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陣冰涼,漸漸蘇醒,見到的依然是慕容追風,感覺到臉上全是冷水,想來是他潑醒了我。他扣著我的下鄂,嘖嘖道:“你居然還是處子之身!?”
視他無睹,當他空氣,反正也沒力氣說什么。
“原來他們都沒有碰你,是你太清高了還是什么好呢?”他繼續自言自語著。
“不過,你身體的味道也不算差,哼!”他向我吐了一口唾液,眼里盡是鄙視。
他噙著冷冷的笑意,道:“每天你就一直承歡于我,一直到死,下去當個風流妖精也不錯,哈哈!”
這些不堪入耳的話對于現在的我來說,眉毛也不動一動,也知道自己沒可能活命,就算活命了,被這樣不當人強暴之后難道就茍且偷生?
三天,整整三天,都在他的污辱之下度過,而我也整整三天沒有進過食,沒有喝過一口水。
風流妖精?應該是當餓鬼更合適。
呵呵,命不久矣了,死亡之手向我招來了,眼皮越來越沉,但也產生幻覺了,是因為我還有救生念頭嗎?
不可能,已經絕望了。
為什么看到冥皇出現眼前,看到他一臉心疼與憤怒,綠色的眸子綻放著瘋狂與嗜血,仿佛要整個世界來陪葬。
原來也有想他的時候,現在心里居然暖暖的,眼淚不爭氣的流下臉頰,是這樣的灼人。
慕容追風顯然沒想到冥皇會找到他的藏身之處,當他正準備以我作為要挾時,冥皇以瞬間的速度來到他身邊,下一秒就伸手穿過他的心臟,一個還勃然跳動的心臟,血淋淋的展現眼前,這瘋狂程度讓人驚駭。
慕容追風翻著白眼,冥皇殺紅了眼,對著全身抽搐的慕容追風再次出手,只見冥皇向慕容追風雙目一勾就把兩只眼球子給挖了出來,扔在地上,順手抄起慕容追風的佩劍就砍下他的身體,二刀、四刀、八刀不停的刀宰著。
血,濺在瘋狂的冥皇身上,臉上,頭發上,只有幽綠色的眸子讓我知道是他本人。
我想,自己已經沒有勇氣再看下去了,那唯一的光芒也被奪走,輪回黑暗。
——桐兒……
——桐兒……
——陳桐兒……
——是誰,是誰叫我,這聲音,是微微!?
——桐兒,真的是你啊!嗚,太好了,還以為不是你呢,但你聲音我不可能認錯的,唉,這是什么地方,好奇怪哦。
——我也不知道。
——真是奇怪,明明睡了很久,為什么總是還在這片黑暗里,好奇怪,而且桐兒你也在。
——微微,你說你一直都飄蕩在這個黑暗的空間里?
——是呀,帶你認識帥哥之后,你說你累了嘛,然后我們就各自回家,誰知道晚上睡覺醒來是黑暗,再睡再醒也是黑暗,你說這是不是夢?
呵,或者是夢吧!
嗯,一定是夢!
望吧!
我與微微就這樣你一句我一句的聊著,卻并沒有見到對方,到底是怎么回事?
這真的是夢?
為什么心里有些失落,害怕夢境成真實,也害怕真實既然是夢境一場。
“如兒,醒醒,如兒,醒來看看我好嗎?別睡了,快醒來啊!”是冥皇的聲音,他在哭嗎?
心里突然心酸起來,竟然希望見到他,人心肉造,再怎么對他無情也不可能鐵石心腸,可以當是朋友的感覺吧!總有些矛盾。
桐兒,聽見了嗎?有人在哭啊?是個男人聲音。
嗯,我聽到。
你說為什么他會哭呢?聽這哭聲真受不了,很悲慘的感覺,不喜歡!
嗯,是啊!
咦?這是什么?
怎么了?
咦?有光,有光,好耶,一定是到早上了,要醒來了,哈哈!
有光?怎么我沒有見到。
啊……救命啊……
微微,微微,發生什么事了,微微,微微……
這時,我的上空也出現一團光,毫無預料之下把我拉了進去。
“微,微微!”邊喊著邊坐了起來。
微微,微微,這不是夢,微微一定出現了什么意外!
“如兒,太好了!”冥皇高興的將我抱入懷里,緊緊的抱著,害怕失去我般。
“我,我回來了?”自言自語的問著自己。
“是的,你回來了,我心愛的如兒,你終于回來我身邊了!”是淚,抬頭見冥皇竟然哭了,那是失而復得的淚,代表高興,這時我也跟著哭了。
“如兒,怎么了?”他擔心著。
“我怕,嗚,我……”硬咽著,根本不知道怎么說。
我被強暴了,還能當沒事發生嗎?
