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似乎一切都塵埃落定,只是為何心里有一股沖動,是什么沖動讓自己如此懊惱。
“姐姐,不開心嗎?”藤焰手上拿著小霸王,盯著我道。
“我樣子像不開心嗎?”也不知道自己居然這么多余反問了,從前也不會多說廢話的。
“嗯,嗯,是不是父皇欺負姐姐你?是的話告訴焰兒,焰兒幫你出頭”他的一雙精伶眼睛溜來溜去,充滿真誠。
“不是……?!睋u著頭答,眼神卻看向遠處的什么地方。
“是嗎?是不是因為昨天出現的刺客?”他繼續問著,這一問讓自己的心里跳得雜亂無章,越來越慌。
“不,不是……”這些帶著些掩飾道。
我不可能擔心冥皇,一定是因為害怕六姑指責自己罷了,并無其他意思。
“噢,姐姐你就開心點吧!那刺客這么可惡,聽王府的下人說那刺客被父皇訓得都差不多醒不過來了,哈哈!”他這么一說,我就情不自禁站了起來,這并不是我想要的反應。
藤焰也奇怪看我,我就敷衍道:“呵呵,姐姐有點餓了,去廚房找吃的,你自己待這里玩吧!”
馬上跑了出園子,朝地牢的地方跑去,此時腦子里不停的想著冥皇遍體鱗傷的畫面,還有他那絕望的神情。
現在居然認為只有平常他那高高在上,視一切無物的神態才適合他,我想自己是瘋了!
來到地牢,就見守門的攔截我進去,我冷冷道:“讓開!”
“沒有王爺意旨,任何人不得進入!”他們冷無表情道。
“……”我沉默著,手里不自覺握緊拳。
“三王妃怎么在這里?”聽到熟悉的聲音下意識轉頭,見陶義筆直的站于面前。
看他臉色并無不妥,看來經過昨天的事情,他也已經想通了,看那眼底里全是透澈的一片。
“我想進去!”斜視著身后那兩尊門神道。
陶義靜靜地看了我一眼,頜首后就掏出一塊金漆令牌對著兩個守門的道:“開門!”
感激地回視他,卻被我捕捉到他閃爍著的眸子,里面有著嘆息,原來他都在隱忍,掩飾著。
轉過身步入黑暗的地牢,不再看那張神傷的臉,因為那始終是我欠究的。
地牢里光線暗淡,輪廓線條也看不清,只能見到一路的草禾鋪蓋而成的路,兩邊是什么都看不到,全是黑暗一片。
“呼……呼……?!笔钦l吐著粗促的氣息?
走近,便看清有一個抽搐的身影,似乎很痛苦,發絲遮蓋了整個臉龐,只能從鼻子里呼出的氣體讓發絲輕輕飛揚,下巴的輪廓都皺緊,上齒咬緊下齒,看得讓人一陣心酸。
“他就是冥皇?!鄙砗髠鱽硖樟x的冷淡聲音。
是他?
往日意氣風發的人,居然也能如此不堪,心里默默的揪著。
“打開牢門。”我道。
“……”陶義顯然沒想到我會如此吩咐,顯得有些為難。
回頭給予他堅定的目光,他才輕嘆息著走去打開牢門。
來到冥皇眼前觀察著他,一頭披散在胸前的頭發,黑暗的光線讓他那銀色的發束不顯亮,反觀黯淡。
身上的黑衣早已經破爛不堪,幾道帶血痕的條線勾起辣目的弧度,周圍沖斥著來源于他身上的血腥味,是這樣的惡心。
他被五花大綁,用的是鐵鏈,鐵鏈的兩端都插入他的身后兩根肋骨里,暗紅色的血液正一滴一滴的流淌地上,匯成一攤水跡。
雖然知道他被捉起來預料到會是這樣慘受折磨最終痛苦而亡,只是當真見他愛若,心里也有不忍,畢竟他也沒對我用過如此惡劣的酷刑。
悄悄伸出手,想去安撫他皺起來的眉宇,忽地,他兩眼一睜,顯得猙獰,幽綠的眸子與可怕的虎眼正盯著獵物,使心里一顫。
毫不猶疑的把手縮回來,撇過頭不去看他那張充滿恨意的眼神。
“你是來看我如何,墮落的,怎么?不敢看嗎?”他咬著牙道,聲音里帶著‘咯咯’的磨牙聲音。
知道他也不能傷害到我,還是忍不住后退一小步,這種充滿殺意與殘念的人,太可怕了。
“這是你自找的?!蔽一謴屠淅涞哪橗嫷馈?/p>
“是,是我冥皇自找的,楊君如,我會讓你知道我有多愛你,就有多恨你,你一定會為自己的背叛付出代價,我不會饒過你的,一定不會!”他狠狠道,眼里噴射出寒光,猶如地獄惡修羅,毀天滅地。
“你也活不到那天!”藤伏熙是不會放過他的。
“哈哈,是嗎?”他眼底里涌起一股莫名其妙的光芒,這種光芒讓恐懼。
我也不再跟他多說話,心里卻是充滿不安,為何他還可以如此自大的說著那些要報復我的話。
不對,他是逃不掉的。
走出地牢,外面的空氣是這樣的新鮮,不同于里面的霉味。
走在石道上,遠遠瞄見前方有幾個身穿華麗服飾的高挑男子由下人帶領著走向大廳方向,總覺得這幾個男子身上帶著彼熟悉的味道,那感覺讓我非常不舒服。
其中一名男子緩緩轉過頭來看我,那目光中漸露兇光,隨后就走進大廳里。
為什么對我流露出這樣的眼神,到底是什么人?
