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幽睜開眼,便見六雙眼睛欣喜的盯著我,卻少了青子,我虛弱的問道:“青子呢?”
木頭叉著腰哼道:“那色鬼照顧美人去了,真不是兄弟,見色忘友,哼!”
阿童也歪著腦袋說“兩個男人,能干些什么出來!”
聽阿童說完,我跟陶義臉色一窘,敢情陶義跟我都不謀而合的想入非非了。
木頭湊到我眼前,眼睛轉動著道:“小姐,你臉色很蒼白,真不知道那不男不女的給你下了什么毒,要是知道的話跟寨主說說,可能會有辦法解開!”
“不可以!”我反應過來道,不習慣被別人關懷著,擔憂著,總覺得增添心里的負擔似的。
木頭聽我反對,懊惱的甩甩頭,走到邊上問阿童道:“你這個呆子,這個時候是不是應該想些什么好辦法,平常用不著你的地方就說話這么狠!”
阿童斜視他,嘴邊扯出譏笑道:“我倒想到一個辦法正想著要不要提出來,既然你這么說,那我就不客氣了,我的辦法就是從我們之中抽一個人出來頂替小姐,叫那人給小姐解毒,我們找一個出來吃毒藥就好了,你說是吧!?”
木頭一聽,憋著一臉青色,指著阿童罵道:“你這人真毒!”
陶義皺著眉擋在阿童與木頭中間,看著他們兩人沒好氣道:“我們誰也不能頂替小姐,因為我們的命都不值錢,那人看準小姐的利用價值,所以任何辦法都沒用的,現在唯一能做的就是按他所說的去辦,保證小姐活命!”
我淡笑地看著陶義,他雖然不是聰明的人,卻是一個思緒清晰條理的人。他似乎發現我的目光停留在他身上,便轉眸迎著我的目光,眼里全是我的影子,復雜的眸子里波瀾壯闊,翻江倒海,藏著難以言諭的東西。
陶義過來攙扶著我左手,右手有意無意的輕攬著我的腰好讓我走得安穩,阿童則沉默的跟在身后,木頭步伐時而快而時慢的在旁邊想什么。
走出客房,來到對面的客門,木頭稍有粗魯的撞開門,印入眼簾卻是讓人驚心的場面。只見那美人一手扣著青子的喉嚨,臉色不善,眼里陰鷙,見我們進來更把手勁加大,青子的臉越來越紅,兩眼充著血絲。
“住手!”木頭急切吼道。
美人斜視我們,沉聲道:“這骯臟的家伙居然想碰我,我殺了他也不為過吧!”
“你……”阿童正想說什么卻沒說出口,也許是擔憂自己的嘴巴得罪他,更讓青子送命。
我側臉看著陶義,卻見他一態平靜,仿佛眼前的人都跟他沒關系,那冷漠的眼神跟他的身份似乎不搭邊。
“呵呵!要殺的話就趕緊動手吧,費這么多勁就不怕自己體力吃不消?”我冷聲道。
在場的人都震驚,不可思議的盯著我。
我掙開陶義的扶持,走進去坐在木凳上,右手放在桌子上撐著頭顱觀賞著這場殺人節目。
美人眼里曉有興趣的光芒跟隨著我,我也坦然的直視他。
“該說你是故作鎮定還是毫無人性好呢?”美人揚起嘴角道。
“兩者都不是,我只是在看著一只毫無反抗能力的老虎在掩飾著自己的無能罷了!”我輕描淡寫的說著。
“你說什么?”他臉色一轉,陰沉的握緊青子的喉間,下一秒就能把他捏死。
“你自己什么情況難道不自知嗎?你還需要依靠我們的幫助,雖然說我中了你的毒,卻不表示我的命有你的值錢,既然你窮胡末巷的找上我們,也算是我們倒霉碰上你,我相信你有很重要而且必須完成的事情要做吧!何不如你我好好坐下來商量商量,何必要僵持下去呢?”我緩慢的道著,捕捉他眼睛里的瞬間斟酌。
我又捉緊機會繼續道:“僵持下去的結果是兩敗俱傷,浪費是你的時間,你要是做大事的人,應該懂適量而行的,若是我連命也可以不要,現在把你殺了也是易如反掌的事情,要怎么做就看你怎么想了!”
他沉默好幾秒,放開了青子,青子倒在地上雙手扶著脖子拼命咳嗽著,木頭與阿童同時向前扶起他。木頭抽出大刀量在美人脖子上,氣憤道:“你這個害人精,我要殺了你!”
“你小姐我的命還在他手上,你是想他死還是想我死?”我撅起上唇,看著這個沖動的木頭。
木頭聽我話后,立馬放下刀走到我面前道:“小姐,我不是故意的,我沒想要小姐死!”
見他現在呆頭呆腦的解釋模樣,突然覺得稱他作木頭是萬分正確的名字,于是不符場合的失笑,瞇起原來就很小的眼睛,嘴巴喃喃著木頭的名字,輕輕抱著肚子聆笑。
孰不知,所有人都怔眼看向我,笑聲如同三月清冽的溫度,如沐春風,頓時間分不清這份不屬這世間塵埃的感覺是屬何人,喻以清高不可褻玩的蓮花,卻如溫和純潔的百合,使這張不顯眼的臉頃刻像綻放的花中仙子,又像燦爛能媲美陽光的繽紛色彩,悅耳笑聲縈繞每個人的耳膜,纏梁不盡。
停下來,就見他們個個都似被降了定身咒一樣的盯著自己,莫非剛剛笑起來像猙獰的魔鬼?也是,這張臉就是一幅失敗的作品。
“還不知道怎么呼喚你!”轉眸看向美人,他的一汪水眸稍有失神的從我臉上移開。
“稱我慕容就可以!”他語氣不佳的回答著。
“我姓楊名君如,這是陶義、阿童、木頭、青子”一一為他介紹到。
走到他面前俯視著那張絕色的容貎,辣如魔鬼的眸子道:“那么慕容,你可以吩咐我手下做事情,不過,他們一個都不能少!”
