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這孩子,怎么這么久才和媽媽聯系?”一雙纖細若蔥管似的手輕拍著白丹的后背。
白丹羞紅著臉無法回答這個問題,只有忸怩著身子游魚般地在她懷里鉆來鉆去。
一副天倫之樂圖看得思齊酸楚莫名,從小失母的他雖有歐陽茵的細心照料,但終歸在血緣上有那么一層差池。他在腦海中曾無數次地勾勒過自己嬌肆的依躺在自己母親懷中的場景,只是那么想想,平靜的心湖就會掀起漣漪環(huán)環(huán)。
眼羨之余,他不由仔細地打量起她的媽媽。時間似乎總愛眷顧一類人,那種內外馨香波瀾不驚的女子,或許是因著她們的可人,殘酷的歲月竟也會變得多情起來,不忍在她們身上留下痕跡。面前的這位就是其中一例。光潔的肌膚,精巧的五官,尤其是眸中潛隱著的稟慧與淡雅幾乎讓人一旦望及就會深陷。她的美已經超越了時間的束縛,完全看不出年紀。
她的幻形……思齊怔住了,轟然間他聽到了自己血液汩汩的流動聲,好久沒有過的奔騰。她的幻形竟是時常翻滾在自己夢中的那只高傲皎白的天鵝,熟悉的紋理吻合到一無二致。他難以置信卻又近似貪婪的盯望著,生怕它一不留神就會展翅而逝,猶如那一個個凄涼的夢境。但是,影像終是漸漸模糊起來,似乎被水氤氳透了。他急忙搖搖頭,用手揉揉眼睛,那只天鵝又真真切切地浮現在眼前,他不由長舒一口氣,唇角也不自覺地翹起。綺麗!真的是她!那個幼時經常蕩在耳邊的名字!那個自己該喚為媽媽的女人!
站在他身邊的池男吃驚的觀望著他面部的豐富,一會兒淚水盈眶,一會兒笑意升起,這還是他所熟識的淡定小佛爺嗎?白丹的媽媽再怎么風韻猶存,他也不會母女通吃吧?這個念頭一旦冒出,他就想給自己一記狠狠的勾拳。思齊在情感上如同才起步的娃娃,怎會有此齷齪的想法。
“哎,你怎么了?”忍受不了自己的胡思亂想,他盡量壓低聲音的詢問道。
淡若清風的一句耳語竟讓這個沉浸在愛女重歸的喜悅中的媽媽瞬間就捕捉到了,她本能地正正身子,將目光投向了這邊。這時,白丹也反應過來,轉過身嬌然一笑,“媽媽,忘了給你們介紹了,就是他們把我救出來的。這位叫池男,旁邊那位……”一觸及思齊,她猛然頓住了,一向淡若清水的他竟然雙眸泛紅,似乎剛剛哭過。
“我叫思齊。”沒有意識到白丹的呆怔,他接過了她的話頭,只是一雙眼睛不曾從綺麗身上挪開半分。
“思齊?”粹然的兩個字震動著她的耳膜,更是扯亂了她的心弦?!澳憬兴箭R?”她身體微顫緩步上前,雙目深深地盯望著對方的面龐。
眸子俊秀如己,鼻子挺拔有致,下巴英氣撩人一如他的父親。是他!真的是他!綺麗心內一陣狂喜,喜到難以自抑。雖然這么些年來,自己對他一直日思夜想幾乎成疾,但是她做夢也沒想到真會有相見的這一天,更是沒想到會以這樣天上掉餡餅的方式見面。
她低下頭,悄然地回噙住即將奔涌而出的淚水,這是她多年練就的本領。再次抬頭,她面上竟然平靜如昔,“思齊,你跟我來,我有話問你?!?/p>
思齊仿似被攝魂般地目追著她進入內室,獨留滿腹疑惑的池男白丹站在原地。
他們不過初次見面怎會有如此驚人的反應?兩人情不自禁地望向對方尋求答案,卻無奈地發(fā)現對方臉上的疑惑并不比自己少,便只好棄而作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