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回憶是多么可怕的東西，它能讓人幸福也能毀了人生。

不知不覺，與他共同擁有了這么多回憶，這回憶的男主人都已經不在了，那么留下來的那些回憶又算什么呢？

“如……兒”身后，響起悲哀的聲音。

站了起來，淚已經干涸了，使勁的扛著冥皇的尸體，邁步向前，其實懸崖邊離我沒多遠，幾步就踏到了。

“如兒，你要干什么？”姜芙蓉驚慌道。

輕輕把冥皇放在地上，我也坐在地上邊把他的手枕在雙腿上，用袖子擦拭著他的臉，理過他凌亂的頭發，仿佛只有我們兩個人的世界，其他置若罔聞。

“桐兒，你瘋拉？”微微不安叫著。

“君如，那邊危險，快回來！”卓商璃心有余悸道。

“如……兒……”慕容皓月扯著嗓子呼喊著。

我只眼不眨，眼里只有冥皇的樣子。

“你們看，其實他并不壞，其實他很好，其實他很愛我。”我自言自語的說著，不理周圍的人那心疼的眼神。

“慕容皓月，你認為能比得上冥皇的愛嗎？”輕輕問著，這才斜視著那張痛苦的臉，此時的我除上麻木的感覺，并無其他情緒。

“如兒，你知道我真的很愛你，不要這樣對我好么。”他捂著心臟，拼命的拽著衣襟，血紅的臉有些扭曲，宣泄著他的悲憤。

“你沒有愛，仇恨已經吞沒了你那點可憐的愛，你真的有愛我就不會在我最需要保護的時候還把我打入痛苦的深淵，但他不同，曾經他是多么的恨我，多么的排斥我，但他卻慢慢為我放棄所有，把仇恨放棄了，把所有都放棄了，只為愛我而來。”淡淡的訴說著，抬頭看向天空，那一片一片白色的雪花似乎像落淚似的濕了我的臉龐。

沒有理會他有沒有在認真聽，繼續道：“記得我曾經說過我需要自由的愛嗎？這并不是代表人身自由，而是心靈的自由，戀愛自由，思想自由，權利自由，但你沒有尊重我，我有決定我自由的權利，但都被你狠心剝奪了，你說我對你還剩下什么？除了失望就是心死，但我不能恨，卻能選擇把對你的愛抹殺掉，冥皇他也沒有逃避，這份勇氣是愛我的證明，用了他的生命來愛我，我也不能逃，除了回報他的愛，還有生命。”

他們兩個總會有一個會死亡，他們都有著這份打算，誰輸了就等于輸了一切，他們都爭取活下來，只有活下來才能有愛的資格。

冥皇什么都沒有了，他只能捉著我，而我是他的唯一。結果還是我害了他，他放棄了殺慕容皓月的機會，而他當時就知道慕容皓月不死，死的便是自己，他真的很傻。

“呵呵，如兒，你……你有后悔，愛過我嗎？”慕容皓月低落的問著，聲音如同靜謐夜里的死寂，那樣的灰離。

“沒有，既然愛了就愛了，這輩子是我欠了你的情，只能來世還你了！”我淡淡的笑著道。

是啊！我是欠了他的愛欠了他的情，但現在我不能還了，錯過了……

“來世，你真的會還清欠我的情嗎？”他帶著自嘲的口吻說著，眼神并無神緒，似是死去的風景。

“嗯……”如果有來世的話，一定會重新愛上你。

“我等你……”他痛苦閉上眼睛，一行清淚留了下來。

“仇恨會毀了一切，希望你能放下仇恨，懂得愛……。”最后送他一句已經埋在心里，從前并沒有對他說過的話。

“……”他說不出話來，咬著的牙是那樣的緊，但我知道他已經懺悔了，后悔了。

“再見了，各位……”下一秒，抱著冥皇的身體墜下懸崖。

還記得那一次在血宮后院的山崖，他也是這樣抱著我，護著我一起墜下。

原來那個時候，他就已經把性命付托于我，與我同生共死。

這是我唯一能為你做的事情，沒了你的愛，真的很痛苦，就算大千世界再怎么精彩也都只會失色。

耳邊傳來許多人的尖叫聲還有吶喊聲。

眼前出現一團金光包裹著我與冥皇，溫暖的感覺襲來。

“小姑娘，結果你還是依舊選擇這條路，孽緣吶……”一道神圣又祥和的聲音響起，慢慢適應了燦爛的金光，睜開眼，見到的是一張熟悉的臉。

“你是……忘我大師！”驚訝叫道。

眼前站著一個白發蒼蒼的老人，眉心點了一顆紅色朱沙痣，右邊臉頰被一塊淺淺的紅色胎記覆蓋著，面容慈祥，笑容和謁，眼睛始終閉著沒睜開。

“我，我這是在哪里？”觀察著周圍，都是廣闊無垠的金光，無邊無盡。

“還記得我跟你說過的話嗎？”他緩和的問起。

何去何從本不是你所能掌握的，天有所命，前世因今世果，誰欠誰說不清。

你竟然回來了便證明你心有不舍，今后何去何從聽由心聲吧，無須報怨。

點著頭答道：“記得！”

“好，很好，只可惜你并沒有改變命運，依舊選擇了冥皇，依舊拖欠月兒的情。”他感嘆著，那話語中藏著深深的遺憾。

“大師，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我不解道。

“這是你第二次經歷的事情了，一切皆由穿越起，當你最后心意已決要隨冥皇而去時，我救了你，你希望我能讓你改變命運，把欠慕容皓月的情還了，冥皇也不會因你而死，所以我便還你一個愿，只可惜世間的癡男怨女迷戀凡塵中的情愛，情根深種，你依然選擇了這條路。”

什么！？

這是我的第二次穿越？

這是我的一次改變命運的機會？

愕然著，久久不能回神。

“現在，你是否依然心有不甘呢？”他微笑著問道。

搖著頭，帶著許有蒼桑之氣道：“現在我算是明白了，命運并不是這么容易能改變的，因為愛了就愛了，沒有后悔的事情，如果再來一次，我還是會選擇愛冥皇！大師，我明白了，明白了，真的明白了。”

“哈哈，好，說得好，果然是有悟根的小姑娘，只可惜你塵緣未了，要不然歸依我佛，應該是不錯的選擇。”他半開玩笑道。

“大師，我想我已經死了吧？”想到墜落懸崖的事情。

他搖了頭，笑道：“不是說你塵緣未了么？呵呵，回去吧，還有一個人在等你，等著你的情……”

還想說些什么，眼前突然就一片黑暗，腦袋里傳來一團混沌，思緒莫名消失，沉睡過去。