那幾天的受辱,永遠的埋在心底里,怎么樣也揮散不去,耿耿于懷。
“無論發生什么事,你在我心里依然是這么的美好,我冥皇就此發誓再也不會讓如兒遭遇危險,就算丟了性命也要保護好如兒。”他的話烙入我的心扉,銘在腦海里。
我,承認被感動了。
享受著他的擁抱,是這樣的安心,但依然抹不去心底里的陰霾。
從死亡中掙脫醒來,從屈辱后繼續生活,對于我來說很艱難,自己就像是受污染的玉石,一朝受染將永遠不受磨練成器。
后來,六姑進來,勸退了冥皇先去休息,而我已經昏迷將近一個月,六姑告訴我這段時間他都守在身旁,不停在責備自己的錯失。
“來,君如,吃點東西。”看著她遞來的食物,一點食欲也沒有。
“再怎么,也吃點,來吃點。”她帶著傷感勸著,也說不出什么安慰的話來。
“君如,皇兒,依然這么愛你,視你如珍寶……”她緩緩道,看向我的目光這樣的憐惜與心疼。
其實我并不介意別人怎么看,來自21世紀的我經得起名譽的唾罵。
只是走不出那個陰影,受摧殘的日子,真是生不如死,那種感受時刻還折磨著自己,肆虐著心靈,什么都彌補不了的。
“哎,君如,你恨皇兒嗎?”六姑低著頭,有意沒意的撥弄著自己的手指。
我輕輕搖著頭,并不是沒有恨過,也不是已經停止了,只是沒所謂了。
如果不是他把我捉回來,也不會經歷如此多的事情,這么慘烈的痛苦,不過這都是注定的,是劫,如果不是冥皇也是別人,要經歷的總會經歷。
六姑輕輕摟著我,手里不斷的摸著我的頭顱,就像母親那般的慈愛。她嗚咽道:“我可憐的孩子吶,希望皇兒日后更加懂疼愛你,好讓你漸漸忘記這些痛苦。”
“……”沒的接話,不知道該說什么好。
心里是知道她想我輕松,不好收著不高興的事情,但哪有這么容易。
日子飛逝,又是一個月的休養。
回想起來,這場夢發生已經半年有多,在血宮的日子有三個月,這三個月里已經把我折磨得不似人形,什么都失去,現在能說我的心更加冷嗎?
“如兒,這風大,入屋去休息吧!”冥皇溫柔的聲音在身后響起,這些日子里的他改頭換面,就算我怎么冷淡他,甚至拒絕他的好意,他也沒有表露過任何火氣。
或者,這就是他贖罪的方式,就是讓我對他來個精神折磨。
他的呵護有加,溫柔細心,任勞任怨全都看在眼里,這是另一個冥皇,現在的他沒了銳氣。
“慕容追風與白素瓊,怎么會投靠了血宮?”看著他問道,他回以一個擔憂,他是怕我說起慕容追風會憶起那些不堪的事吧!
他見我目光淡定,松眉道:“當年慕容山莊還是慕容季在掌舵的時候,白素瓊與慕容追風就已經與血宮來往,上一任血宮宮主亦是上一任武林盟主——任天行!”
什么!?
代表武林正義的武林盟主,居然是邪魔外教的宮主?
他看穿我的心思,直言道:“任天行一心稱霸武林,而本來我要做的事情就是完成他的遺志罷了。”
他看著我,眼光深邃,似在回憶道:“世人說紅顏禍水果然是有道理了,當年白素瓊因為得不到慕容季的心而心生恨意,亦知道慕容季無意將慕容山莊之位傳于慕容追風,在某個契機下與任天行邂逅,從此便加入血宮,也是任天行的愛人。”
白素瓊與任天行原來有這么一腿。
他又繼續道:“白素瓊勾引任天行,借血宮勢力助慕容追風奪得慕容山莊莊主之位,結果她沒想到慕容皓月居然還在世,而且一身武功高強,便逃回血宮,任天行當初答應助白素瓊一臂之力后就要下嫁于自己,卻沒想到白素瓊盜了血宮的錢庫秘匙逃之夭夭,后來白素瓊找上我,親自把錢庫的秘匙交給我手上,說幫忙我奪得宮主之位,那時候心知任天行無意把宮主之位讓給我,所以便答應了她,也答應登上宮主之位就幫助他們鏟除慕容皓月奪回慕容山莊!”
“外界傳他失蹤三年,為什么沒人知道他已經逝世了?”這是一大疑惑。
“至于外界傳訛任天行失蹤是我將這條消息放布出去的,目的是不讓血宮的存在讓世人知道,好在暗中掌握天下局勢。有了錢庫的秘匙就等于得到整個血宮的財富,白素瓊故意重返血宮下嫁任天行,洞房之夜便把他毒殺,而我也謀反奪位,把一切不服從我的教徒鏟除了,從此當了血宮宮主!”說完,就含笑凝望我,眼神是那樣的柔和。
這一切的恩怨情仇,都在慕容季的愛情下展開,都在白素瓊的嫉妒而開始。
延伸下來,都因為那個淵源,真是冤孽吶!
哎!無聲的感慨著,愛可不可以永恒我不知道,只知道仇恨能在人的身體里潛伏永遠,直到老去死去,它將汲盡人的生命,然后跑到另外一個人生命里繼續殘害著,十年、百年、千年,永久的仇恨著。
慕容皓月也帶著仇恨,這樣的仇恨不會讓他得到幸福,我和他能幸福嗎?
我也試過恨,恨冥皇,痛恨他的殘酷,結果陪上自己的所有,這就是恨的代價。
現在的我不執著了,逃離與否,隨其自然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