我站在大廳旁邊的走廊里的一根柱子旁,百般無聊的等待著。
二個小時后,那幾個陌生男子就再次走出來,直到他們走出園子我才來到大廳前,迎面就撞到藤伏熙懷里。
“桐兒來投懷送抱的???”調侃的聲音從上方傳來。
“他們是什么人?”我沒有理會他的調笑反問著,邊退出他的懷。
“他們是……帶來好消息與壞消息的人。”他的臉龐放大在我面前,眼里的陰晴不定仿佛經歷百般演變,最后就沉淀著如一潭無情緒的死水。
我疑惑著,為什么他神情會讓我如此不安。
好消息!
壞消息!
“桐兒吶,你說我該怎么辦好呢?心里第一次遇上如此簡單又難選擇的問題!”他替我繞過耳鬢的發絲,語氣有著嘆息。
而他也沒用‘本王’而用了‘我’。
實在很好奇,到底發生什么事!
“不知道王爺能否告之妾身所難何事?”眼里透著探究問著。
他背過身對著我,搖著頭仰視青天道:“桐兒認為作為一個男子漢,要干出一番大事業,應不應該為情所困?特別是看到垂手可得的江山。”
他回視我,陽光剛好在他的頭頂上照射入目,只能看到他的陰影卻不知道是什么表情,更不明他的話里意思
他等待著我的回答,淡淡扯出一抹自己也認為苦的笑容道:“王爺是取是舍心里早有定數,何必多此一問,難道妾身說美人好就能使王爺你放棄江山美嗎?”
此時,感覺自己像悲壯的烈士,如此憂郁。
又感覺有什么不如意的事情正在發生變化了,人生不如意事情十有九件,唯獨不讓人如愿。
“呵呵,你果真不同了,變得有趣了,若果當初你早該如此,我又何嘗舍得你離開呢!”之后,他也沒再想與我攀談,獨自離去。
剩下一片黃葉掃地,還有站于黃葉之中的我……
第二天,噩耗降臨,晴天霹靂。
看著大廳中那雙銳利目光,猶如鷹隼,擁有血淋淋瞳孔的眸子,充滿邪惡與仇恨,將要推我落鍋烹飪煎拆,忍不住哆嗦著。
為什么,為什么冥皇會在這里。
還有站于他身后的幾個高挑男子,正是昨日見到的那些陌生人,怪不得感覺他們身上的氣息如此跟冥皇的如出一澈。
他身上依然是傷痕累累,但氣息依然殘酷,那不甘又怨氣連連的眼神在告訴我,他要殺了我。
回頭看向藤伏熙,他帶笑道:“桐兒說對了,本王心里取舍已有定數,美人始終不及江山美!”
這是什么意思?
我想此時自己的臉色一臉非常蒼白,因為在冥皇那灼灼的目光下,仿佛湮滅成灰。
“如兒,是不是很奇怪,我會在這里?”冥皇終于說話了,那樣的咬牙切齒。
情不自禁倒退一步,心里想要冷靜卻怎么樣都冷靜不下來。
“哈哈哈哈,想我冥皇死?沒這么容易,無論付出多大代價也要把你一起拉進地獄!藤王爺已經接受血宮的誠意,我冥皇能讓藤王爺三天稱帝,條件就是得到你,楊君如?!彼劾镩W著無比深沉的綠色光芒吼道,似要吞噬我。
他有什么能力讓藤伏熙三天稱帝,難道他一個人能抵得上卓商璃與慕容皓月嗎?
藤伏熙看出我的疑惑,依然帶著沒有溫度的笑容道:“本王昨天不是跟桐兒說有人帶來好消息與壞消息嗎?呵呵,好消息就是血宮愿意讓玉旨交換冥皇,并且答應幫助本王登位,從此不再懷有異心,壞消息就是讓出桐兒你。”
這,這就是交易嗎?
“就憑一個血宮?”我不相信問著,這根本不可能。
“當然不止血宮,就讓你死個明白,當年藏有玉旨的外邦正是與‘德勝國’實力能抗衡的‘暉馬國’,當年暉馬國戰勝德勝國的鎮國大將軍,交取走代表德勝國實力的玉旨,后來風聲走漏讓藤王爺知道,藤王爺當時也與暉馬國的當朝之中有異心反叛的讒臣來往,藤王爺答應只要取到玉旨等登基后就幫助那些讒臣反叛,之后秘密盜走玉旨獻給藤王爺,暉馬國皇帝早知道此事便暗中換走玉旨,所以玉旨才沒有返回德勝國!”他沉聲緩緩道著,但我聽著卻更加不明白,玉旨既然讓暉馬國的皇帝取回又怎么可能會在他手上。
再次看向他,他嘴角掀起鬼魅的弧度道:“暉馬國之所以從德勝國鎮國大將軍的手上取走玉旨是因為受我指示,而暉馬國當朝皇帝正是我血宮的教徒,左使溫伯!”
‘轟’的一聲,腦袋里豁然開朗,但太具有爆炸性的新聞消息了。
那么說,血宮的后背是有著暉馬國整一個強大國家的支撐?
怪不得他總是這么自信,說什么要統一大陸洲,稱霸武林,原來他不是臆想狂。
也難說藤伏熙見利忘義,一個暉馬國,一個玉旨,十個慕容皓月也抵不上這份勢力,現在才知道自己天真了,那么我該怎么辦?
慕容皓月……
卓商璃……
爹……
娘……
青子,阿童,木頭,小紅,小五。
我不知道自己還有沒有命回去見你們,此時此刻,心里實在太復雜了,只知道下一刻我完蛋了。
束手就擒的人,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