(dāng)做是夢,醒來就不疼了。
真的沒有預(yù)想中的疼痛,慢慢睜開眼睛,看著我竟騰空而起,沒有與大地親密接觸,感覺好像是被人抱起來了。回頭看去,是一張淤青的臉,仔細(xì)看去,居然是白日里遇見的那個與秦昊天張的很像的人!
“是你!”我驚訝地叫起來。
“嘭——”他放手,我一下子跌倒樹上,好痛啊!
“是我,原來慕小姐還記得在下啊!”他在說到慕小姐時候,特意地加重了口氣。
“好痛啊,真是個壞人,不懂得憐香惜玉嘛。”我站直,揉著肩膀抱怨道。
“真—真好笑,如是在下不憐香惜玉,恐怕慕小姐如今便不只是胳膊痛了。”他得意地說道。
“哎呀,算了。你是誰啊,就跟個鬼魂一樣嚇我一跳。”我問道。
“鬼魂?”他似乎對這個詞語很感興趣。
“對啊,半夜不睡覺出來嚇人的不是鬼魂是什么!”
“你見過有影子的鬼魂嗎?”
我看了看他的身后,果然是有影子,原來真的是人。
“還真是人,那你是誰啊?”我真的很好奇他的身份。
“你猜啊。”
“你不會是皇上吧?”我一出口便想要咬掉自己的舌頭,他怎么會是皇上呢,這么沒有皇上范兒。“算了,你肯定不是皇上,一點兒范兒都沒有。算我沒說。”
“范兒?”他似乎有些哭笑不得。
“不是皇上,又在這深宮中,你不會是刺客吧?”我睜大眼睛看著他。
他亦睜大眼睛回看我。
“不會吧?真的是刺客啊?”我趕緊遠(yuǎn)離他,抱緊雙臂,我怎么老是遇到刺客呢?刺客?對啊,冷情不就是刺客嗎?也不知道他現(xiàn)在怎么樣了,是不是還在去殺人。
“你這丫頭,真有意思。”他笑著走向我。
“你,你不要過來,我跟你遠(yuǎn)無仇,近無怨的,你不要殺我啊!你再過來,我就叫人了啊!”我后退著。
“呵呵,在下若是刺客,你早就已經(jīng)身首異處了。”他不屑地看著我說道。
也是哦,刺客是不會和我說這么多廢話的。
“那你不會是某個嬪妃養(yǎng)的小白臉吧?我知道后宮的女人多,但是皇上就一個。那皇上呢,又不會每個嬪妃都去臨幸,所以有些不甘寂寞的嬪妃呢,就到宮外去找尋小白臉。這種事情,我還是略有所聞的,給皇帝老兒戴綠帽子,還真有你的!”我兀自推測地說道。
“那你覺得皇上很可憐?”他問道。
“錯!不可憐,一點都不可憐。誰讓他娶那么多女人,白白浪費人家的青春,明明不愛他們還要霸占著她們。要我說啊,那些女人才是最可憐的。一入宮門深似海,從此蕭郎是路人。”我激進(jìn)地說著。
“哈哈,你這丫頭說話怎么這么——”他笑道。
“這么開放是吧?你們這些古人啊,就是沒進(jìn)化好,見識短。不過,我說你可要小心咯,皇上也不是個傻子啊,要是被他發(fā)現(xiàn)你和他的妃子有染,說不定就會斬了你全家哦!”我嚇唬他道。
“是嗎?不過我聽說這皇帝可是很窩囊的呢?應(yīng)該沒有那么大的權(quán)力吧。”
“喂,你也太看不起皇上了吧,人家好歹也是皇帝耶!雖然我也覺得他不怎樣,但是你也沒必要這么損人家吧!”
“你覺得他不怎么樣?你有見過皇上?”他問。
“沒有啊,反正他就是不好了啦!偏袒自己的弟弟,害我受委屈。”要不是他啊,我怎么會受這么多苦。
“蕭逸?”
“是啊,你在宮中定是不知道了,明明是他兄弟不對嘛,婚宴上居然放我鴿子,讓我丟盡了臉面,最后那皇帝老兒只是輕輕地警告了他兄弟,還封了我個郡主,惜寧郡主?是讓我息事寧人呢!”我吐槽道。
“哈哈,那你想怎樣呢?”他問道。
“先報仇,再離婚,從此大家各走各的!”我以前確是是這么想的,可是現(xiàn)在一切都變了,變得我也不知道該怎么辦了。我還可以這么瀟灑嗎?
“如此看來,慕小姐還真是恨那皇帝呢?”
“我是不喜歡他了,但是聽說他也不好過,做了那么多年的傀儡皇帝,自己不能夠做主,要看別人的臉色行事,徒有一個虛名,沒有實權(quán)。也挺可憐的,還有啊,還有像你這種人給他戴綠帽子!”說著瞥了他一眼,接著說道:“不過古人曾說過:古之成大事者,必先苦其心志,勞其筋骨,利其體膚,空乏其身,行撫亂其所為;所以動心忍性,曾益其所不能。我相信,那皇帝之后定會成為千秋帝王,成就霸業(yè)!”
“真的嗎?”他疑問。
“當(dāng)然,所以你到時候就要小心咯!”我恐嚇?biāo)频恼f著:“喂,你叫什么啊?”
“以后你會知道的,我先走了。”說著嗖地一聲便不見了身影。
“喂——”大喊著,真是個怪人,不管了,回屋睡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