慕容聽我鏗鏘有力的話語,嘴邊勾起完美的弧形,微不可渺道:“你真有趣!”
昨天晚上,我還是聽到他沒說完的話,他說;我可是頂頂有名的……
既然是頂頂有名的人,那么底細就更容易找了,我倒要看一看頂頂有名的人怎么會狼狽到這種狀況。
翌日清晨,起床伸著懶腰走到窗前,見下面街道早已經熱鬧非凡,道路兩邊吆喝的小販,商鋪里的琳瑯滿目,小食店里的熱包饅頭飄香而來,肚子里一陣打鼓。
‘叩叩’一陣敲門聲,我示意門外人進來,就見陶義一身灰衣穿著整齊的走進來,隨后緊閉房門。
他向我輯了禮道:“小姐,你讓我打聽的事情有結果了,‘德勝國’內姓慕容的有二家最出名的,分別是在京都的慕容王府,皇親國戚,當今皇上特寵的玖貴妃就是慕容王府老王爺的三女兒,大世子是鎮守邊關的大將,二世子也在宮里為二品大官。另外一家則是在河西,當今二皇子封地里的臨雪城慕容山莊,據說慕容山莊內高手如云,武林地位很高,受人敬畏,江湖上有這樣一個傳言,說是慕容山莊現任莊主陰狠狡猾,軾父奪權才坐上莊主位置,與兄長反目成仇,而且這位莊主的容貌特別的美麗如同女子……”
我細細聽著,見陶義說完與我同時點頭,我問“慕容莊主叫什么名字?”
“慕容皓月”……
慕容皓月房中,我跟陶義他們都坐著,而他則臥躺床上,一雙比女人還要白皙嫩滑的手輕輕執著如同爆布的墨發,細細輕揉,嘴角噙著似笑非笑的弧度,似乎無聲的蠱惑,似乎有意的勾引。
青子雙目無神的看著他,眼底里早已經是一片浪潮,瞳孔的擴張告訴我他已經完全沉溺于里面。
“咳,慕容,你不是有事情要跟我們商量嗎?”我故意把聲音提高,好讓旁邊的人都從抽象中醒過來。
他聽我說話才緩緩轉眸看著我,命令道:“三日后便是武林大會,這段時間你們得保護我的安全直到武林大會后。”
“那么武林大會后,你就得幫我們小姐解毒!”木頭張著烔烔有神的眼睛看著慕容皓月。
“呵呵,當然行,只要我安全的參加武林大會!”慕容皓月看著窗外,眼里涌起志在必得的光芒。
“參加武林大會的人武功高強,深不可測,你有這般能耐可必要我們保護你的安全,我們也只是一些泛泛之輩。”阿童面無表情地道著。
“因為他也中毒了,暫時武功全失。”陶義語出驚人的道。
慕容皓月斜視陶義,眼里射出冷冷的光,卻勾起笑意道:“你還真不簡單,說你們是泛泛之輩,也都除了你之外的人才是吧!”
我眼角注意到陶義堅挺的身子一瞬間的定格,卻很快掩飾過去,到底有什么不妥呢?
寒夜,孤月,星空,迷離……
這一切都構成一幅美好的畫軸,偏偏出現煞境的線條污濁浪漫的夜。
“小姐,捉緊我!”陶義把我摟進懷里,亮出鋒利的劍,藍色的余影隨著劍身形成凌人的劍氣,黑暗中如同狐火,一閃一逝,一明一暗,來一個殺一個,來一雙殺一雙,不一會五六個黑衣人全都倒地,連血腥味都幾乎聞不了,讓我驚駭不已。
“去看看其他人!”我對他道,他便緊攬我的肩膀帶我到旁邊房間。
黑暗中,借助于寒氣逼人的月色,照在慕容皓月的臉上,霜華幕影,妖冶的眸子微瞇著,眼底里一片冷漠,驚艷的臉龐似是柔情萬千,不舉一蹙卻氣勢凌人,寒冷一樣的氣息來自地獄的勾魂使者。
青子、阿童以及木頭都護在他身邊,極力奮戰著,可惜敵方的武功與他們有著天淵之別,青子害怕敵人傷害到慕容皓月的一根寒毛,殺紅了眼,關心則亂,一不留神被砍中左臂,血色蜿蜒而下。
“陶義,去幫他們!”我命令著他,他便再次抽出利劍,冷漠的氣息與慕容皓月如出一轍,只能說心底里不存在憐憫的人才會擁有這樣的氣息。
陶義殺開一條血路,帶著我沖進房里,二個,四個,六個的黑衣人陸續倒下,青子他們見狀,士氣大增,三倍的黑衣人數倒地斷氣,敵人見局情不利自己便都轍退。
又恢復平靜了,我看了看四周圍的狼藉,對阿童道:“幫青子止血!”
這時,慕容皓月走近陶義跟前,道:“你的武功門路,我很意外!”他笑著,絕代風華,后者皺起粗眉,眼里射出更寒的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